暖暖张着嘴轻咦了一声,惊异地想循着声音看看是何许人也,竟能把二人的战争消散于无形。暖暖眨眨眼,满腹疑问,孔尚德被暖暖看得不自在,摸摸鹰隽鼻子,讪讪地笑,倏地转身溜跑了,嘭的一声带上门。
暖暖看得惊奇,很想跟出去看看到底是谁说话,有魅力到把老顽童都召唤回去。龚越廷按住她的手,这个时候,自然不想她的注意力从他身上移开去,“别看了,他们老夫老妻的就这个相处方式,别看司令平日里粗嗓音,在外头耀武扬威,实际上非常惧内。”
暖暖噗哧笑出声。
龚越廷挑挑眉,“怎么了?”
“我觉得你们部队的人都很可爱,特别是你的司令,像个老顽童。”哪怕是周怀龙也是长得很喜庆的一张脸,整天俺啊俺的跟自己说话,害听不惯的她直发笑。
龚越廷见她开心,不由得扬起淡淡的笑,“等下午太阳不那么烈,我就带你去登山。那座不算高的山,却迄立在极好的方位,傍晚的时候能欣赏到最美的日落,晚上我们就在山上露营,到了凌晨一点,将会有狮子座的流星雨划过天空。要是明天起得早,还能看见日出。我相信你会喜欢的。”
暖暖深感幸福地用力点点头,止不住脸上溢出的绚烂笑容。
要午睡的时候,暖暖兴奋得睡不着,一直将水和食物等东西装到背包里后,在龚越廷强制性地要求她躺在床上,见她又要起来,索性自己也爬上床,手臂圈着她,把她的脑袋按捺在怀里。
“那个……这次我真的睡觉,你不用这样。”暖暖贴着他火热的胸膛,红红的耳尖清晰地听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那一声声突突突的有节律的奏响,像一首美妙的乐曲,把她的心撩拨得骚痒痒的。
“嘘,别动,我睡着了。”龚越廷闭着眼,呼吸不疾不徐,轻而无声。
都说着话呢,哪里就睡着了?她面红耳赤地挣扎了几下,发现龚越廷只会更用力地搂紧后,她泄气地放弃,眯了一会儿才开始打盹。
山上的路并不如城市景区的山峰,没有辅陈好的水泥路,也没有防止意外掉下山崖的钢铁栏杆。
暖暖踩着黄泥小路,脚掌压在突起的小碎石有种畅快愉悦。昨晚的滂沱大雨并没有让路变得泥泞,因为下半夜就停了雨,一大早太阳就露了个脸,大好晴天把泥地晒得硬硬邦邦的。
暖暖穿着红色的帆布鞋,在龚越廷关怀备至的提醒下,小心避过坑坑洼洼的山路,闻着山间清新的空气,仿佛每一个毛孔都有无比纯净的氧气滋养着。
这才是真正的大山啊!没有人工修整出排列整齐的大树,这里的灌木草丛参差不齐,杂草攀附,一些不曾见过的娇嫩花朵也能开得极为自由奔放。
龚越廷看着她兴奋窜来窜去,偶尔很主动地抱着他手臂的样子很跳脱,跟平日里柔顺小猫咪的性子不一样,像一只从牢笼里放出来回归大自然的活蹦乱跳小白兔。有这样的一只不安份的小白兔在身边蹦哒来蹦哒去,而且是对一只对进山经验一无所知的小白,他享受的同时也需时时刻刻警惕着,防着这个骨子里小猫咪一般柔软的小女人磕磕绊绊地摔着。
到爬到半山腰的时候,暖暖盯着那极为陡峭的没有人工梯子的泥路有点畏惧,生怕一不小心摔下来。
她踩了踩脚上的布鞋,揣测鞋底的摩擦系数去到哪里,正鼓足一口气,做出一副全力冲上去的模样,抬头的瞬间却狠狠愣住了。
她的正上方,龚越廷停下脚步,大方地对她伸出援助之手。大手骨骼分明,脉络清晰,古铜色的健康肤色,宽厚有力……他的手叫嚣着呼唤着,仿佛在说,倘若她的手放进去,就会被它坚定地握住,带她走进它主人的怀抱,那里是温暖幸福的港湾,有一个愿意与她相恋,会爱她一辈子的男人。
“在想什么?这当口也能发呆?”龚越廷无奈,动了动手,催促她将她的手交握到他手心里,好继续前进。
暖暖微微低头,掩饰刚才的异样,状似不刻意地把手放到他掌心,只唇边梨涡秀丽,掩藏不住她的小心思,何况龚越廷向来观察入微。在龚越廷的牵引下,暖暖神奇地发现,原来看似陡峭的泥路,因为微微突起的细碎小石头而让人脚下着力,其实并不太难跨过。当然,前提是,有一只温厚的手作她前进的强大后盾。
暖暖信心十足挥拳,“想不到这么容易就跨上去了,真的实践出真知,走过才知道并不是想像中那么难走。”
龚越廷看着她紧紧回握的交缠双手,要不是他一直暗暗使力,不知她能否安然无恙地爬过一路的崎岖,到那时她还会不会嚷着实践出真知?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安安静静地看她大惊小怪,心里因从一开始确定关系后,就不曾带她去电影院和西餐厅里度过美好的恋爱约会的愧疚淡了些。
他看着兴奋新奇的暖暖,无比庆幸,他的小女人朴实无华、不高傲,以一颗小小的心包容着与众不同,学着从他的角度体会。试想,如果今日是他母亲介绍过来的那些踩着十寸高跟鞋的女人,她们涂着尖端品牌的唇膏,不断补妆喊着防晒……他敢打赌,没有女人愿意陪他走过这一段崎岖。
如此一来,暖暖在他心中的形象陡然高大起来。
“啊!”暖暖身子一歪,惊呼出声,龚越廷早有准备及时出手,轻轻一带,另一手及时挽住她的纤腰。
龚越廷满脸担心,让她靠在树杆上,急忙蹲下身,怜惜地捧起她的左脚,紧张地问起来:“脚裸有拐到吗?”
“脚没事,只是刚刚踩中石块,呃……”龚越廷一点都不避讳地当面摸她的脚,紧张的样子一点不掺假,暖暖心里既甜蜜又紧张。
因运动微微泛红的玉白双颊艳红秀丽,发鬓微微泌着清汗,雪白的柔荑轻轻擦拭,看得龚越廷心中一荡,身子酥了半边。
他按下身体的躁动,眼睛瞥向别处,正好那里有一小团紫色的喇叭花。他突然心血来潮,扯出几条,手里搅拌三两下,像变魔术似的,编成一个漂亮的花环。他把花环送到暖暖面前,惹来暖暖灿若天仙的绚丽笑容,清丽的眸子清亮剔透如暗夜里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