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立即遭到龚乐江的怒视,暖暖欲哭无泪,她不想的好吧!但是面对熟悉的清隽黑眸,她说不出“不”这个字眼,下意识里,她认定,拥有这么一双黑眸的男子说的话绝对是正确的!这一双黑眸与龚大哥的一样清越幽深,一样的充满正义和睿智的光芒,摄魂心魄,落入那么一双独俱魅力的俊眸里,哪个人不会沉沦其中?而她,是中毒最深的一个女人!
“哼!借口!赤裸裸的借口!你们不过都在欺负我残疾,看我好欺负,就准备随便塞一个三姑六婆来照顾我,存心要我听一个老女人罗嗦,要我受制于她。你也不看看我龚乐江是谁,我怎么会中你的诡计?陈重列,是你撞倒我的!你不照顾我,就证明你是一个无情无义的肇事者,我要报警!”
龚乐江怒火不断喷薄而出,陈重列被喷得唯有步步紧退,退到窗边,退无可退,一双大掌挡在五官鲜明的脸,可见真的怕极龚乐江的“母老虎”威!
暖暖吞吞口水,厉害啊!这招真高!看来乐江吃准了陈重列的外刚内柔的本质,采取最恰当的措施,把陈重列逼得唯有言听计从。
“好啦!你不要再说了,我听你的!全听你的!行了吧!我告诉你,一个月!一个月过后,我们永远不要再见!以后在路上碰见也只当互不相识!我们这辈子,就仅剩下一个月的缘份!”
陈重列气极了,双手握拳,拳头青筋爆突,隐隐痉挛。
暖暖看得心惊肉跳,不由自主地退后,只有一个念头,离他远一点儿,再远一点儿,再再远一点儿!
“不用担心,他不会乱来。”林逸文的话突然响在耳边,暖暖一惊,猛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退到他的身旁,他正文质彬彬地笑看她,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的清眸染上几分暖意,冬日里,她的心窝都温了几分。
暖暖直觉地点点头,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嗯嗯。”
“我看,龚小姐要把阿列留下,应该是别有用意吧?”林逸文看着暖暖问,薄唇的弧度弯得恰到好处,俊逸非凡的男人,无论何时何地都能迷倒大片女人。
暖暖一时看得微微失神,曾经他也这么对她笑,只对她一个人流露出炫目迷人的笑容。
“暖小姐!”
“阿?”暖暖扯了一个笑容,“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没关系。”林逸文眸底深处滑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芒,转瞬即逝。
“啊呜呜……哇哇哇……”龚乐江天不怕地不怕,从来只有她把别人揍个鼻青脸肿的份儿,何曾会不顾形象在人前痛哭流涕。
当众三人被响亮如斯的狼嚎狠狠震摄当场,再也没有人敢吱声。因为他们都不清楚,这心惊胆战的哭声,到底为何?
“陈重列!你算哪根葱!你以为老娘希罕你!也不瞧瞧你的熊样,这年头漂亮女人都喜欢奶油小生,谁会喜欢你这个头脑简单的大块头!你别总想着我缠着你不放,我就是喜欢折磨你,你管得着嘛!谁让你欠我!这是你欠我的!”龚乐江完全不顾形象,拿起身后的枕头,猛朝他砸过去。
陈重列不躲不闪,一下子中招。不过即使中招,但枕头是软的,对他来说也是不痛不痒。
暖暖抽抽眉心,有些头痛乐江这就管不住嘴马,告白通过完全不恰当的吵架方式表达出来,这样的告白实在是……别具一格!
龚乐江干嚎着,以手掩面,没有人能看清楚她悲恸的神情。
倒是暖暖注意到一旁陷入深深自责的陈重列,那张男性鲜明的五官纠结成一团,尽管一样的刚劲十足,却少了威胁感,充满自责愧疚等种种负面情绪。
暖暖无意中触及林逸文眼神,愕然发现他的唇角隐隐含着不易察觉的笑意,一双黑眸若有所思地落到乐江身上。暖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看则已,一看她也忍不住嘴角抽搐。
陈重列和乐江是面对面,乐江以手挡面,陈重列是看不到乐江的表情,但暖暖和林逸文是在床的一侧,能将乐江的侧面一览无遗,透过她手臂的缝隙,暖暖看得一清二楚,哭得呼天抢地的龚乐江只有干嚎,并无泪意!
乐江演技高,但也亏得陈重列不够精明,没有看到乐江的泪就紧张成那个样子,保不准也对乐江有意呢。既然有意,为什么有一个大好的机会摆在他跟前,他却不懂得去珍惜?反而处处推脱和乐江在一起的机会?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那,那个……这,这……”陈重列自责地看了一会儿,脚步缓缓移到龚乐江身边,小心翼翼地伸手过去,看样子是想要摸摸她的发顶,给予安慰。可手未落,龚乐江嚎啕更加惊天动地!
这时,一位白衣天使敲敲没有紧闭的房门,“喂,病人在哭什么?你们是病人家属吗?怎么把病人弄哭成这样子?整一层病房都听到她的哭声,一些病人都被吵醒了,你们要是来惹事的就给我早点走,不然我叫保安!”
“对不起,护士,我保证病人马上不哭了,马上!给我三十秒!”陈重列想也不想地开口承诺,他是良好市民,在国外六年从来没有不良信誉,若被保安像押罪犯地赶跑,他脸面往哪儿搁!
白衣天使哼一声,“给你半分钟时间!再听到哭声,我不会再来警告,直接让保安上来抓人!”
“是,是,护士小姐,我明白。”
陈重列陪笑,露出自以为最善良好看的笑容,偏偏人家护士小姐不吃那一套,皱着一张脸,甩脸离开。末了还砸出一句:“长得不帅还想来勾引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balabala……”
陈重列眼皮跳跳,额头青筋四起。笑话,勾引她?一看就是贫血加内分泌失调,五官平凡,他英俊潇洒,用得着勾引她?
陈重列气得结实的胸膛上下起伏,他一向知晓自己的大块头就算露出最绚烂的笑容,也是吓哭小孩、吓跑美女的级别!受到如此待遇,因为习惯了,也不显灰心丧气。他没时间为自己的外表自艾自叹,因为那头还有一个女王不知要如何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