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千万别客气,这水,刚才我和阿列在外面喝过了。”暖暖未有动作,林逸文已然开口拒绝,在他言谈举止里,暖暖没有看出一点儿的不自在或别样的情绪存在,似乎前天的事,并没有对他造成多大的影响,亦再一次证明他并没有把她放在心上的事实!
暖暖说不清心底的滋味,黯然、失望、扑素迷离皆有之,不过是进一步验证了他不是自己的爱人罢了!刹那间,心底泛起一股心灰意冷的悲凉,仿佛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支柱,又仿佛曾经所发生的都只是梦一场,如梦似幻,变得不真实起来。
林逸文不是龚越廷,曾经根深蒂固的想法正在微微动摇。他都说自己不是林逸文,当事人都不介意,那她还对那天的事情耿耿于怀又有什么意义呢?只会显得她过于小气,倒不如先做朋友,循序渐进,慢慢了解。人生路漫漫,来日方长,她又何必急在一时呢。
“你来找陈重列有什么事?他接下来的整整一个月都有事堆得满满的,你的事要是麻烦的,我奉劝你最好找别人。”龚乐江鬼灵精的女人,一颗心思转得比谁都快,她倒真有一双金星火眼,很早就看出陈重列对林逸文打眼色,林逸文虽然掩饰得极好,可有陈重列这头笨驴在,要骗过龚乐江,绝对不可能!
陈重列犹不自知龚乐江已然发现他们之间的猫腻,继续不断地假咳,间中对林逸文挤眉弄眼。说真的,陈重列的大块头做这些小动作时,暖暖一眼就看出来,想来陈重列也不是老奸巨滑之辈,做出这等事必定少之又少,被乐江迫到这份上,实属是出于迫不得已!暖暖不得不替他掬一把同情泪。
估计陈重列的小动作破绽百出,实在不高明,间接的把林逸文给出卖,林逸文忍无可忍忽然回头瞪陈重列一眼。陈重列陡然接收到来自好友兼“同党”的警告,一时发懵,心里犹想着:怎么回事,不是说好帮他的么,林逸文怎么像在生他的气?没道理哇?
林逸文要是知晓陈重列此时的想法,估计会气吐血。尽管不知晓陈重列会想些什么话,但林逸文他早就知晓陈重列不同于寻常人的异样思维,说蠢不是笨,不过是脑筋怪异些,他就不明白了,像龚乐江这样聪明绝顶的女人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头脑简单的大块头?而陈重列面对如此优秀的女人,竟然不肯接受,真是一头蠢驴,别的男人不知如何眼红呢,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对于他们之间的事,不明白归不明白,别人家的事,林逸文管不了那么多,而陈重列,对于他的请求,他就勉为其难一试。
林逸文正要开口,暖暖却已经出声。
“对阿,乐江是他撞伤的,他有责任把乐江照顾好,不然,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为了乐江的终身幸福,暖暖决定豁出去,说谎就说谎,只要有情人能终情眷属,那就是一大美事,这叫美丽的谎言!这么想时,说谎就说得心安理得。
林逸文微动的薄唇忽地一合,皆因这话是出自暖暖,那么实诚的一个人都开口,他实在不好意思为陈重列争取。龚乐江那么精明的一个女人,任谁都能看出她坏心眼一大堆,然,这话出自暖暖的口,意义就大不相同了。莫名的,他不想逆暖暖的意思,瞧瞧那白皙娇嫩的俏丽脸颊,墨色的直发,善良纯美似乎是她的代名词,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有坏心思呢?可见,这事他还是不要插手比较好。
“饭能随便吃,话不能乱说!我怎么不负责任了?送她来医院,替她付医药费,陪她做检查。她让我充当保姆照顾她,我也照做。现在我不过是想花钱请别人代替我来照顾她,是她自己不答应,非得要折磨我!这不是道理嘛!都是照顾,专业护士肯定做得比我还要好,怎么就非我不可呢?”陈重列手中的水杯狠狠地砸在桌面,发出嘭的一声碰撞。看来他真的发火动怒了!
暖暖眼角抽搐,身体差点弹跳而起,生怕一下秒,他手里的水杯会碎瓷四散,殃及无辜。再匹配上他庞大的体形,暖暖心生警惕,眼珠子落到乐江身上,与乐江进行无声的交流。
暖暖:怎么看陈重列都是个危险人物,乐江,他的拳头真的不会挥到你的漂亮脸蛋?
龚乐江柳眉轻动,漂亮的眸子明亮璀璨:当然不会,有种他试试,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你能对付得了他?暖暖持怀疑态度。不过转念一想,刚读大学时见乐江的第一面,不正是她揍跑一群小混混的时候么!她怎么忘记,其实乐江也有极其彪悍的内在特质!不过是平时没机会发挥而已!想到这里,暖暖心中一定,决定不再理他们的事,让她自己折腾。
似在验证暖暖心中所想,龚乐江的美眸发出阵阵凶光,直射向陈重列。陈重列手里一个哆嗦,杯子立即摆回原位。不敢直面乐江狠辣的美眸,他移开视线,扭过头,二话不说连忙拿抹布擦桌面上水杯溅出来的水迹。
林逸文修长的指尖滑过好看的下颔,对于陈重列的行为,他假装不知道,给他多少留些自尊。心里窃笑不已,原来陈重列怕龚乐江怕到这个份上!怪不得被她吃得死死的,宁愿花高价请人也不想独自面对她!可怜可叹啊!堂堂七尺男儿败在一个女人手里!
“阿列说得有道理,他是成年男人,大男人哪个不是以事业为重的?要是置工作整整一个月不顾,那他负责的分公司业绩必然会有一定程度上的下滑,到时候做出的成绩不好,破产也是有可能。阿列肯请专人来照顾你,必然没想过逃避责任。并且,我也认为专业的护士或保姆比他更懂得照顾人。暖小姐,我说得对吗?”
实在不忍看陈重列备受摧残,林逸文决定帮他一把,非常实在地说出陈重列的难处。刚才二女的互动,他算看出来了,说一些辩驳为难的话无益于事情的解决,唯有摆出最实际的问题方能令她们做出退让。
他突然的发问,暖暖一怔,随即一想,竟然无话可辩驳,在他深邃如墨的黑眸下,暖暖艰难地轻轻呢喃出两个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