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又来了!暖暖咬筷子的动作一滞,被龚越廷的浅笑彻底震住!唯一清晰听到的是自己兴奋的心跳声!不是第一回看他吃饭,也不是第一回见他笑,可这一次没有旁人在,没有乐江,也没有别的病人,更没有探病的人……气氛也诡异的清静。忽然就被他迷了去!糟糕!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想看不看的闷骚,憋死人了!
龚越廷对于自己引起暖暖迷醉的行径很满意,也不拆穿她的沉醉,兀自享受着被喜欢的女人倾慕的还算不错的心情。他很自然地继续举筷,夹了一块薄韧的牛肉片,放到嘴里咀嚼,接着不急不忙地扒了一口米饭。
一个流程完成后,他再次看向对面的暖暖,薄唇弯弯。他向来知晓自己在女人中很具杀伤力,可像这般被赤裸裸毫无惧色地盯着,算是破天慌的头一回。这事若放在以往是绝对不会发生,因为他会在事情发生之前断然离去。然而此刻,他只想坐在这里看她为他发花痴的傻样。
再次被他锐利冷冽的眸子看过来,暖暖脸上火辣辣的羞赧,她斟酌着言词,眼神躲闪,“其实我不是故意偷看你的。你确实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人,可这不是我一直看你的原因。虽然也有一小部份原因在……不,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只是觉得奇怪,原来军人吃饭也能这么优雅。”
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下去,暖暖觉得自己脑袋不够用,对自己的语无伦次极度极度的失望,深感丢脸,不敢再看他。自己都为自己汗颜!花痴放在心里就好了,为毛要说出来!为毛啊!说出来了,是个正常人都联想到你有不轨企图啊!
龚越廷强忍住爆笑的冲动,嘴角狠狠抽搐,也亏得她没敢抬头看他,他轻轻假咳一声,拳头掩唇,遮住了禁不住弯起的唇。
看着她纠结自己的话,他再次轻咳一声,假正经地问道:“那在你的印象中,军人都是囫囵吞枣的吗?”
暖暖轻咬下唇,眼睛眨了两眨,真就在思考这个问题。半晌,自己失笑,“我很小的时候,爸爸还在,他的样子我不记得了,留给我最深的记忆,就是他吃东西很快。我妈妈说爸爸是个退伍军人。后来家里来了邻居,刚好邻居也有军人,当时我很好奇,跟爸爸一样是军人的男人是怎么样的呢?于是我经常跑到邻居家里去,却很失望地看见,那个退伍军人虽然勇猛可也粗暴,吃东西时满嘴都塞满肥肉。所以,我一直以为军人都是……嗯,很豪很猛!”
想起莫双杰的父亲,暖暖禁不住惊怵了一下。
很豪很猛?龚越廷额角一黑,背地里的意思是很暴力吧!也亏得她想出这般不伤人的字眼,却也掩不住她要表达的真相。
没有听到龚越廷的话,以为对她的见解有以为然,暖暖讪讪地陪笑,只得慢慢地嚼着米粒。
看她肯专心嚼米饭,神色赫然。龚越廷不想在她心里留下不好的阴影,鬼使神差地夹了一块没有骨刺的、最嫩滑部位的鱼腹放到她的碗里,“养病期间,要吃多些有营养的食物。”
见他完全不生气,很好心地给她夹菜。暖暖心里蓦地大大松了一口气,朝他甜甜一笑,乖巧地答道:“好。”
龚越廷眸光一闪,有什么在暗涌浮动,看着她放开心怀的样子默然良久。脑海里回荡她说的话,自小没有父亲的孩子,长成这般乖巧美丽,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一顿用完,暖暖对龚越廷的感激之情不减反增。看着他为了将就她受伤的身体,又是煲汤又是营养餐的,末了还等她慢慢用完餐再洗碗。暖暖觉得他这人真的好得没话说!
暖暖想起乐江说哥哥找不到媳妇的苦恼样,心里有了别的想法。一定是他自己太优秀,看不上普通的女人,才单身到现在吧。不知道将来被他喜欢上的女人会是怎样的呢?年轻有为,事业有成,相貌俊朗,对纯粹是他妹妹的同学也体贴有加,人品自是没话说,再加上做家务活也有一手绝活,简直是绝种好男人!毫无疑问,那个被他爱上的女人,一定很幸福!
怀着这样美好的想法,暖暖回房看了一小时的书。看向时针转向九点,于是起身准备洗澡用的换洗衣服。
浴缸里放着水,暖暖解下瀑布长发,看着镜中的自己,感觉恁不舒服。她是一天不洗头就不舒服的人,何况自住院来,她都快三天没有料理她的三千烦恼丝了,自己洁癖这一关,今晚更是过不了。一只手磨磨蹭蹭,好歹避开伤处算是擦净身体,可是头部着实难料理。
彼时,龚越廷正在房里玩军事游戏,电脑里开着坦克一连串的炮火轰炸,玩得不亦乐乎。
正要攻进下一关。
嘭!
这一声响不算巨大,可也不小。听着不小的声音,想起屋内有暖暖这个伤员,龚越廷微蹙俊秀的剑眉,迟疑了一会儿,终是暂停游戏,起身走了出去。
声源是十二点方向,看到半开的浴室!他眸光一闪。这可是他和暖暖都敏感的地方!昨天这个地方,害他和她都被双方看光光,哪怕重新回到这里,二人都有意无意地忽略这一分三亩地。
虽说小小的一块地,不过每天都要使用,不然,不用洗澡了。
可这么晚,她在冲凉?他黑眸闪过不赞同的冷光,一个伤员连行动都不方便,忍个几天擦擦身就好了。
奇怪的是,浴室的门并没有关闭着,龚越廷小心翼翼地透过拳头大的门缝朝里看。一看之下,眼皮突突跳!这女人压根不是在洗澡!却是洗她的泼墨长发!墨黑得不可思议,更是长及腰际,比洗擦身体更高难度!这种情况下,她还怎么敢弯下脑袋!不要命了!
他再扫一眼,精准地捕捉到掉落地上的洗发露,心里平白涌起一团火气。
龚越廷恼怒地瞥开头,抱臂背过身,想就此不管了。敢情自己这几天跟保姆似的照顾她,被小妹指使得团团转,她就这般不领情,做这些足以加重伤情的无谓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