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媳妇近几天是不是吃上火的东西?”孔尚德问。
龚越廷瞥向孔尚德,冷眸一寒,眼神的含义最清晰不过,明知自己长得吓人,突然瞪向暖暖,不被吓着才怪!想当年,他们那一批人,也是很久以后习惯下来。
孔尚德无辜地把八字眉的老眼瞪得更大,眼珠子比寻常人要微凸些,仿佛在说,关我啥事?
暖暖见二人表情丰富,突然噗哧笑出声,“你们在玩斗鸡眼吗?”
龚越廷转向暖暖,“没有,我忽然发现他长得怪吓人的,你以后见着他都要兜路跑,不然还得有下一次。”
孔尚德筷子啪的一声搁在餐桌上,“好小子!是不是想着以后我不是你的直属上司,你就抓紧机会损我来着!说我长得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的那副德性,一点热度都没有,那些不长眼的女人才会看上你!什么军中一颗草!按我说的,军中一坨屎!”
暖暖手中的可乐鸡块掉落碗里,想笑又不能笑,发现憋笑实在是一件辛苦的事。
龚越廷懊恼地白她一眼,清冷的声线没有起伏,“司令员,你一天不排挤我能死掉么!我前世跟你没仇吧!在我媳妇面前一点面子都不留给我,你日后别指望跟老嫂子吵架后到我家蹭吃蹭喝。”
“嘿!我怎么就不给你留情面了?人家请我吃饭,我还不赏脸呢!你以为就你手艺好?我告诉你,你的手艺比外头的五星级、国际级的逊色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孔尚德嘿哟一声,颇为不屑。
“那你比平日多吃的两碗饭是怎么回事?”龚越廷轻轻道出事实,孔尚德面皮再厚也不禁老脸一红,嘴唇呐呐的没有了话。叮铃铃……
“嗯?可能是玉秀过来。”门外的人来得正好,俩男人对掐,她不擅长处理。暖暖对他们俩个说完,急忙跑去开门,这么晚了,除了李玉秀没人来找她。
所以当她打开房门,看见龚乐江的那一刻,满腔狂喜!她惊喜喊道:“乐江!”随后与她最好的女性朋友龚乐江相拥而笑。
“暖暖!Oh,亲爱的暖暖,呜呜,Imissyou!”龚乐江啾的一声,在暖暖脸上狠亲一吻,暖暖被她闹个大红脸,笑面孔粉红粉红的。
“小妹?”龚越廷端正的坐姿纹丝不动,刚毅的下巴轻抬,往她们这边看去。
“快进来。”暖暖接过龚乐江身后的行李箱,拖进来,“龚大哥,是乐江回来啦!”
龚越廷站起身,唇角的弧度扬得老高,走过来张开双手,“回来就好。”
龚乐江毫不吝啬给老哥一个大拥抱,“老哥!我想你!我想暖暖!”
“臭丫头,那你的孔伯伯呢?你想不想?”孔尚德在一旁臭屁地打断两兄妹的重逢,两腿垂直搭在地面,双手握拳放在膝盖,严肃认真的表情表示他说的事情再正确不过。
“孔伯伯也在啊!太好了,我给你和孔伯母带礼物了,这样我就不用再多走一趟。我当然也相念你啊!比想我老爸更想!”龚乐江嘴巴跟舔了蜜里的油,甜腻非常,孔尚德笑得开怀。
因为龚乐江的到来,将俩大男人诡异的相处气氛打个消散,一派其乐融融。龚乐江就有这样的魅力,有她在的地方,哪怕只得两个人,哪怕硝烟弥漫,也不至于让气氛陷于沉闷。她就像一个天生的开心罐子,到哪里都能把欢乐传递给身边的每一个人。暖暖高兴地欢呼,汲着居家拖鞋——这一双仍是乐江熟悉的狐狸拖鞋,热情地给她添一碗炖汤。
“你回来之前应该通知我们,好让我们去接你。”暖暖不无抱怨地说,她总是处处做得到位,对别人却从没有要求。
“你来接我就没惊喜啦!我就要来个突然乍到,杀你们一个措手不及。”龚乐江没有安分地坐下来,在屋子里踱一圈,不住地点头,“Bingo!有老婆的男人就是不一样!住的地方焕然一新,跟以前的冷冰冰大不相同,有家的感觉。”
“屋子的装修和家具全都是龚大哥一个人弄好的,我来之前他就把一切都安排好。”暖暖悻悻地低头,忘记第几次重申龚越廷的功劳,每次别人一来就问这个,她本身觉得没什么,此时顿觉惭愧,因为对于家里的布置,她没有一点功劳。
“那也是因为知道你会来住,他才肯翻修啊,对了,你怎么还喊他大哥?你不是应该亲热地叫他廷的么?”龚乐江杀一个回马车,笑指暖暖,不住地朝她挤眼,很是妩媚。
龚越廷黑眸暗里一闪,孔尚德这时回过味来,也想到这个问题,赞同地点点头。
暖暖只想狠掐自己的大腿一把,那个啥,好像只有在二人最亲密的时候,龚越廷才会这样要求自己。所以当龚乐江提到这个问题时,她自然而然就想到他们某些不宜的画面,面色微微赫然。不过她强自镇定,匆匆扫过龚越廷面不改色的俊容,她深深地体会到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暖暖撩起垂落胸前的一撮长发,勾勒到耳背,眼睛在地板转了一圈,低声回道:“我一直都是这样喊他的,不是多大的问题。”
“问题大着呢!再怎么着,你也不能老把他当哥哥,丈夫就是老公,就是你最亲密的爱人,不是喊老公就是喊名字,你们的相处OK吗?”
龚乐江率直开朗向来是暖暖的最爱,落到此情此境,暖暖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小乐江刚从国外回来,怎么不直接回A市看你爷爷、爸爸去?你哥他们过几天就回去了,你这不是绕一个大圈子嘛!”孔尚德啧啧两声,在龚越廷和龚乐江身上各扫一眼,“瞧你们俩,亲兄妹平日里少联系,没沟通好。你说你们才差多少岁啊!就有了代沟,这以后日子长着,哥哥娶老婆,妹妹将来有老公,血缘关系将会如何的淡薄哟!”
“什么!老哥要调回A市!”龚乐江尖声高呼,“真的假的?孔伯伯你没骗我吧?暖暖呢,你也知道?”
暖暖笑看她,让她干着急。
“要不是辞别宴,我哪能得到你大哥请的这一顿啊!说得好好的一顿丰盛,就这么简单的五菜一汤,忒怠慢!”孔尚德不满地推着面前的碗,仿佛刚才比往常多吃两碗并吃得一粒米饭不剩的人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