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洛西思绪往邪路上走,赵蕾冷冷地提醒:“想想昨晚的音乐会。”
洛西愣了下,突然眉头紧锁:“你是昨晚那个弹琴的?”
小毁闻言一脸无语,怎么说你也是一个客座教授,还是考古历史系的,这说出来的话怎么就这么没内涵呢?年先生人家是钢琴家演奏家懂不!
年先生眯了眯眼,原来是昨晚用了门票的那两人,知道是小毁的家人那没由来的不爽就散了,不承认也不否认:“算是。”
想到那个他半路开溜的音乐会,年先生似笑非笑地看向小毁,后者心虚地赔了个笑,这不是之前还是纠结当中吗,理解理解。
洛西表情数变,不敢相信昨晚让他惊为天人的琴师竟然就是这个拐了他妹妹的小白脸,惊艳在前援手在后,两两中和,这会儿洛西满腔的愤慨只剩下郁闷:“原来是你。”
洛西略一思索便道:“行吧,我明天走一下程序,你们后天过来拿。”说着又不满地看着小毁:“你要借琴为什么不直接找我爸?”不知道那老头儿一天到晚都在他耳边念着小侄女都要长茧了吗。
小毁嘿嘿一笑:“哥,你也知道那两位不喜欢我们来往过密,这不是怕长辈们生气,才想让你出面吗,再说了,哥哥出马必须手到擒来啊。”
“古灵精怪。”洛西微微一哼,算是接下这份恭维。
入夜的‘海边人家’生意越发兴旺,不大的铺面摆着不下二十张的桌子,才七点不到就坐满了人,每张桌子之间转身都有难度。
刚停好车,老远就闻到香葱蟹的味道,小毁迫不及待地跑过去,甜丝丝地叫人:“方婶,生意好啊。”
与城南其他大排档一样,厨房都是设在室外露天的,下雨就拉一块纤维布,简单又接地气。方婶正快速地挥舞着锅铲,听到叫唤,乐了:“小毁,你可是有阵子没来了,最近花店生意怎么样?别是忙得连个饭都没空吃啊,瞧你这瘦得。”
跟在小毁身后的年越听到方婶的话,难得赞同,心里默默想着后续如何改善伙食,怎么也得把人养得白白胖胖。
小毁亲亲热热地跑过去,对着那盘新出炉的姜葱炒花蟹流口水:“方婶,您这厨艺又进步了啊,香得我都快走不动了。”扫过黑压压的食客,又道:“花店生意再好也比不过您这,我都紧赶慢赶了,还是没搭上空位子。”
方婶大笑,示意服务员上菜,擦了擦手,亲自走到竖放着的桌椅堆,选了张干净的桌子就要抬起来摆,刚举起一半,突然手上重量一轻,方婶偏过头去,只见一身白衬衣的俊雅男人安静地抬起了另一端,方婶眨眨眼,摆好桌椅后道了声谢。方婶诧异地看着这格格不入的男人自自然地打开折凳,扯过小毁就咬耳朵:“这位谁啊?”一直顾着与小毁讲话,都没发现她今晚竟然带了个陌生男人。
小毁啊了一声,“忘记介绍了。”说着露了个大大的笑容:“这位是年先生,这位是方婶,这家大排档的老板,方婶做的海鲜那可是色香味俱全,手艺简直是万中无一,回头客不要太多了。”
年先生儒雅地笑了笑:“那可真要好好尝了尝。”
“年先生客气,小毁那是夸张。行,你俩先坐着,婶子去给你们炒两个拿手菜。”熟知小毁口味的方婶完全不用二人点菜,转身就利索地选材下锅。
接过服务员递上来的餐具,小毁熟练地拆包装倒热水洗干净,看着面前收拾好的餐具,年越笑意颇深:“还挺贤惠。”
小毁对年先生与形象不符的日常已逐渐免疫,淡定地继续替二人倒茶:“不过优点之一。”
年越撑不住大笑:“还真是不谦虚。”
小毁看着年先生清朗的笑,暗自点头,年先生就应该多笑笑,成天端着那似是而非的微笑简直是浪费这超颜值。
“我可以把小毕方放出来吗?”见一时半会上不来菜,小毁兴致勃勃地问。
“可以。顺便给它取个名字吧。”只有取了名字才算是真正认主,虽然只是个小神兽可也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以后有它陪在一旁,倒让他少了份担忧,尤其是见识了恭姑娘这惹祸体质。
小毁顿了下,托着腮帮子苦思冥想:“叫什么好呢?”
年越见她皱着一张小脸,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不过个小玩伴,有什么好为难的。”
伸手揉了揉脸蛋,小毁灵机一动:“就叫小胖,怎么样?”
年越搓了搓下巴,就事论事样:“你觉得它哪里值得一个‘胖’字?”
“哎呀,别在意这种细节嘛。”说着默念一会,就见小毕方正站在桌上,严肃地看着自己。小毁兴奋地唤起它的新名字:“小胖,你要吃什么姐姐帮你买!”以前见那些人大包小包地买猫粮狗粮很是费解,如今自己手上有宠物了,马上就觉得这行为无可厚非,对着这么个小萌物,任谁都愿意去宠啊。
小毕方仰首叫了几声,那模样在在表示抗议,别欺负我不会说话你就随便取名啊,以后顶着这么个名字它要怎么在道上混!
见小毕方讨好地蹭蹭自己的手,小毁当下拍板:“就知道你也喜欢,行,咱以后就叫小胖了!”
小毕方委屈地扭头看年越,示意他为自己争取一二,岂料这个能听懂它话的人却视若无睹,反而戳了戳它的头:“这名字挺好,就这样。”说着端起茶优雅地喝了一口,入口的瞬间年越眼神一变。
小毁正与小胖逗趣,突然眼前落了片阴影,不由得转过脸,就见衣着亮丽的一男一女端站在面前,那衣袂飘飘的样子站在大排挡门口比年先生这衬衣西裤更为突兀。
愣了愣,见这二人没有路过的趋势,小毁礼貌上还是打了个招呼:“有事吗?”
“这个毕方,你从哪儿来的?”女人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长发披肩,五官精致得让人赞叹,可惜这咄咄逼人的语气瞬间减了一半分。
小毁淡定地把小胖捧回手心,冷冷道:“关你什么事。”
难得见老板娘黑脸,年越很是新奇,便也不说话看着小毁打算如何处理。
“你——”
“语晴!”男人上前一步,制止住女人的话,然后礼貌地作了个揖:“这位小姐请见谅,语晴也是一时情急,还望不要见怪。”
小毁心里猛翻白眼,你才小姐呢。见男人也算诚恳,便点点头道:“没什么好见怪的,两位请吧。”谁跟你见怪啊,三不识七的浪费我时间吗。
难得遇上这样直接的人,男人噎了一下,继续道:“在下楼竟,这位是舍妹楼语晴,我兄妹二人为父寻药追踪至此,还望小姐解惑一二。”
小毁一脸茫然,这人在说什么?她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年越冷眼旁观,但见那女人就要发飙,冷哼一声搂过小毁,下一秒,就见原本坐着着凳子裂成两半。
小毁双目圆瞪,反应过来气得浑身发颤:“你有病啊!”
楼竟用力夺下楼语晴手中长鞭,厉声骂道:“放肆!谁准你出手伤人的!”
“哥!你没看到她那副表情,根本就不想搭理我们!”楼语晴愤恨地跺脚,委屈得眼圈发红。
“你是不是有病!我们认识吗?我凭什么要搭理你们,你们什么都没说随便个自我介绍,我该搭理你什么?!”从来没有见过这般不讲理的人,小毁脸色冰冷。
怕人气坏了,年越连连抚着她的手背,眼见楼语晴又要开口,随手弹指,楼语晴但觉脸颊一凉,厉风掠过,一撮黑发轻飘飘落到襟前,顿时尖声惊叫。
楼竟神色一凛,死死拉住妹妹,“今日是舍妹过错,南疆楼家欠阁下一个人情,还请大人大量不予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