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庆二年,剑圣已安身西域千岛国,而祁国前太子祁苏此时也居于千岛国,只不过一个在西,一个在东。
离江岸边,本是七国最繁华的商业之地。钱庄、酒楼、赌场遍布两岸,每到夜里,岸上灯火透亮,酒香四溢,歌声与喧闹声交织。但两岸也是七国边境之地,时而有逃犯渡离江逃往别国,因此岸边也常年驻扎着各国士兵,一来维护秩序,二来守卫边疆。
如今,岸边只见士兵不见百姓,离江之上再无商船、游船,只有战船。
自从白翼教主现世,东三国已断绝和西四国的来往,白翼教野心勃勃,欲要掌握控个西域。西四国里,南方南丽国现任国主腐败自私,上梁不正下梁歪,整个议会都贪腐至极,白翼教也不知许于什么好处,整个南丽国里对白翼教的存在不管不问。
北方寒国因为冰雪议会的存在,禁止白翼教徒在其国内活动。
而古国势大,国主秦沐阳实为一代明君,虽未禁止白翼教活动,但国内立法,但凡白翼教徒不得为官,不得入伍,经商也需缴纳高额税钱。古国不愿与东三国交恶,秦沐阳认为战争只会让百姓受苦,因此选择了这折中的做法,但暗地里也是加强了军事戒备,与寒国、千岛国统一战线。
千岛国本与祁国较好,两国隔江相对,但祁国太子“弑君”以后,千岛国却站在了太子一边,国内也是极力抵制白翼教,驱赶教徒。
现如今,局势最为紧张的便就是这千岛国,祁国以包庇重犯为由多次想要发起战事,而千岛国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将国主之女碧霞嫁于了祁国太子祁苏,并声称白翼教陷害太子,太子祁苏才是真正的祁王。
祁国怎能不怒,如今离江两岸剑弩拔张,战事一触即发。
……
乌云遮月,千岛国离江边上的一座瞭望塔内站着三人。塔下驻扎着数万军队,行军帐篷摆放的井然有序,巡逻的士兵一丝不苟。
几万人聚集在一起竟只听得见寥寥数语,气氛紧张压抑,只叫人喘不过气来。
瞭望塔上,一青年男子气宇轩昂,举手投足间都彰显着帝王之气,此人正是祁国前太子祁苏。
祁苏身后站着两体格健壮、身材高大的男子,一人是带太子逃离祁国的田宇将军,另一人是刚返西域故土的苏哈。
祁苏看向江对面,目光坚定:“总有一天,我要重返家园,六弟年少,此时身在宫中想必也是如傀儡一般,祁国已沦为白翼教掌中之物,我作为太子,怎能心安,怎能心甘啊!”
“太子莫急,如今千岛国已全力支持我们,只要灭掉那白翼教,祁国必将恢复太平。”田宇的声音低沉又充满磁性。
“灭掉白翼教?谈何容易啊!若非形势所迫,我才不愿娶那碧霞为妻,可怜我妻儿现在都已沦为阶下囚。”祁苏双手紧握护栏,那护栏被捏的咯吱作响。
苏哈这时向前一步:“太子殿下,若让我率一直精良部队,潜入祁国,必将救回太子家室。”
田宇也附和道:“苏哈所言极是,祁国地形我们熟悉的很,这劫狱救人并不是难事。”
祁苏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苏哈的肩头:“若不是你们这群忠心的将士,我怕是早已命丧宫中。田宇将军率众将士乘战船带我绕行至北寒国,可惜战船不如东海之魂,寒国冰海让战船残破不堪,我们只好下船登陆寒国。将士们不适应寒国气候,古国也不好收留我们,只有这千岛国愿接纳我这两万多将士,如今我们也是身在屋檐下,低头做人呐!我带着大家受苦,又怎好让大家为我一己私利,而平白牺牲性命呢?此事休要再提。”
田宇、苏哈话刚想开口却被打断,此事只好作罢。三人都是看向离江对岸,心中都是感慨万千,那里才是他们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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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岛国都城位于江南,距离离江不到两百公里,此城每逢春季便百花齐放,争奇斗艳,春风吹过,漫天花瓣飞舞,犹如仙境一般,因此取名“飞花城”。
此时,飞花城内“千花府”的书房里,一对父女正在翻看着文书。
千花府,历年只有国主才能居于其中,它占地近千亩,前院是各议员商讨国家大事之地,后院则是国主住宅。
此时,书房中父女正是千岛国国主碧炎和其女碧霞。
碧霞是一名体态丰韵的女子,面目姣好,一身打扮雍容华贵,正值花信年华,怀有身孕后身材显得愈发圆润。
而国主碧炎一袭淡紫色衣衫,不惑之年却已见白发,此时正他一页页的翻看着文书,举止优雅尊贵。
房中只有父女二人,而房外却站满了巡逻的士兵。
“父亲,今日我去见了城北张婆,她说我腹中是个女婴。”碧霞依旧看着手中文书,头也没有抬起,淡淡的说道。
碧炎双眼一皱,随即恢复正常:“无妨,我观那东三国动向,近些年怕是不会起战事。若生女胎,接着再生便是。”
“女儿明白,只是不解这东三国为何忽然停下攻势,这样一来,我们又要等到何时?”碧霞这番话若是外人听见必定大惊,此女竟是期盼战事。
“你也莫急,战事起的太快反而不好,为父任期还有二十年,这二十年内你必能生得男婴,我也好有时间说服西方列国,统一战线,灭掉白翼教。”
碧炎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若你这头胎真是女胎,你看许配给古国木合的孙儿如何?古国实为西域强国,而古国木家名望颇高,此次木合竟能将那东海之魂带回西四国,更是立下一大功,我看那木合长子木斯潘在几年后的议员选举中必能被选中,以后接替那秦沐阳的位置也不无可能。”
碧霞沉吟一会儿:“听说,那东海之魂之所以没被劫下,是因为船上有一人高人,名叫朱子愚,号称东土剑圣,此人镇住东三国数万士兵,连白翼教都避让,父亲觉得此事是真是假?”
“嗯,想必不会有错,几万人都见着那剑圣,相传白翼教近期之所以收敛许多,也皆是因为惧怕此人。还听说剑圣与木合关系甚好,如此看来,我们更是要和木家交好。”
碧炎说完,看向女儿的目光中又多了一丝怜惜:“那祁苏待你可还好?”
碧霞眼中一丝落寞:“苏哥与我相敬如宾,只是心思都还在那祁国。”
“唉,当年我费劲周章才登上这国主之位,但你看那祁国,只要生在皇室,七岁孩童都可登基。”碧炎的目光又飘向远方。
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十年前,碧炎是千岛国最没有权势的一名议员,没有任何身世背景,议会里各成派系,国主之位谁也不让谁。
后来,前国主提到碧炎的名字,众议员先是不屑,但随后一想,此人妻子早亡,再无迎娶她人,膝下也只有一女,为人忠厚老实,也无拉帮结派,若为国主,空架着也好。与其在此争的鱼死网破,不如推选一人坐上虚位,继续在暗地里掌控这千岛国。
碧炎选为国主后,也表现出了惊人的才能,此人绝非软弱之人,他制衡各方势力,在各派系中培养亲信,拉拢人才,如今也树立起了绝对的威信。只是家门并不兴旺,他暂不敢纳妾生子,怕触怒各派系的底线。此时正逢祁国国变,碧炎看到机遇,将女儿嫁于祁苏想要生得一子,日后帮助祁苏夺回祁国,那自己的外孙也必为皇太子,一入皇室,永世为王,再也不必为争王位而费劲心思。祁国与千岛国隔江相望,将来把它们归为一国也未尝不可……
碧炎雄心壮志,野心勃勃,而他的心思除了女儿外天下人皆不知。祁苏逃往西方,各国均不愿容他,只有碧炎顶住议会的反对,将女儿嫁于他,对外宣称女儿爱慕祁苏已久,实则是想让家族,永世为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