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文鸢的邮件,可雅和菲比都兴奋坏了,也不顾时差半夜三更纷纷打电话过来,文鸢同时接到两个人的电话,苦笑了一下,起床开了电脑将三个人拉进了同一个对话框。
可雅和堂依旧在伦敦,可雅拿到了居民身份,与堂进了同一个领域的两家对手公司,现在吵的不亦乐乎。菲比和乔治却迁到了纽约,乔治在华尔街工作,也是忙得焦头烂额。只有亚瑟最开心,他带着新婚妻子去了芬兰滑雪,还一边引诱堂和乔治请假加入他。于是文鸢微微的笑道,她来了。
订完直飞欧洲的机票,文鸢坐在童乐的办公室里,好整以暇的笑着,童乐的脸色却有些阴晴不定。“你说什么,你要飞?你一个人去欧洲?现在宋家明可就在我们眼前。童文鸢,当初若不是我搞垮了宋氏,把他逼走,你现在的器官早就不知道被移植到哪里去了,我承认我当初这么做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但至少你也是间接受利者,你难道不应该留下来与我一起面对?”
文鸢抬眼瞅了瞅他,“童叔叔,一直以来我都是感激你的,虽然在击垮了宋氏之后,你对我没有半点援助,我在英国遭到不明组织的追杀,你也只是告诫我要好自为之。但是我回来以后,你收留了我,让我不至于流落街头,让我不用每天工作时都提心吊胆,所以我一直很听你的话,你让我做的事情我也从来不违背,你让我伤害的人我也不曾拒绝。童叔叔,从法律上讲,宋家明依然是我的继父,我不认为我留下会对你有任何帮助,而且我只是请假离开一段时间,我还是会回来律所继续上班的。”
童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慨,但最终还是点头道,“既然这样,我会让人事准备你的留职文件。自己路上要小心。”
走出律师事务所,文鸢的心情无比的畅快。她把办公室借给了西洋,而且也暗示手下的助理们以后由西洋调遣,老莫虽然很不赞成却还是答应帮她处理棘手的案子,其余的都转交给了西洋。
她一路慢慢的走回公寓,在阳光底下,内心终于有了一丝松快。但走到公寓门口,她的脚步顿住了。大门口的台阶上坐着一个人,低垂着头,一身的疲惫与风尘。她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头发,他抬起头来看她,眼眸中满是血丝。泰明佑回来了。
她把他领回家,把他塞进了浴室,他冲洗了很久等到她终于耐不住敲门进去的时候,发现他躺在浴缸里睡着了,他的睡姿很不安,整个人佝偻着,眼皮还在跳动。
她帮他吹干头发,然后看着他躺在床上睡着,她延期了机票,可雅在那端大叫,她和堂,菲比,乔治都已经到了芬兰境内,冻得四肢僵硬。文鸢很抱歉,但是她不能就这么丢下泰明佑。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中午,喝着猪骨汤,他的气色一点点的恢复过来。他说他找了以前来过家里的每个叔叔伯伯,他们都客气的接待了他,然后迫不及待的送走他,等到泰少皇去世的时候,他们甚至都没有出席,一些人还参加了董事会举办的流水宴,分明是想与泰家划清界限。泰氏药业是泰家曾经一手创办的,就算目前泰家已经没有了技术人才,也不该沦为被驱逐的命运,文鸢忍不住心底叹道,泰家被驱逐并不是技术的原因,而是泰家一直忽略了那股暗中逐步强大的势力,他们来势汹汹的想要坐享其成。而泰明佐的软弱,泰明佑的年少,给了这股势力一个绝美的契机。
这也是当初她一心一意想要帮助泰明佑拉拢朱副行长的主要目的,让泰氏的其他人看到,泰家背后还是有后援的,偏偏被这位公子哥亲手毁了。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你跟童乐那个老混蛋是一伙儿的。他跟爷爷明明谈的好好的,董事会一出现,他就握住了董事会的手,跟我们撇的干干净净。我知道爸爸来找过他,希望他站在泰氏药业法律顾问的公正立场上主持公道,不要被人左右,他居然当着董事会的面让保安把爸爸请走了。爷爷是被他们气死的,爷爷突然脑中风,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还是要我们保住泰氏,可是我没用,我什么都做不到。”
看着他像孩子一样的抽泣哽咽,文鸢不忍心责备,如果他没有毁了与朱海蓉的订婚,如果他能让朱恬成为他强有力的臂膀,他至少还有分庭抗礼的还手之力。到了今天的地步,泰家只能苟延残喘的扒住泰氏的一角,除非净身出户。
“你想要怎么做?”
“让他们把泰氏还给爸爸。”
那是不可能的!她忍不住有些恼怒,恼怒他的天真,恼怒他的不谙世事,他难道还看不清人性的阴狠。
“塔拉,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可以从头开始白手起家,但是爸爸不可以,他在家里快疯了,我跟妈妈都不敢看他,就怕看到他疯狂的神情。他觉也不睡,饭也不吃。家庭医生来看他,他说医生也是董事会一伙的,要来害他,他说爷爷的氧气管就是被人拔掉的。”
文鸢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一遍遍安抚的拍着他的背脊,他比以前更消瘦了不少,精神也更虚弱。
“塔斯,你睡一会儿,睡醒了什么事都会过去的,睡醒了我带你去滑雪。”她哄着他,由他睡了过去。
芬兰机场候机大厅,文鸢看到了可雅和菲比大大的笑容,还有举着欢迎笑脸的亚瑟和堂。他们都围拢了过来,纷纷拥抱文鸢。
文鸢回过头,介绍了尾随在后的泰明佑。
亚瑟开着雪地吉普,载瞒了一车的人,可雅好奇的打量着泰明佑,她笑言文鸢什么时候开始吃小白脸这一款,确实,泰明佑苍白羸弱,加上日渐忧伤的眼神,有些中世纪病王子的遗风。文鸢只能无奈的摇头。
渐渐的所有人都发现了异样,泰明佑对文鸢的依赖有些歇斯底里,一不见了人影他就变得焦灼不安,就算乔治和亚瑟在一旁调侃也无济于事。菲比终于忍不住私底下问文鸢,“别跟我说他是你私生子,我不信。但是你不能老是这么纵容着他,他对你的情绪有些不正常。”于是文鸢将泰氏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略过因为宋家明的关系她逃避的那段时间,其实她是理解泰明佑那份不想面对的心情的,但她依然希望他能够站起来,就算不为了泰家也为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