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里外的一个正在行进的队伍中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突然抬起头,朝一个方向看了两眼,犹疑道:“意志?难道是哪位强者在此,那么此次的行动成败难料啊。”
“老师,你在说什么。”他身边一个美貌少女见老人喃喃自语,于是发问。
“杰西卡,我们要多当心,看来有不少人闻风而来呢。”
“老师,难道风声已经走漏了?”
“哲人察尔干①曾说过,‘世上无法关住的只有风,风像人心一样自由。’所以消息走漏也在意料之中了。”老人捻着白须说道。
“何塞法师,你或许太过小心,你贵为三星职业者,在这穷乡僻壤的蛮荒之地,已经算是数一数二的强者,再加上同行人中,还有两名两星职业者,五名一星职业者,多名学徒,这样的实力,放眼整个奥达斯加哥公国也是不容小视的存在了,还有什么势力胆敢跟我们为敌?”一个穿着黑色厚重袍子的男人说道,他脸上纹了许多植物的图案,头上戴着一个许多种禽毛编织成的羽冠,手持一根魔杖,魔杖大概是根树瘤雕成,凹凸不平,棒头镶嵌着一颗流光溢彩的晶体,宽阔的肩膀上停着一只乌鸦,这乌鸦浑身漆黑如铁,两只眼睛像红宝石一样发亮,不住地左顾右盼,像是要发现什么可口的猎物。
杰西卡拍手道:“卡斯帕大师说得对,我看光凭他的暴风乌鸦,就足以让敌人胆寒,打消觊觎之心。”
卡斯帕心中大为受用,表面上却平静地说:“我不知道该不该接受杰西卡小姐的赞美,不过,只要有敌来犯,我会给他们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
“哼,装腔作势。”
“你说谁!”卡斯帕怒目而视,朝一个身背弓箭的男人怒道。
这个男人一身绿色猎装,袖边领口都绣着金线的花纹,相貌英俊,只不过深陷的眼眶显得有些阴鸷。左腰挂着一把精美的匕首,一双包裹到小腿的靴子也有着华丽的花纹。他脚步轻盈,落地无声,仿佛是在丛林中狩猎的豹子一样。
“我说什么难道还要先得到你的许可?”
“你!”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剑拔弩张。
杰西卡有些头疼这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家伙,偏偏实力很高,自己无法像对待手下一样呵斥他们。肩停乌鸦的男人是两星阶位的德鲁伊,在森林中有得天独厚的的优势,因此不惜重金请来。背着弓箭的英俊男子是两星阶位的游侠,箭术无双,也善于丛林作战,不知道为什么两人一见面就互相冷嘲热讽。
“好了,我们还是赶路吧,在天色完全黑下来以前,找到一块地方扎营。”老人淡淡说道。
毕竟是三星职业者,说话分量不同一般,两人不敢冒着触怒三星魔法师的危险,只得狠狠互瞪一眼,悻悻地分开了。
杰西卡感激地看了老人一眼,这位老人是三星魔法师何塞·马丁,在魔法界享有盛名。老师一向对自己疼爱有加,精心栽培,否则未必会来趟这趟浑水。有老师在,有什么困难不能解决的,她信心十足地朝身后的随从们喊道:“加快步伐!”
这是一支五、六十人的队伍,盔甲齐整,兵器精良,补给充足。队伍前面有人持旗,上面绣着家族纹章,图案是一个染血的独眼巨人的头颅。家族的祖先布朗特·席格曾经创下不朽伟绩,斩下独眼巨人的头颅,挽救了公爵的性命,成为席格家族永远的荣耀。
天色渐黑,森林里大树参天,各种野兽的嚎叫此起彼伏。德鲁伊卡斯帕的脸色也有些变化,吼道:“快,快,不要以为饥饿的怪兽会像酒馆里的女招待问你需要的肉几分熟。”
整支队伍加快步伐,盔甲和兵器的碰撞声惊起了宿鸟。
“告诉你们一个坏消息,我们要在森林里露营了。”普洛斯特无奈地说。
因为打猎顺利的关系,他们越来越深入森林,就像海滩上捡贝壳的小孩回头发现离岸已远,等他们发现天色已晚已经无法原路返回了。而在以往为了避免危险,他们总是不辞辛苦地返回森林外的营地扎营。
这个神秘莫测的森林中充斥着杀戮和危险。在森林中过夜,不但得拥有过人的胆量和勇气,对人的经历来说也是一种考验和磨练。
不过,其他人似乎并不担心。在见识过彭飞的刀法以后,司芬妮和瓦罗夫对他产生了盲目的信任。听到这个消息,反而兴奋起来,“哈哈,早就想体验一下在森林里露营的感觉了,以往的提议都被你们否决了,现在终于可以如愿以偿。”司芬妮兴高采烈地说。
“哈哈,没什么大不了的。”瓦罗夫也没心没肺地道。
普洛斯特无奈地翻翻白眼,对自己粗枝大叶的同伴表示无语。他想这里也不算进入森林太远,白天遇到的魔兽也在一阶左右,除了那头土岩驼兽难缠以外,基本没遇到过威胁,再说自己小队里还有温斯特这个“怪物”。
“是的,怪物。”也由不得他这样想,这个温斯特说自己是个剑士学徒,但用的又不是剑,而是把造型有些奇特的刀,最重要的是,连一点斗气的波动都感觉不到,用的也不是剑士技能。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剑士学徒都学会了斗气,但只有学会了斗气的学徒才有可能进阶职业者。在学徒阶段,凭着严酷的训练和肌肉的力量是可以跟微薄斗气较量的。
四人各司其责,捡柴的捡柴,烧火的烧火,扎帐篷的扎帐篷,而彭飞把附近飞快地走了一遍,没发现什么怪兽的巢穴,才回来报平安。
篝火已经升起,木柴爆裂的火星顺着烟雾和蒸汽升向夜空,火光在漆黑中辟出一个光与亮的小小王国,而四人就是领地的主人。四周的黑暗里不时游荡着几双发光的绿色眼睛,但又畏惧火光熊熊而不敢靠近。
“瓦罗夫,你说过曾经看见到一条大蛇是么?”彭飞对斧力士说。
“是的,那条蛇真大。”瓦罗夫放下了手里的油淋淋的兽腿,想了想,用手比划了一下,“有这么粗,至于多长,老天,我当时逃跑都来不及,怎么留心细瞧。”
“你还记得方向吗?”
“记得,在西南方向,大概还要深入几千鹰尺②吧。”
“你怎么会到这么深的森林去?”彭飞有些奇怪地问,凭着斧力士学徒的实力,实在不应该进入那么深远的森林。
瓦罗夫干咳一声:“这个……”
司芬妮哈哈大笑:“是他迷路了,他追一只受伤的野兽,没想到把自己弄丢了,好在他运气还不错,否则他现在不知道在哪只怪兽的肚子里。”
瓦罗夫涨红了脸:“什么迷路,我是为了多打探一些消息,你看,现在不是派上用场了吗?”说罢一挺胸膛。不过他心里也在后怕,那一路遇到了几个厉害角色,要不是主神眷顾的话,真的回不来了。
“是的,你这个消息对我很重要。”彭飞由衷地感谢说。白天在三人的带领下,也斩杀了几条小蛇,但蛇胆的质地并不高,恐怕难以化解梦魇蜘蛛的毒素。这条大蛇,不,应该说是巨蟒的胆功效一定非凡,能长这么大,放在大宋估计离化龙也不远了。
“你是要去找那条大蛇?”普洛斯特看出了彭飞的想法。
“怎么也要试一试。”
“那好,我陪你去,否则你未必找得到那个地方。”瓦罗夫爽快地说。
“这……”彭飞感激地看着他,知道这一路危险重重,可不是游览风景那么轻松简单,说不定得把命赔上。瓦罗夫一把攀住他的肩膀,使劲地摇了摇,“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朋友……”彭飞心里升起一股暖流。
“对的,我们是朋友,所以要一起去。”司芬妮道。
普洛斯特耸耸肩:“当然不能少了我。”
四人哈哈大笑起来。
冬天的夜晚很冷,树梢上挂满了冰凌,万物都在严寒的施虐中颤抖,但人的心却很暖。
朋友就是在你面对困难和无助的时候,向你伸出援手。
真正的朋友并不需要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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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除了魔法师、剑士、德鲁伊等战斗职业者以外,诗歌、戏剧、哲学、音乐、美术等领域也有人付出了毕生的精力来散发光辉,哲学家察尔干·耶科夫就是那灿若星辰的学者中的一颗耀眼之星,著有多部研究人的思想的著作,如《人之思》、《神之志》、《源头》等作品。‘世上无法关住的只有风,风像人心一样自由。’此句摘自《人之思》第三卷第七小节,探索思想的神秘和力量。常被人引用来比喻消息走漏。
②鹰尺,道兰芬奇帝国法定的长度单位,大约等同1。25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