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敌、楚飞、姚敬玄三人到蚩家矿场时,着实为那些奴隶的阵势吓了一跳。矿内到处都是砸烂的工具,有几处矿井已经被巨石填堵起来。近三千奴隶聚在矿场中央,手里拿着柴刀,斧头,木棍,一个个怒目圆睁,蚩迅则和蚩家众将手持弩弓,长矛,对着场内数千奴隶,中间地上有一道长长的剑痕。一时间众人形成一种对峙,谁也没有动手,只要有人手中箭一不小心射出去,恐怕将会引起难以想象的后果。
楚飞正要张口,蚩敌及时制止住,低声道,“我们先静观片刻,了解一下形势,再作行动。”三人从后方混入奴隶群中,由于众人情绪激涨,再加上蚩迅那里战况一触即发,谁也没注意后面三人的加入。
蚩迅坐在场外的一个石椅上,冷冷的望着场内的闹事者,仿佛事情与他无关似的。在楚飞等人来到前,他已经下了命令,越过场内的那条剑痕者,格杀勿论。
众奴隶中,为首的是一个中年人,三十来岁,皮肤黝黑,相貌还算英俊,脸上却有一道深深的疤痕,显得有些不和谐。他无声息的站在剑痕前,凝眉思索。
换作任何人,如果数千兄弟的性命在他手中,他行事前也不能不好好掂量一下。
不一会儿,蚩迅抬起头道:“慕容刀,时间也差不多了,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慕容刀丝毫不退缩的望着蚩迅,冷然道:“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们不把由老大放出来,我们决不会开工。”他这样做是有目的的,假如在这次对抗中他们一味的屈服,恐怕将来这些奴隶的地位在这些人眼中更低,生活更加困苦。由豪率领众奴隶罢工,前些日子已经取得一些成果,若在这次对话中败下阵来,恐怕以前的努力便付诸流水了。
几千奴隶喊道:“放了由老大!放了由老大!”声音虽然杂乱,由众人口中喊起来也颇具气势。
由老大便是由豪,在前些日子的斗争中,他被蚩迅关押了起来。
蚩迅道:“我早已经跟你们说了,如今形势危急,这次闹事,由豪又是带头者,我没杀他已经是开恩了。这事等拔剑大会过后再说。”
一个年轻的奴隶站了出来,昂首道:“大家别相信那个家伙的话,我昨日亲耳听到他说事情了结后把由老大卡嚓了。”卡嚓便是杀头的意思。
此言一出,那些奴隶的情绪激动起来,“****奶奶”“问候你祖宗”之类的话层出不穷,有个人喊道:“蚩迅你他妈你要是对由老大不利,我黑三不杀你誓不为人!”奴隶中受过由豪恩惠的人也纷纷道:“杀那狗贼也算我一份!”
慕容刀伸手示意众人平静下来,凛然问先前发话的那年轻人:“云光,方才你说的话可有证据?”
云光伸手一指蚩迅,怒口道:“证据?你问他便是了!”
众人目光齐刷刷射向蚩迅,蚩迅则低头看着自己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蚩敌心中暗道蚩迅如此处理有些鲁莽了,正要出面,却听到黑三站了出来,“若是,那我便要取你狗命!”说着提着斧头便向蚩迅冲了过去。
刚一过那道剑痕,众箭齐发,蝗虫般向黑三射来。
众人惊叫起来,黑三却也不怕,就地翻了几翻,滚到旁边的灌树从中。口中骂道:“你******不敢打就认孙子!”
话未说完,第二波箭又射来。黑三再次躲过,大吼一声,力气贯臂,硬生生将一棵碗口粗的树连根拔起,挥舞着向蚩迅冲去。第三波箭未装上,前排的蚩家众将便被树枝扫中,倒下了一片。看的楚飞等人都瞠目,心中暗赞此人好大力气。
云光见此,也喊道:“兄弟们上啊,把那些吃人的家伙全部杀死。”说着便亲自带头向场外冲去,慕容刀见形势难以控制,也不再顾忌,,挥刀喊道:“大家豁出去,跟他们拼了,把由老大救出来。”
蚩迅见众人如此激动,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向身后的弓箭手摆了一下手,淡淡道:“放箭!”
蚩敌见此时若再不出面,恐怕事情就要闹大了,想到此功运双喉,“住手!”
那声音如平地焦雷,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有几支箭已经射了出来,姚敬玄随手掷出几块石子,将那些箭打落在地。
谁也没想到此时会出现这种变故,一时间众人都向后面看来。
蚩敌昂首挺胸,信步迈向前去,楚姚二人跟在后面。众奴隶感觉到三人身上发出的气势,纷纷让路。
蚩迅看到蚩敌来此,连忙起身道:“大少爷!”
蚩敌理也不理,看了众人一眼,淡淡说道:“放了由老大!”
蚩迅犹豫一下,迟疑道:“少爷,这人……”
“再说一遍,放了由豪!”
众人听罢,一阵欢呼。
慕容刀奇怪的打量着眼前的三个少年,一个英武,一个睿智,一个质朴,三人在一起,混成了一股奇异的魅力,虽然彼此立场不同,却很难对三人生出恶感。
不片刻,由豪便被蚩迅押了过来。三人向由豪看去,此人浓眉大眼,三十岁左右。由豪一出现,众奴隶欢呼起来。
由豪一出来,便看出眼前三人地位特殊,丝毫没有表情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蚩敌凛然道:“我便是这个矿场的少主人,这两位是我的朋友。”
由豪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蚩敌道:“我知道你们是各国战败后的俘虏,被强迫送到了这里。”顿了顿,接着道:“现在天下就是如此,胜者为王,如今我给大家一个机会,事成后我答应恢复你们的平民身份,你以为如何?”
云光故意大声叫道:“这家伙想要戏弄我们,大伙别听他的!”
蚩敌双目射出寒光,向云光看去,云光被那目光一扫,心虚之下,连忙噤声。
由豪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蚩敌见他言语松动,于是道:“这里人多耳杂,不方便说话,由大哥不妨借一步。”
由豪瞪眼道:“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有事当着众兄弟的面直说!”
蚩敌心叫惭愧,方才他的确想跟由豪单独谈几句,然后恭恭敬敬把他送出来,虽然他们之间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在他的兄弟眼中就不这样以为,以此达到分化他们的目的。想不到由豪竟然看清了他的企图,拒绝了他的请求。
姚敬玄低声道:“大哥若处理得当,这些人恐怕将是你一个很有力的助手!”
蚩敌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向姚敬玄投以感激的目光,道:“多亏小玄提醒。”
楚飞明白姚敬玄的意思是收伏这些奴隶,暗中把他训练成一批正规的军队,更有利的是谁也不知道这个队伍的存在,这样对手便错估了己方的实力而落入被动。
想到此,蚩敌连忙道歉,“方才是蚩敌一时糊涂,确实对大哥用了心计,请受蚩敌一拜!”
由豪心中不由对这三人生出好感,不过众兄弟生死关天的事情,丝毫马虎不得,冷然道:“废话少说,你还是把事情说明白倒好。”
蚩敌朗声道:“我的意思很简单,拔剑大会在即,蚩家和长家面临着极大的考验,蚩家人微势薄,一不小心便会家破人亡,到时候这里恐怕也难以保全。因此蚩敌想借助各位帮忙,事成之后,蚩家便恢复众兄弟平民身份,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蚩敌的话软中带硬,先以这里的危急让他们有自危之心,然后用平民身份打动他们,有许多人都为此心动,云光却道:“你凭什么要我们相信你?将来事成后,谁知不知道你会不会反悔?”此话一出,立即有许多人应和。蚩敌这才意识到要说服这些奴隶并不是一件易事。
慕容刀喝道:“由老大在此,这里哪里轮到你说话?”
云光丝毫不为所动,挺胸道:“事关数千兄弟的性命,云光不得不问,也不能不问!”
慕容刀正要翻脸,由豪阻止道:“老二,让他说下去!”
云光瞪了慕容刀一眼,继续道:“我之所以如此说,是有三点疑问,第一,平时蚩家对我们恶语相向,如今为何态度大变,让人难以接受。第二,蚩家答应事成后恢复我们平民身份,到时候他们若不兑现,我们又该如何?”
蚩敌不悦道:“你们也太小觑蚩敌了吧,蚩家虽然不是什么君子,但言出必行还是能够做到的。”
由豪淡淡道:“蚩公子连听我们的话的耐心也没有吗?”
蚩敌连忙收声。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蚩家此时此刻忽然器重我们,是不是想让我们去卖命,做他们的替死鬼?”
最后一句话在众人中引起喧然大波,蚩敌朗声道:“蚩敌愿以性命担保,蚩家决无此意!”
“那你们又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
蚩敌语塞,这种东西,不是一两句大话就能解决的。
这时楚飞忽然道:“我们可以把你们和蚩家众家将编制在一起,同生死,共进退,这样如何?”
蚩敌心中叫妙,楚飞这方法提出,无疑从此解决众人的疑虑。
蚩敌拍了拍楚飞肩膀,表示赞赏,对由豪承诺道:“我答应将众兄弟编入蚩家卫队,不知这样如何?”
慕容刀、由豪一听此也为万全之策,誓死一拼,来换的众人平民身份,也是个不错的结局,总比在这个矿上老死要好。两人互相商量了一下,转身问众人道:“我们家破人亡,被强行送到这里,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如今蚩公子开出如此条件,大家有何意见?”
黑三大声道:“一切听从老大吩咐!”其他人也纷纷如此喊。
由豪道:“换作是我,我愿为我的自由之身一战!”
“且慢!”云光的声音传来,“我们凭什么要替他们卖命?”
蚩敌缓缓道:“我并未强求你们,你们之中有人若不愿,我不勉强,大家继续在矿上做工,我会相应改善大家食物。但是如果有人再捣乱,我决不轻饶。”
云光道:“好,不过我有一个要求,若是你能答应,我便彻底追随于你!”
蚩敌笑道:“好吧,你说出来便是!”
云光自怀中取出一粒红色丹药,举在手中道:“这是一粒药丸,此丸曰噬魂,服用者半月内看不出什么症状,半月后发作,到时候会全身经脉错乱,武功尽废,不知蚩公子有无胆量服下此药?”
蚩迅怒喝道:“你当我们少爷什么人,少爷是为你们指明明路,你以为他跪下来求……”
蚩敌挥手打断了蚩迅的话,“我蚩敌又何曾做过亏心事?那噬魂我服下便是!”伸手接住云光抛来的红色药丸,想也不想吞入腹内。
云光则把另外另外一个白色药丸交给由豪,由豪道:“好,你履行诺言之时,便是我们为你解毒之日!”
蚩敌哈哈笑道:“这里便先有由大哥照顾,待我明日回来,再同大哥商量。”
由豪对这个敢作敢为的少年很是喜欢,闻言道:“那我们明日便等你消息!”说着便驱散众人,回房休息,等待晚上编制。
三人回到蚩家,蚩敌把矿上的事情跟蚩宽说了,蚩宽听后大惊,“敌儿你太天真了,那云光将剧毒给你,你竟然也敢吞服?谁知道他给你的是什么药?”
蚩敌轻轻一笑,“爹你太多心,只要我们到时候恢复他们身份,我想他们还是能分清轻重的。”
蚩宽只得道:“希望到时候他们能守信,对了,訾瑶小姐不是在御苑吗,你向她打听一下那种噬魂的毒性如何?”
蚩敌道:“我马上就去!”
姚敬玄回房陪幽梦,蚩敌和楚飞准备同去御苑,方一出门,便见一人戴着斗笠,匆忙向蚩家走来,蚩敌讶然道:“三伯?”
来者正是茂山。
茂山低声道:“小蚩我有话跟你说。”说着在确定没人跟踪以后,他随着蚩敌进了蚩家。蚩敌只得道:“訾瑶小姐那里,就麻烦楚飞跑一趟了。”楚飞心道见訾瑶并不是一件苦差事,于是便答应下来。
两人进入客厅,茂山要求到一间偏房,蚩敌意识到可能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于是两人到了一个空客房之内。一进屋,茂山就道:“我被那个咸林给骗了!”
蚩敌忙问怎么回事。
茂山道:“几年前我在三肱国救了那咸林一命,把他收为心腹,直到昨天你着小昆提醒我,我才发现,他竟然是早有预谋的藏身在我家。如今茂家很多人都被他收买控制,恐怕这次我们就要完了。”
蚩敌讶道:“三伯不要如此说,只是那咸林究竟是什么人,有如此能耐?”
茂山叹气道:“就是因为我不知道,所以我才来这里找你,我已经把他调到长家矿上去了。”
蚩敌沉思片刻,道:“三伯还是不要如此倒好,你应该把他留在身边,把他放在眼皮底下。”
茂山一拍大腿,“好主意!对了,你是如何怀疑咸林的?”
蚩敌淡淡道:“那是一种直觉,昨日我看到此人,问了一下茂昆,觉得此人很不简单。”
茂山点头,“哼,我定要他好看!”
蚩敌劝道:“三伯还是不要打草惊蛇,如果把他的后台引了出来,恐怕事情就麻烦了,如今之际,我们便是装作毫不知情,待到拔剑大会上给他们迎头一棒!”
茂山大笑道:“好,就如小蚩所说,回去我便去追查他后台,做到知己知彼。”
蚩敌亲自送茂山出去,路上遇上青怜,青怜望了茂山一眼,连忙垂下头,手却扣成鹿角状,在腰间一点。茂山看在眼中,却没有言语。
茂山出去不久,青怜也跟着走了出去。
姚敬玄站在蚩敌后面,望着青怜背影,问道:“大哥怎么看!”
蚩敌淡淡道:“茂山在说谎!”
“何以见得?”
蚩敌从容道:“第一,昨日我只是让茂昆提醒他注意咸林,今日他就迫不及待表明自己与咸林毫无关系,而且还说咸林是奸细。他如此做的目的无外就是把自己置身事外,给我们一种误导。”
“舍车保帅!”
“很可能如此。第二,茂山本是火神族人,当年通过拔剑外会进入柔利国,少昊曾告诉我这次拔剑大会,火神族和共工都想趁机打劫。所以他的身份最容易引起怀疑。第三,若真如他所说,那么他的行动应该受到咸林监视,虽然他用斗笠遮掩,可是以他的智慧,不可能想不到有人跟踪,而他是从茂家的方向径直奔来的,丝毫没有对跟踪者的顾虑。再者,方才他出去时,眼睛盯着青怜直到错身而过,而青怜只是一个下人,以他的身份,这样作便毫无道理了。除非,他们认识。”
姚敬玄点头,“方才青怜跟着走了出去,想必就是同他联系吧。”
蚩敌道:“茂山在别人眼中一直是一个怕事的人,而我的感觉便是他故意装出一种低调的样子,这样隐藏锋芒,无非是有更巨大的阴谋。”
“今日长隧来探伤的时候,我觉得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他应该发觉伯父伤势没有表面上那么严重。”
蚩敌点头,“我早上参加族中会议时告诉他我爹受刺的事情,他却无丝毫惊讶之情,今日探伤也只是来探探我爹的反应。”
姚敬玄惊道:“你的意思是,家中有内奸!”
“不错,早上长隧的那反应,应该是早就得到了消息。大家心照不宣,只要一天大家未撕破脸,行事前还不得不有所顾忌。”
姚敬玄叹道:“想不到蚩家有奸细,大哥仍能如此镇定。”
蚩敌苦笑道:“难道我还整日哭丧个脸,在额头上写上家中有内奸?只要形势尚未明朗,他们我尚且不动他们。”
“大哥知道是谁了?”
“已经初步划定了几个人,只要拔剑大会一到,我立即对他们迎头痛击。”
※※※※※※
楚飞来到御苑,守卫认出他来,也没有为难他,直接放行。
扶楼与訾瑶正在对弈,见到楚飞,扶楼笑道:“稀客,稀客!”
楚飞腼腆道:“我是来找訾瑶小姐的。”
訾瑶奇道:“找我何事?”
楚飞迎上訾瑶灼热的目光,道:“我想同訾瑶小姐打听一下噬魂的毒。”
訾瑶皱眉道:“噬魂乃天下三大奇毒之一,你问这个干吗?”
楚飞于是把下午蚩敌吞服噬魂之事说给二人听。
訾瑶惊道:“那噬魂之毒,毒性极其恶毒,那毒在体内潜伏六至十天发作,中毒者如万蚁噬骨,最后七窍流血而死,而且根本无药可解,蚩大哥行事也太盲目了。”
两人连忙赶到蚩家,蚩敌听了也禁不住吓了一跳。訾瑶连忙开了一副药,着蚩敌服下。蚩敌只觉得胃中绞痛,不片刻便吐了起来。一粒灰白色的药丸自蚩敌口中吐了出来。
訾瑶也不顾污秽,捡起那药丸,仔细端详了一会,又取出一颗用以鉴毒的玉玛瑙,将药丸放在上面,良久才松了一口气,“这药丸根本没有毒哩!”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蚩敌心道云光可能是来试探自己诚意的,心中庆幸自己取得了他们的信任,有了这些人,他的信心又增加了不少。
訾瑶欣然道:“我也奇怪,你们这矿上怎么会有天机门的独门毒药,原来是骗人哩!”
楚飞道:“什么是天机门?”
訾瑶瞥了楚飞一眼,“就你话多!”接着悠悠道:“天机门是大荒中一个非常隐秘的门派,此门代代单传,收徒甚严,而且只收女弟子。”
楚飞失望道:“只收一个女弟子能做什么?”
岂知这句话一出,得罪了在场的女人。姚幽梦撅起小嘴,表示抗议。
訾瑶不满道:“楚飞莫要瞧不起女子。”
姚敬玄敲了楚飞脑门一下,“该打!”
訾瑶接着道:“天机门传人不但要有绝世风姿,而且必须是聪明绝顶,有着过人的智慧,占卜,兵法、阵法,用毒解毒,都要十分精通。咦,你们看我干吗?”
楚飞笑道:“我们好像觉得訾瑶说得是你自己呀!”
訾瑶仿佛自言自语道:“我是不是应该以后再也不理他了。”
惹得众人一阵发噱。
訾瑶轻轻一笑,道:“时候不早,我也回去了。”
楚飞想问訾瑶与中康的那幅画有什么关系,于是道:“我送你回去吧!”
姚幽梦道:“蚩大哥,今夜你可不可以带我出去逛街?”
楚飞连忙道:“若如此,你们等我送回訾瑶,便一同去吧!”
姚幽梦不悦道:“你若是去,我便不去了。”
楚飞无话可说,悻悻陪訾瑶出门。
訾瑶道:“幽梦妹子好像很着紧你的样子。”
楚飞尴尬笑道:“她喜欢的是大哥,我只是她的一个朋友而已。”
訾瑶仰头问道:“真的?”
“那你同扶楼大哥的关系呢?”
訾瑶脸色微红,顾左右而言他道:“这里好热闹啊,比在云中城好玩多了。”
“那訾瑶可知道热闹之后却是暗潮涌动?訾瑶还未曾回答我的问题呢!”
“扶楼大哥和我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啦,就像你跟幽梦。”说着顽皮的眨了眨眼睛。楚飞心中却明白两人关系决不一般,否则她也不会冒着风险陪扶楼来柔利城了。想到此,心中莫名的有些妒忌扶楼,想到或许只有扶楼才能配的上她,旋即坦然了。本来想问她和那张画像上的人的关系,此时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自御苑出来,楚飞缓缓走在大街上,思绪却飘向了远方。自己来了柔利三天,便遇到了这么多人和事情,如今柔利国风涌云动,自己本来只是一个旁观者,此时却被卷入了这场斗争之中。好在楚飞是开朗之人,想到这几天自己武功突飞猛进,心中也释然了。每打一次,自己的武功便上升一截,于是暗下决心等这里事情了解之后再走,顺便也提升一下自己的武功。想到此,楚飞深吸一口气。
“楚大哥!”
楚飞顺声望去,只见茂昆匆忙跑了过来,停下道:“有什么事吗?”
茂昆自怀中掏出一朵簪花,说道:“我今日看到,便买给幽梦姐姐了,爹又不让我到大哥家,想不到在这里碰到你!”
楚飞收下簪花,茂昆道:“后面那两个跟屁虫过来了,麻烦大哥了。”说着便向那两个茂家家将跑了过去,嘴中嚷嚷着:“你们像个尾巴似的,烦不烦啊?”
回到蚩家,楚飞径直向幽梦房里走去,姚幽梦开门见是楚飞,嘴上酸酸道:“你不是送訾瑶姐姐吗,来这里干吗?”
楚飞连忙陪笑,“我是来给梦儿送东西的!”说着取出那朵簪花,递给姚幽梦。姚幽梦本非真的跟楚飞斗气,此时又见簪花很是漂亮,心中怒气早无,欢喜道:“好漂亮!”
楚飞道:“这是茂昆路上让我捎给你的。”
听到这句话,姚幽梦脸色倏的沉了下来,把那簪花塞回楚飞手中,“我不要别人的东西!”说着便狠狠关上门。
楚飞呆呆立了一会儿,心中怎么也不知道那里得罪他了,拍门道:“梦儿怎么了?”
姚敬玄走来问道:“出什么事了?”
楚飞便把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姚敬玄哈哈道:“你还是回房吧,让我来劝劝她!”
待楚飞走后,姚敬玄拍幽梦门道:“梦儿开门!”
姚幽梦道:“我才不见楚飞!”
“他已经走了!”
姚幽梦把姚敬玄让进屋里。姚敬玄看到姚幽梦双眼通红,问道:“是不是楚飞欺负你了?”
姚幽梦委屈道:“他哪里有,我身体不舒服罢了。”
姚敬玄轻轻一笑,刮了幽梦脸颊一下,“你的事,大哥能不知道?你喜欢楚飞吧!”
“哪里有!我才不跟他好哩。”
姚敬玄道:“楚飞虽然比你年长,心地还很幼稚,等他长大了,便会明白你对他的感情了。”
姚幽梦焦急道:“我都说你不要乱说了!”
姚敬玄举手道:“好好,我不说!”姚幽梦用力把他推出门外,关上门,之后噗哧一笑。
※※※※※※
楚飞回房,发现蚩敌坐在里面,连忙打招呼。
蚩敌正容道:“楚飞,我想让你帮个忙!”
“大哥有话直说便是。”
“我想让你和由豪一起训练那几千奴隶!”
楚飞有些受宠若惊,犹豫道:“我武功又不行,大哥这样妥当吗?”
蚩敌道:“来了三天,你的武功一天比一天高,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一件比一件希奇,就连扶楼公子都说看不透你。这件事若你不能胜任,恐怕没有别人了。”
“大哥不要取笑我!”
“我和敬玄说到你,总是对你有些看不懂,你体内有很股特别地真气,不但运行路线跟常人不同,而且还在危急之时发出一股潜力。楚飞你究竟有过什么奇遇呢”
楚飞不想对蚩敌撒谎,于是便把七彩石和不死草之事说了出来,不过却隐瞒了中康和宓妃之事,不归山中的事也只是大体提了一下。
蚩敌听得不可思议,叹道:“怪不得你的武功如此奇怪。武学这东西便是要在实战中不断提升,置之死地而后生,才能激发出人体潜能,每次我武功到了瓶颈之时,便去做一些自己力所不能及的事情,如此才会有新的突破,楚飞你有如此优越条件,若想成为一代高手,必须要求实战!”
楚飞以前以为武功是在辛勤练习中提高,如今听到蚩敌新奇的言论,不由思路顿开,自己到东海国一路困难重重,将来要把紫玉金龙送到神山国更是凶险,若没有好的武艺傍身,恐怕未到目的地自己便先倒下了,心中打定注意,反正时间尚早,便在柔利国先放开大干一场,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才是武学要领。
楚飞目光严肃的望着蚩敌,坚定道:“我定会好好做的!”
蚩敌看到一向温顺的楚飞露出如此坚毅的神情,心中不由替他高兴。
吃罢晚饭,楚飞躺在床上思索蚩敌傍晚的以战养战的言论,心中感触颇深,同时将玄元决运行起来,自昨日开始,体内的真气已经隐隐能被自己控制住,而不是如往常那样自发的运行了,昨日行功完毕,开始觉得自己视力,耳力比以前好了很多,然而不能持久,一觉醒来,又如同往常了。想到此,楚飞试着把真气运至双目,兴奋的发现视力又如同昨日般了,再试着将真气移至双耳,顿时觉得天地声音有了层次般,楚飞好奇,试着去偷听外面人的动静。
远处传来青怜的声音,“谁知道他人面兽心,竟然企图对我……”
楚飞心中大吃一惊,丫鬟们的房间离这里有二十多丈,自己竟然听得如在耳边。连忙稳住真气,继续窃听。
旁边一个丫鬟道:“真看不出来,平时一副正派的样子,想不到竟是这种人,用不用我们告诉少爷?”
青怜道:“我们只是丫鬟,这些话谁信?他今夜还让我去给他送莲子粥。”
楚飞听得糊涂,心思刚一转,真气急剧下窜,那些声音却已经没了。
楚飞暗呼扫兴,不然定会听到一个秘密了,不过今夜有所成绩,已经不错了。想到自己明天还要去跟蚩敌到矿上,于是早早睡下。
半夜中,忽然听到敲门声,楚飞问道:“谁啊?”
“是我,我给公子熬了些莲子粥!”门外传来青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