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淡淡,自小舟之上悠悠漂出,那种声音仿佛已经超出了世间所有感人肺腑的仙音灵韵,而只剩下纯粹的自然之美,没有使用任何高超的技巧,没有任何花哨的修饰,所表达的,就只剩下一个纯粹的人,纯粹的琴。轻快之处,如雨打芭蕉,跳跃空灵;激昂之处,若龙翔九天,蓬勃大气;伤心之处,似杜鹃泣血,揪人肺腑。
琴声紧紧缠绕着众人的心神,片刻间,时间仿佛停顿,世界就如在这一时刻静止似的,远处舟楫,都停船倾听着天籁仙韵。心情也随着琴声而跌宕起伏而或喜或忧,欢快之处,眉舒目展,蓬勃之处,意气风发,伤心之处,暗自泣泪。
扶楼本欲吟诗来与此音乐相合,然而无多片刻便被这玄妙的音乐所吸引,竟也忘了此事,确切说,应该是世界上没有任何一首诗能够配的上这仙乐。
楚飞本来对音乐不感兴趣,自琴声开始,思绪便飘扬出去。他想到了很多,幼时独自流浪神山国中时受尽的欺侮,洛河畔惊见宓妃时的爱慕之心,惊神山与姒琴相处的时日,中康临别赠与紫玉金龙,不归山中同姒禺夫妇共同生活的日子,这一切都如跑马灯一般在脑海中闪过,乐音渐渐远去,楚飞完全沉浸在回忆之中,竟然留两行热泪。
琴声越来越高,越来越急,在九天中宛转,一峰高过一峰,众人心中如同在嶙峋峭壁中攀沿,随时都会跌落山涧,又似一叶孤舟在大海中遇到惊涛骇浪,随时都会被倾覆,心神都提在喉间。
就在这时,琴声戛然而止,众人方才舒了一口气。
外面传来舟子的声音,“真他妈痛快,今日遇到神仙了。”
远处传来阵阵叫好声,什么再来一曲,真他娘的爽之类的话不绝于耳。
訾瑶睁开秀眸,发现扶楼仍沉浸在琴声之中而不能自拔,绛雪仿佛在自语。楚飞好似心事忡忡的样子,眼角泪痕未干,訾瑶心中讶异,楚飞似乎感觉到訾瑶目光,抬头问道:“完了?”
一句话让訾瑶差点气的半死,“你究竟有没有在听?”
楚飞本欲赞她几句,无奈自己不是惯于撒谎之人,挠头道:“方才想事情太多,竟也忘记了听了!”
扶楼道:“訾瑶方才一曲,的确让人如在梦里,楚飞有此反映是正常的。”
楚飞向扶楼投去感激的眼神。
“长羽和姬雨妃听说訾瑶小姐和扶楼公子在此,特来向两位问候。”
楚飞眼中露出怨恨之色,绛雪也变得有些不自在。
扶楼朗声道:“长羽公子请上船!”说着便出舱去迎接。
长羽一身华服,扶着姬雨妃上船。姬雨妃十五六岁,身材高挑,一身红衣劲装,背负神弓火莲,腰间别着箭囊,一副飒爽英姿。
方一入舱,姬雨妃便拉起訾瑶手道:“方才在隔船听到仙音,长羽大哥便说訾瑶姐姐入城了,船上一定是訾瑶姐姐,方才一问,果然是哩!”
訾瑶不好意思道:“哪里是仙乐,我胡乱抚弄罢了!”
姬雨妃一副吃惊的样子,“胡乱抚弄便让大家听得如痴如醉,我是断然学不来的。”
长羽道:“扶楼公子此次来柔利国,是否为拔剑会?”
扶楼笑道:“哪里?只是訾瑶要来见识一番,我便陪她来了。”
长羽点头,“久闻小姐琴技无双,今日一闻,方知传言非虚,长羽恳请訾瑶小姐再拔剑会上献艺!”
訾瑶喜滋滋道:“我已经答应长老了!”
楚飞看不过长羽此时假惺惺的样子,冷哼了一声。长羽这才发现楚飞和绛雪,脸色微沉,但他在这里也是客人,而且有佳人在场,不便发作,“扶楼公子怎会把这两个人请到船上?”
扶楼看出少许端倪,圆场道:“这位兄弟要游湖,却又没有租到船,所以我们便邀请他上来了。”
长羽看了楚飞一眼,过来拉住楚飞手道:“未请教小兄弟大名。”手中却渡过一股真气,楚飞没有丝毫反抗,那股真气侵入经脉,楚飞按照姒禺传授的真气疏导之法化解,却无丝毫作用,真气渗过经脉,进入肺腑,楚飞紧咬牙关,良久才道:“楚飞担待不起公子垂询。”趁机把手抽出。
扶楼看在眼里,过去拍了楚飞肩膀一下,帮他把那股真气疏导出来。此中情形,关系微妙,大家心知肚明,却未说出来。
姬雨妃道:“方才雨妃没有听够,訾瑶姐姐再弹一曲吧?”
訾瑶轻轻道:“訾瑶方才已经竭尽全力了,若要勉强再弹,恐怕也是糟蹋这琴了。”
姬雨妃吐吐舌头,“原来还有这么多道理啊!”
就在此时,外面风云突变,方才仍是艳阳高照,眨眼之间天空便阴暗下来,阴风阵阵,电闪雷鸣。船家连忙道:“公子,我们还是先行泊岸吧,马上就要大雨了。”
訾瑶奇怪道:“方才我观云,未曾发现有下雨迹象,天气怎么说变就变?”
长羽脸色开始有些不对,一阵兽吼传来,长羽终于惊叫道:“是水怪!”
众人来到船舱,一只长颈怪兽,自泗湖中冒出,张牙舞爪,攻击四周的船只。长羽命令那舟子划船,谁知那舟子竟然昏死过去。
只见那水兽满身红鳞,双眼如火,携着风浪,在泗湖中横行,一些船只躲闪不及,竟然被它掀翻,没入水中。
这水兽名曰魈鱕,平时深居东海,生性凶残,喜食人,二十年前曾经在泗湖出现过一次,当时仍是白磷,死伤人无数。长羽也只是听说过这种怪兽,想不到今日竟然遇上,舟子昏死过去,他心中慌忙,竟然不知所措。
扶楼见此,提起功力,运功吼道:“大胆畜生,过来受死!”
魈鱕听到吼声,舍去其他船只,向楚飞等人疾驰而来。
只见姬雨妃一声娇斥,火莲箭携着一团红光,向魈鱕射去。魈鱕自恃皮厚,并未在意,火莲箭乃有姬城祖传兵器,也算是上古神兵中的末流兵刃,威力岂能小觑。一箭射去,虽未刺透魈鱕,却也让魈鱕一声怒吼。魈鱕一怒,湖中顿时巨浪滔天。
不片刻,魈鱕离众人不及十丈。绛雪虽未看到,却也吓得面色死灰,楚飞抱着她紧紧抓住栏杆。
扶楼一声清啸腾空而起,半空之中,蓝光一闪,向魈鱕双目刺去。他知道这种水兽皮肤甚坚,即使有弱点,那兽也不会轻易暴露出来,唯一可能对他造成伤害的便是双目了。
姬雨妃惊叫道:“青风剑!”
青风剑乃风神宫之物,与拜月、夸父、圆月并称为上古四大奇兵,乃上乘神兵中的上乘之作。剑不是很大,然而配合着风神宫的武学,剑身暴涨,并发出蓝光。难怪扶楼出道两年声名便享誉大荒,原来竟然是风神宫的后人。
这是扶楼第一次使用青风,竟被别人叫破,不过此刻已没有时间计较这些。在离魈鱕三丈开外,蓝芒暴射,疾刺水怪双目,那水怪似看破他用心,长颈一偏,躲过扶楼攻击,扶楼剑招未尽,变刺为扫,划过魈鱕颈部,划出一道血痕。
扶楼心惊,虽然自己尚未唤醒青风的上古力量,但它如此锐利,竟也只划破魈鱕,趁着魈鱕尚未反映,在它庞大身躯上一点,再次腾空而起。向方才划破的那处刺去。
姬雨妃火莲箭再次射出,直逼魈鱕双目,不求能造成伤害,只求给扶楼争取一丝机会。长羽此刻也抽出宝剑,站在船头,静观其变。
扶楼长剑再次刺中相同位置,魈鱕见血,更加激起凶性。一股奇异的声音自它口中咆哮而出,众人听着只觉得头晕目眩,心浮气涌。
岸边人群涌动,显然是闻到动静而来,听到魔音,竟有许多失去心性,厮打起来。
扶楼在空中未曾防备,竟也被魔音入体,行动不由一滞。
魈鱕见机不可失,张口正要把他吞入腹中,扶楼把剑一横,刺入魈鱕口中,此时魔音入体,无论如何也刺不下去。
一阵淡淡琴声自舟上飘起,自人心中扫过,如同流水荡涤着心灵,扶楼顿时清醒过来,挥剑猛刺,魈鱕一甩头,扶楼连人带剑竟被甩出几丈高空,魈鱕伸出巨爪,便向扶楼抓去,若被他抓住,扶楼不被撕裂才怪。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闪电般冲了出去,接住了正在下降中的扶楼,绛雪喊出声来,“楚飞!”长羽不敢相信的看到这个昨日仍被自己踩在脚下的楚飞竟然有如此功夫。
原来楚飞一直看着湖中情形,本来今日自己真气被霸天双戟激发起一次,方才魈鱕魔音一起的时候,楚飞只觉得体内的玄元真气有所感应,魔音渐高,自己体内真气流动越快,看到扶楼形势危险,也不顾自己武功不继,径直冲了出去。
楚飞抱住扶楼,自己真气使尽,却无处借力,向泗湖中掉去。魈鱕见状,向二人抓去。
扶楼被楚飞一缓冲,真气流转过来,本来下降的身形立即向上提升了几丈,虽无法靠岸,却躲过了魈鱕的致命一爪。楚飞被扶楼抓住,感应到了扶楼体内的真气流动,心中转念,将玄元真气自足底涌泉运气,经足少阴肾经进入丹田之内。
只觉得体内一阵奇热,身体也变得轻飘飘的,借着扶楼之力,竟然再次向上跃起两丈,方才救扶楼时的轻功是自己无意识间使出的,而这次是特意为之,心中领悟轻功之道,却来不及欢喜,魈鱕长须扫了过来,楚飞自腰间匆忙拔出姒琴那两把短匕,横划过去,刺到长须之上,却发觉上面满是黏液,根本无法伤它分毫,玄元真气自丹田经手少阳三焦经流至双臂,在短匕上生出一股拉扯之力,短匕仿佛有了一种奇异的能力,只听魈鱕一声吼叫,一阵长须竟然被楚飞硬生生切断,鲜血直流。楚飞大喜,连忙再次运气,挥着短匕继续攻去。
扶楼此刻也未闲着,青风剑再次切向魈鱕受伤的颈处,魈鱕两面受敌,再加上受了伤,凶性大发。
此时天上乌云密布,泗湖中巨浪滔天,魈鱕魔音肆虐,琴声淡淡可闻。众人只看到一团黑影战作一团,却分不清哪里是人,哪里是兽。
楚飞割断魈鱕另外一条长须,气力使尽,落入水中,楚飞水性极佳,潜入深水之中,忽然发现魈鱕肚皮上有道淡淡的白线,楚飞想也不想,挥匕刺了上去。
大凡身披坚甲的怪兽,身上一般都会有一处最薄弱的地方,是为弱位,这个魈鱕虽然道行高深,却也在腹上有条淡淡的弱位,只是平时保护的比较好,敌人都无法攻击到,而此刻它正在水上同扶楼大战,正便宜了水下的楚飞,是以楚飞那短匕刺了下去,顿时没入魈鱕体内。楚飞暗道机不可失,连忙将另外一只刺了进去,并将体内的拉扯之力送了进去。
魈鱕弱位被迫,哪里还顾的上扶楼,咆哮着要摆脱附在它身上的楚飞,楚飞紧紧抓出匕首,在它体内搅动,一股腥臭的血液从魈鱕体内喷射而出,楚飞强行忍住,就是不松手。一口气使尽,楚飞正欲浮上来换气,魈鱕却放开扶楼,向深水中潜去。楚飞心中惊慌,本以为自己要淹死了,就在那口气尽之时,丹田内真气流转,竟然又缓过起来。楚飞虽不知道是何原因,却知道自己片刻死不了,虽然自己已经精疲力尽,却丝毫没有倦怠,而是更加卖力的用玄元真气拉扯魈鱕弱位。
魈鱕痛得嗷嗷直叫,却没有办法,于是便向訾瑶的行船撞去,扶楼此时也趁机刺穿魈鱕的一只眼睛,魈鱕疼痛难忍,将要撞上船时,楚飞终于划开魈鱕肚皮,使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半个胳膊穿进魈鱕体内。
魈鱕发出阵阵嘶叫,竟然前进不得。
长羽见魈鱕支持不住,拔出长剑,纵身而起,刺入魈鱕张开的巨口中,长剑拔出,溅了长羽一身鲜血,魈鱕后跌了下去,在湖中翻腾了片刻,毙命身亡。
天空放晴,泗湖水面又恢复了平静,除了水时红的外,一切与往昔无异,魈鱕尸体半浮在湖中,众人一阵欢呼。
岸上,长隧、蚩宽、蚩敌、姚氏兄妹纷纷赶来,见到水怪授首,心中也不由松了一口气,
扶楼上船,身上鲜血淋淋,然而手刃了魈鱕,心中自是高兴,长羽此时仍是擎着宝剑,任凭鲜血自剑锋上滴落。
泊船靠岸,众人纷纷来祝贺。长羽一上岸,族人便如英雄般欢呼起来,对他往日他横行街里的行为早已原谅。长羽拭干剑上鲜血,缓缓入鞘。众人又是欢呼。
有人道:“羽公子今日为族人除去一害,真是少年有为啊!相信几日后必会在拔剑大会上有所作为!”旁人纷纷附和。长隧更是高兴的不得了,自己儿子在族人面前给予水怪以最致命一击,作老子的哪有不高兴?早已经把上午蚩敌在殿堂之上占尽威风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长羽道:“其实此事也有扶楼公子帮忙,若没有他牵制住水怪,恐怕我也无法给他致命一击。”
姬雨妃望着长羽,默然不语。訾瑶深深皱眉,显然对他的话有些反感,扶楼则轻蔑一笑,望向远处,并不言语。
长隧欢喜道:“今晚我便在家中设宴,希望诸位赏光啊!”众人连忙答应,蚩宽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蚩敌见长羽衣衫未湿,只是溅上一些血迹,便明白他只是顺便补上一剑而已,而真正出力的应该是扶楼了吧。
长羽道:“那怪物鳞皮甚坚,爹爹不妨把它拖上来,作些软甲。”
长隧大声叫妙,立即遣人去打捞魈鱕尸体。
姚幽梦关心楚飞,眼睛在人群中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楚飞。不由问道:“楚大哥呢?”
此话一出,扶楼方发现楚飞并未上岸,心中一凉:“糟糕!”
绛雪惊问道:“楚大哥怎么了?”
扶楼道:“恐怕他出事了。”
长羽道:“方才可能是他不小心跌入水……”
扶楼向长羽望去,长羽连忙闭口。方才扶楼没有跟他抢功,而如今楚飞为了救他而死,长羽竟然还出言侮辱,心中不由恼怒。“若不是他及时出手救我,恐怕我也没有性命了。”
绛雪心中敬爱楚飞,如今听他出事,只觉得天旋地转,昏死过去。此时莫三从人群中钻了出来,抱住了绛雪。长羽道:“就是因为这个不祥……”莫三猛然抬头,一道锐利的目光如利箭般刺入长羽心中,长羽打了个冷战,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莫三不再言语,抱着绛雪向外走去,众人心中更加相信绛雪乃不祥之人,纷纷闪让,谁也没难为他。
姚幽梦仿佛梦呓道:“楚飞不会死的,是不是蚩大哥?”蚩敌心中一阵难过,虽然同楚飞才认识一天,却对他产生好感,如今听到他死讯,心中一阵惋惜。
蚩宽立即吩咐下去,要求全湖打捞楚飞尸体。
这时只听到那打捞魈鱕的船上传来阵阵惊叫声,“这水怪肚子上有个人!”
蚩敌大惊,连忙腾空跃起,几个起落,到了船上。“楚飞!”蚩敌大声叫道。只见楚飞双目紧闭,面目红润,宛如睡熟的婴儿,再试其口鼻,却无丝毫气息。
扶楼闻言,也踏水赶来,同蚩敌一同把楚飞扶道岸上。訾瑶上前帮他把脉,只见他六脉正常,却无口鼻之息,连忙道:“他还没死,赶紧把他送回家中,我帮他医治!”
姚幽梦一听楚飞有救,脸上立即挂了笑容。姚敬玄道:“梦儿如此着紧楚飞,是不是喜欢他了?”
姚幽梦诺诺道:“哪有?”
“那方才你为何一副紧张的样子?”
姚幽梦一跺足,“我不理你了!”说罢向蚩敌家中跑去。
魈鱕被抬上岸,众人才发现它的肚子早已被已被捅烂,有人道:“方才水怪打捞上来时,那个小兄弟的胳膊都穿进它腹内了。”
蚩宽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于是道:“訾瑶小姐请无论如何也要救活楚飞!”
訾瑶望了蚩宽一眼,说道:“我自有分寸!”说罢便跟蚩敌、扶楼等人回了蚩家。
长隧笑道:“老蚩今夜可否也到家中一聚?咦,看我记性,我忘了小蚩晚上还有跟少昊的约会哩。”
蚩宽平静道:“只要楚飞没事,我今晚定会前去。”明眼人一看便知,真正给魈鱕造成威胁的不是长羽的最后一击,而是楚飞事先把魈鱕腹部捣烂,蚩宽此时已经有了主意,无论如何也要力捧楚飞,借此来对抗长羽建立起来的威望。
长隧道:“如此,我便在家中恭候大家了。”
蚩宽点点头,带着家将离开了。
长隧望着蚩宽的背影,对长羽道:“方才你就不会卖些力气啊?如今大家都知道杀死水怪的最大功臣不是你,而是那个仍未醒来的楚飞。”
长羽道:“爹你不知道,那怪物刀枪不入,而且还会发出扰人心神的声音,我能够自保已经不错了。”
长隧骂道:“混帐,那个小子武功不比你强多少,为何他能做的,你就做不得?”
长羽不服气道:“他只是凭些运气罢了!”
“蚩宽那家伙事后必会大肆宣扬,说楚飞杀死水怪,到时候你的威风全让他抢光了。”
长羽道:“那想个办法让那小子从这里消失就是了,反正我看着他就讨厌。”
长隧心中一动,说道:“嗯,此事我们要从长计议。先回家再说。”
楚飞房内,訾瑶仔细的看着楚飞,这个年轻俊秀的男孩让她有些捉摸不透。他的武功不是很高,却可以不借琴声便能抵制住魈鱕的魔音,甚至在关键时刻去救扶楼。而他现在的情形,跟母亲所说的内息相似。所谓内息,便是身体自己独立成为一个小天地,所有东西都在体内形成一个内循环,呼吸断绝却可以维持生命,虽然不能持久,却也非一般人能够做的到的。
这种内息,是不能唤醒的,而只有到了一定时刻,让他自己醒来。忽然听到楚飞自语道:“宓姊姊,你不要死,不要死!”訾瑶走到床边,静静坐下,奇怪的看着他。
楚飞猛地坐了起来,大口的喘气,吓了訾瑶一跳。
“你醒了?”
楚飞似乎仍然沉浸在噩梦之中,良久才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訾瑶笑道:“你还问我哩,你自己连命都不要,跑进泗湖里面,让大家替你担心。”
“那怪物呢?”
訾瑶道:“已经被你杀死了!”
门忽然被推开,姚幽梦和三长老之子茂昆率先跑了进来。茂昆喊道:“今天楚大哥在泗湖里面杀死了水怪,大家都在传哩!”
蚩敌等人也跟着走了进来。
楚飞不好意思道:“让蚩大哥担心了!”
蚩敌道:“我倒没什么,其实有人比我更担心。”
姚幽梦脸立即红了,本要跟楚飞说几句话,闻言悄悄退了出去,否则大家又要取笑她了。
姚敬玄道:“只可恨那个长羽把功劳揽在他头上。”
楚飞不解,问起原因,蚩敌便把楚飞昏迷后的事情讲了一遍。听得楚飞怒气直冒,若不是当着众人的面,恐怕早已经破口大骂了。
楚飞连忙问绛雪如何,听到长羽侮辱绛雪的话后,恨不得把长羽大卸八块。心中担心绛雪安危,此时自己全身无力,却也无法亲自去探望她。
蚩宽走了进来,众人连忙施礼,蚩宽摆了摆手道:“大家都是敌儿的朋友,不必如此。我想和楚飞说几句话。”
众人听了,连忙告辞,蚩宽道:“敌儿也留下。”
三人方坐定,外面有人道:“启禀老爷,大长老派了族中郎中来探望楚公子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