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家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我和阿晴朦胧醒来,我到大门外一看,原来是我爹的墓碑和棺材到了,檐凉市虽然鼓励火葬,但是不强求,所以农村里大多数人去世之后都是土葬。
棺材被几个壮汉抬进灵堂之后,因棺珊村里的习俗,入殓不能由女人来做,所以我大叔就着手打扮我爹的尸体。我和我哥进我爹的卧室整理他的遗物。我爹极其简朴,平日舍不得给自己买一件好衣服,一双鞋子,他的衣服都是补满了补丁,一层盖着一层,几乎成了百衲衣,他仅仅有两件外衣,三件衬衣和两条裤子。如果是我或者阿晴,要是自己的衣服破了个洞,早就扔了可是我爹舍不得,他每一样都穿戴了至少十年以上,真正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他的鞋子也只有两双解放军黄胶皮鞋,鞋底已经磨平了,前端都张开了口子,脚一伸进去,脚趾头就会蹦出来。
他的家当就只有这些破旧的衣物和一床棉絮,这些都是要烧给他的。此外还有几瓶我买来给他的药物,有普萘洛尔,****片一类的降血压药物,一些治疗感冒发烧额药物,一些治疗心脏病的药物。我拿起那瓶普萘洛尔摇一摇,发现仅仅剩下几粒了,我爹不爱吃药,虽然我经常打电话回来给他,要他不要喝酒,不要吃辛辣食物,记得按时吃药,但是他从来不听他儿子的话。这瓶药我上星期才给他买的,就算他按时吃药,也不该吃得这么快。
我在翻检这些瓶瓶罐罐的时候,忽然发现不知是从哪个瓶子里掉落出来一颗白色药丸,我对药物天生具有好奇心,于是捡起来闻一闻,却发现这粒药我从来没有闻到过,我看了一会儿,心里觉得奇怪,却也不在意,继续收拾父亲的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