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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了断

1

九爷是在嘘唏不已的叹息中离开南都的。

当王府冲起一股黑烟,九爷拎两只木桶就要去救火,慌乱出逃的府役对他说:人都散了,你老也赶紧撒丫子逃吧。

咋?咋能这样哩!九爷见人皆作鸟兽散,心里气愤,又不得不接受这一现实。没有谁留意到一块土坷垃似的九爷是如何出了城门的。当时官兵忙着抓王府余党,没小心王府里还溜了这一号,其实九爷也不是宁王的亲戚,一丝瓜葛也牵不上,他不过就是块跌进王府的土坷垃,又从王府跌了出来。

王府中的土坷垃还是土坷垃,没咋的。

深秋暖阳黄澄澄洒在土场上,干燥的稻草秆也像散落在地的金条,这时猫腰蜷身缩在朝阳的草垛下,就是黄金的拥有者。与其说满足,不如说惬意,唉,就是做皇上也不干了。

两老头眯着眼,各背一干草垛享受胜似黄金的秋阳。

九爷是路过,见这儿舒服,就蹲下了。他要眯一会儿,眼屎糊住的眼角很快把中间那条缝也收了,歪咧的嘴也便挂些涎水。

九爷老了,过去人叫他老九,其实不老,师父还叫他九儿呢,而今是老成一坨屎了。

咕咕,咕咕咕……鸡在叫,叫开了九爷的眼皮。

两只公鸡各挺着骄傲的脖子在争执,有花鸡婆在旁边兴高采烈追逐一只金甲虫。操!九爷嘴了吐出一字,发现被很粘的涎水糊了嘴,便抬壳硬的衣袖去擦。浑浊的眼光竟一亮,惊得背脊发麻。

黑卵,这老乌龟,屎样的缩在那里。老九瞄明白另一堆草垛下打盹的老汉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寻了一辈子的对头黑卵。先是一怯,本能地想退。几乎将身子缩进了草堆,同时又仔细打量这个数十年不见的师弟——也老成一坨屎咯。别看当年是怎样精壮,勇武,唉,都禁不住岁月的打熬。师妹呢?想到这,九爷的胆陡然壮了,我是受先师之命寻黑卵要人的,喂,黑卵!老黑——

黑卵被太阳晒酥了。

软绵绵的,就梦见了师妹柔嫩的身子,光屁股,白****,温热热的。

黑卵!谁在叫我的土名,谁知道我这个****叫法。黑卵嘀咕着,仍不肯睁眼从美梦里出来。九爷拧黑卵的耳朵,嗨,我看你还装孙子,还装。

哎呀!怎么是——是你呐,师兄。

哦,你还认得我这个师兄哩!

认得认得,可是好多年没见了。哈,你可老多喽。

老?我看你这做师弟的也不怎的。

是哟,是哟!都老咯,老咯!

没想到我们这两个老东西今生还能碰上,老天有眼呐,老天有眼!嘿嘿……

黑卵从师兄浑浊甚至有些肮脏的小眼睛里还能看出仇恨,他心有些虚,尽力回避。只说:师兄,还好不?

好?好啥?九爷不客气,一副要债的模样——师妹嘞?

你还惦着哩?黑卵像被人提及那笔要躲的债,既尴尬,又想赖。

咋的啦?九爷眼冒凶光,露出杀人拼命的架势。

师兄,你莫急嘛,听我说,黑卵撅撅屁股,想对师兄作些解释。

呸!我急,我还急,你现在说啥都晚喽!九爷嘴里唾沫横飞,撩胳膊撸袖子,就要动手。

黑卵有些无奈,只道:这一架我早惦着你要打。怎么打,你划个道吧。

道?还有啥道,我这一辈子都给你毁了。我找你就是为了让你把我几根老骨头也拿了去!九爷蛮狠,专讲蛮理。

师兄,这是说啥话哩?我也不……黑卵也有苦衷似的,欲言又止。算了,你看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反正已这样了。

好,兄弟,咱哥儿俩别再多说,开打!

两老汉,两把老橛头,就像土里刨坑一样在场上折腾起来。

应该说年轻时这是两个敏捷出众,身手了得的武者,然而此时在土场上较量的,仅仅是两个老得本身零件都快要散架的东西。但他们仍严格按照当年师父所教的一招一式相互比划着,像是对年轻时自我的一种摹仿,又似一种回忆。两人你一拳我一腿,打得既缓慢又认真。仿佛在各自证明着师父几十年前所教的一切都没有忘却,而这样的证明不仅是为了找回一种师门的身份,还在找回一种彼此曾经的遗漏或缺失。

土场上,两个老汉在演绎岁月。

两个老迈的孩童,在拳脚上依稀寻找飞扬的影子。他们是在摹仿自己的少年、青春、壮岁,追忆与演示已往的流金时光。敏锐、矫健、雄强、豪壮,这些东西再也无法回到他们的身体内、行动中以及比划的线条里,他们感到了悲哀。

2

两个同年老庚,又是同门师兄弟,却是一生的对头。

年轻时的仇怨在最勇武的壮岁没有机会了结,大好年华在寻找交锋的机会中悄悄流逝。人老了,腿、脚都硬得像木头,已成了和土地一样沧桑的老农,居然相遇于土场。然后展开一场旷古未有的老者对决。但使出来的招式已力不从心,慢慢腾腾好不容易打出的拳脚,也不太像模样。打来打去,几十年的功夫已被岁月化成了愚笨。打一阵就累得不行,各自站住喘气。

九爷就骂:黑卵,你没种,好勇斗狠的年纪你,你躲到阴间去了,哦,现在都老成了不中用的东西喽,偏来出乖卖丑?你没种啊黑卵。

我,我……黑卵弯着腰,想辩几句,又不住咳嗽起来,只有说:我不跟你计……计较……

九爷又发疯似地扑过来抡拳踢脚的。黑卵忙不迭地应战,舞两个拳头如棒槌去抵挡。

七、八个来回,又累得打跌。边喘气,边翻着白眼珠相互咒骂。骂得气不过,又打;打不动了,再坐下,口吐白沫。

黑卵突然狠命抽自己嘴巴子,没肝没肺似地骂自己胆小鬼,为什么早不打这一架,明知躲不过还偏要躲,真是个没种的东西。

见黑卵如此诚恳地自责,九爷先是一愣,接着干脆脱下老布鞋,也自顾往脸上抽。抽得灰头土脸,眼冒金星,嘴里也骂得凶——你这没用的****,没用没用没用!

师兄,说谁的****没用哩?黑卵停手,伸嘴过来问。没用没用,****没用!九爷像陷入深深的自责里。黑卵反觉得过意不去,就安慰:师兄啊,你老人家可得看开些哩。

看?咋看哪!这一身的****功夫,到这该用的时候就都不尿了,你说这****还有啥用头?

那,你看,该咋办?

咋办?把师妹交出来,别再藏着掖着,师父生前就交代我找你要人哩!

师兄,你这话我可不爱听。

你还不爱见我哩!

好,好,咱再打,再打……

两老汉的打斗,和旁边两只剧斗公鸡形成有趣对比,但公鸡显然在迷狂中失去了本性,各自把对方啄得鲜血淋漓,仍豪战不休。那引起公鸡争端的花鸡婆竟若无其事自管寻食,冷不丁被一只芦花公鸡大大咧咧上了身,踩其双翅,啄其颈背,屁股下坠,一颠一翘的,运动有加,极尽快活之能事。

九爷与黑卵躺在地上,既累得打跌又垂头丧气。沾一身草屑、土粒、鸡毛、鸡屎。

咋?黑卵没弄明白,眼神有些诧异。

便见九爷从草堆里摸出一把刀,朝天上就抛,一点也不含糊。

那是把砍刀,类似砍柴削竹的那种,刀片子宽大且沉,在两人身体上方孙悟空一样净栽筋斗,一爿太阳似的往下掉——他娘的,真是休命东西。

黑卵闭上眼睛听天由命。

九爷睁大眼看最后的时刻来临。

刀。在第三个筋斗后直朝二人栽下来,笃地一声,硬生生插在两人间的缝隙里,谁也没伤着。

命大。

九爷很不情愿地坐起身,样子仍气呼呼的。

黑卵打开眼,见那只芦花大公鸡得意洋洋地从花鸡婆背上下来,嘴里咯咯叫着如哼小调,像个心满意足刚从窑子里出来的嫖客。

两鸡公因斗得皮塌毛落而沮丧之极,各自灰心泄气地垂下肢膀。花鸡婆仍一副无辜模样,在一边忙着抓虫子——****!黑卵不知哪来的冲天怨气。

他用平生最怨毒、最粗俗的方言俚语咒两只骚鸡公为一只毫无情义可言的花鸡婆打得死去活来——不值啊!不值。是公鸡骚瞎眼喽,他吼:****那只无情无义的花鸡婆,操!

啥?九爷这回听明白了,他腾地爬起来问:你说啥?师妹她——

黑卵也慢悠悠爬起来,望着老哥,苦涩地笑。

师妹没跟你?跟了别人?老九迫不及待地说。

黑卵叹道:不管跟了谁,没准也早成了白骨精——一把白花花的骨头。

嗨!九爷的眼泪和鼻涕就出来了——师弟呀师弟,你咋不早说哩!

说罢,一对老兄弟、老冤家抱头痛哭。

胡子哭歪了,鼻涕、口水、泪水糊到对方脸上、衣襟上,又彼此用黑乎乎的袖子为对方擦。然后破涕为笑,呵,这辈子我们都他妈是怎么啦?瞧,我们俩,这,这,这,唉!皆舒畅地吐一口长气,九爷说:总算——可以放心去死喽。

黄昏,附近有村人看见两个奇形怪状的老汉勾腰搭背的,像天真烂漫无拘无束的童子,消失在浑沌的天色里。

3

宁王豪押解京师并没有被他的皇侄少帝随即提审,而是关押了一段时间。据有关人员说,即使是在监狱里放风,他仍然像在自家院子里似的闲庭信步,有大人物派头,怪不得敢犯那么大个事。

他不疯了?不疯。也不笑了?不笑。

阳明君得知宁王豪的情形自己倒犯了一阵嘀咕,最后他笑了。

属下搞不懂他为什么笑,这个上司有很多令人搞不懂的地方,也只有跟着笑。在阳明君的笑声里,人听出有几丝像宁王豪的感觉。

冷器将太阿剑恭敬地托送到瑾面前,瑾大喜过望,激动得浑身颤抖。

公公不舒服吗?冷器关切地问。不。我好得很!瑾说:我高兴。

他几乎像捧婴儿一样把剑接过来。仔仔细细地端详无比精美的剑鞘,脸因狂喜而变形。

太阿剑在瑾手上显得过大、过重,远不似捧婴儿那么轻松。

瑾甚至觉得有点吃力。对,就是它,就是这把剑,他说:我一直在找哇,我终于得到了。瑾又看看冷器,似对他说,又像自语:原来它这么巨大,比我想像得要大。

瑾用劲掂掂那把剑,由衷赞叹:好一把王者之剑,这是我的,不是么?他做了个佩在腰上的姿势,对冷器道,你看,我佩着它多么合适……啊?太好了……好!我要赏你。你终于把它给我弄来了,我要好好赏你。

瑾边说,边开始拔剑。他要赏冷器,心里却是要挥剑把他宰了——我要赏,他说:赏你。他是要用一个知情者——也可能是皇上派在他身边的偃卧者,来试试太阿宝剑的锋芒。

此时,少帝已诏令——将宁王豪枭首示众。

押赴菜市口行刑的路上,宁王囚车仿佛要被围观者的咒骂、臭鸡蛋、浓痰、烂菜叶子、破鞋底等等淹没。歪斜的囚车在拥挤着诅咒的万夫所指中走得很慢,很艰难。

恶贼——野心家——叛徒——流氓——无赖——臭****——坏蛋——乱臣贼子——豪的囚车慢慢行进着,在生命的最后一段路途里接受着世人对他一一颁封着身后的头衔或称号。他咧咧嘴,想对那些热烈颁封的人众笑一笑,以示不怨他们,自己对他们的浓痰与臭鸡蛋乃至各项封号都接受了,然而一坨包在烂菜叶里的东西热乎乎打到脸上,发出闷响。

熏然臭气和粪便沫子四溅而开。

豪想骂一句,嘴唇上已有粪屑。他的喉结痛苦地蠕动了一下。

满目的不堪,是他生命最后看到的风景。人们像过节一样既兴奋,又对那即将到来的不可知的死亡怀揣敬畏,好在那死亡是属于别人,他们只有以尖叫来以示自己的庆幸。疯狂的人众,如一堆堆挂在街道两边五彩斑斓的破烂,他的眼睛有些发涩。其实他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来迎纳这些,他认为自己会死在那把剑下。这时候他应该就死了的,只是老天还要让自己看一看这路风景——这是一个反贼押赴死亡的末路风景,看吧,看!我看你们,你们看那个人——瞧,那反贼。这不是天意,而是皇帝之意,也许作为天授之子,天子是秉承了天意的。那么,你们就看看我吧,我这个流氓、恶棍、阴谋家、背叛者、败类,你们看吧,我已钉在耻辱柱上,你们可以放箭了,射穿这颗心吧I用你们的舌尖,万箭齐发,我死一百次,我生来就是受死的。你们要知道,一个人只能死一次,而一百次的死,在众人的舌尖上,无异于公开的谋杀,我死过一百次之后,是否有人会这样想,是否会?

面对万众的嘈杂与咒骂,他的目光突然清澈起来。在清澈中有些弯曲。仿佛又隐隐听到了来自苍穹的天籁之声——悲歌响起。只有苍穹的悲歌才是志士的最终安慰。

他从围观的人群中看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丽影。在拥挤中挪移,像乌云后的月亮,时现时隐。又一个熟悉的身影,还有一个。她微笑——那是娄妃,豪变得平静,人也淡定而从容,周围的其他事物似乎都不存在了。他的目光只随着乌云后月亮的导引,走向和缓——无声——寂静——消失——。

那月亮是三个女人的丽影,她们重叠在一起,最终的月亮还是娄妃。

是她。

豪安详地闭上眼睛,世界对他而言已不存在。

在豪整个身心追随月亮而去时,他回首,看见了自己的最后一幕:

刽子手把死囚押到了刑场,他们将灵魂出窍般的死囚挪下车,粗鲁地推上行刑台,踢其后腿,死囚机械地跪下。

一双冰冷的手帮死囚把头摆好,那是准确挨刀的姿式,然后对那个紧密配合的脖子满意地拍两下,像是示谢。其实被安排就范者对此已没有感觉。他的灵魂在别处看着自己受死,如同围观者。

一刀下去,是:

——大宁静。

“一切都是开始,一切都是结束”。

刽子手在收拾尸首时念叨着,他身上很干净,没有一星血。这是他杀人生涯引以为骄傲的职业特征。

宁王豪头颅落地的同时。

瑾从精美华丽的鞘里拔出了那截断剑。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失神、疯狂、而又茫然。

这是太阿剑吗?他问冷器,不敢承认这一事实。

是的公公,这就是那把真正的太阿宝剑。冷器清清楚楚地作答。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是,是断,断的呢……冷器听到瑾的声音渐渐带有哭腔。

它早就断了,公公。冷器说,没有丝毫表情。

我,我,我,我,瑾喉咙发硬,吐字沙哑,好像难过得喘不过气来,他绝望地惨呼一声:我的命根子呀!

冷器背过身,走出瑾府的大门,听到里面传出尖厉,刺耳,像硬物划刺玻璃的声音,那是瑾的哭声——疯狂、伤心而绝望的哭声,仿佛夜枭在黑暗里的阴冷之啼。

剑,给他了。少帝不无矜持地问道。

是。冷器答得很平静。

他怎么样?少帝看着忠实的武士。

……他,哭了。冷器答道,毫无表情。

嗯,我想他也只能哭喽。少帝脸上洋溢出得意。

是。武士恭恭敬敬退下。

空荡荡的大殿里,少帝猛然发现龙椅上坐着一人,那人不是别人,是宁王豪。少帝陡然一惊,心道:

难道他叛乱得逞了?

4

一男一女两个猜谜的童音隐约从风里传来,像渐渐擦亮的银子,声音很纯、很纯。

……一片瓦,两片瓦,中间是个白小姐。你猜是什么呢?——老掉牙了,不猜我也知道,是王后。——哇,你错了,我说的可是瓜子呀!——算你坏。猜我的……麻屋子,红帐子,里面躲个白胖子。是什么?

国王。

不,花生。是花生。

你赖你赖,你赖皮!

2003.12.2 初稿于南昌

2004.7.5 改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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