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规听到卞之亮如此厉声说,顿时觉得眼前的这位大人有一些陌生。不过他也知道如今的卞之亮正在愤怒中,自己无论再说什么,卞之亮也是听不进去的,索性他就住了口,什么都不说了。
突然,有小厮来报:“大人,门口有一个名陌生的男子,声称有紧急的事情,一定要见到大人您。”
卞之亮看了一眼木子规,低声道:“子规,你觉得我敢不该见?”
“大人,”木子规踟蹰了好一会儿,才说,“此事祸福难料。若是大人让他进了门,那么这件事情无论和我们是否有关,我们都不得不参与了。可若是我们不让他进门,万一这件事情与大人相关,那就不妙了。见与不见,这对大人来说是一个两难的问题。属下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卞之亮虽然对木子规心中有怨气,可是对于木子规的分析他还是觉得有道理。卞之亮的眉头紧皱着,把玩着茶杯盖头,一副举棋不定的样子。既然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那就来吧!卞之亮最后把茶杯盖头重重地往茶杯上一盖,下定了决心。高声对外面的小厮说:“让他去大堂等着,本官稍后就来。”
“是大人”小厮听到卞之亮的回话,就出去穿花了。
之后,卞之亮整了整衣冠,温和地对木子规说:“子规与我同去吧!”说吧就抬腿向大堂走去。木子规也在后面跟上。
卞之亮来到大堂之后,发现大堂里已经没有人了,感觉自己被耍了的卞之亮喝问小厮:“人呢?”
小厮结结巴巴地说:“大大大大人,刚刚那个人把这个包裹给我之后就走了,我怎么拦都拦不住啊!”说到最后,那小厮快哭了。
“大人,这小厮想来也不会知道更多了,让他下去吧!我们去书房议事吧!”木子规见小厮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对卞之亮说道。
“好了,下去吧!子规,拿上东西,我们走。”卞之亮的语气之中充满了不满,在其他人看来卞之亮不满的语气是针对那个指明要见他,却只是留下这个包袱的人。可是至少卞之亮知道,自己不满不完全就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卞之亮也知道这大堂不是谈话的地方,但是对木子规这种对卞府的小厮买好的行为很是不满。如今卞之亮在心中已经对木子规存了不满之心了,现在看木子规的一举一动,无一不是对自己的挑衅。
卞之亮和木子规又回到了书房之中,木子规小心翼翼地把这个包袱放在卞之亮的书桌上,从那人是一定要确保卞之亮知道这东西来看,这东西绝对不简单。打开包袱一看,是几本账本。木子规翻开一看,惊呼道:“大人,这是薛家暗中贿赂徐业跃的账本。”木子规又翻开一本,对卞之亮说:“这是薛家陷害余家的人情往来的账本。”
又过了半个时辰,木子规把这两本账本细细地翻过一遍之后,对卞之亮郑重地说:“大人,这账本有八成是真的。你看,这里有两笔是给闹事的学生的,还有一笔是给章清的。时间的人物都对得上。看上去不是假的。至少大人若是拿它当证物,十有八九是可以的。”
卞之亮踱着步,叹着气说:“这东西是真的也是愁人啊!我该把他给谁啊?”
木子规也是在不停地思考着,他说得很慢:“大人,此事不简单。这东西怕是经过有心人的算计,这东西是徐大人,沈大人,诚郡王这三家都要的。徐大人就不必说了,沈大人向来与徐大人互为敌对,至于诚郡王,大人您忘了诚郡王来江南的初衷就是要彻查余家的案子吗?大人无论把账本交给谁,都意味着大人已经选了盟友了。
依属下看,这第二本与案件有关的账本定然是要给诚郡王的!一来,大人最近正在不断地往诚郡王身边靠拢,这东西是一个很好的投名状。从账本中可以看出余家的案子有冤情,将来诚郡王上报之时,必然不会忘了大人的功劳。而且诚郡王在江南没有像澈郡王,康郡王那样在江南有势力,大人如今在此时选择帮助澈郡王对澈郡王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子规说的有道理啊!就按子规说的做。只是这第一本记录徐家与薛家之间的勾当的账本,子规有何良策啊?”
“大人,这属下如今也是无计可施。不过这账本大人是决计不能留在手中的。对了,大人,还有无忧阁的存在呢!“木子规突然间想到了,”大人明日可以找吴辉来商议一下这些东西的去处。不对,大人,还是不妥。“忽然间木子规又完全否决了自己的主意,他说,”若是无忧阁不肯拿走账本,依然把账本交由大人处置又如何?就算无忧阁肯拿走账本,大人又该以何种理由解释账本丢失的事情呢?既然此事是有心人的算计,那么他肯定知道大人呢手中有两本帐本。
大人拿到了这两本帐本,无论交不交出去,交给谁,都注定会得罪一些人。这局面怕就是针对大人所为的,目的就是把隐藏在浑水之外的大人拉入浑水之中。不知此人是谁?好精妙的心思。“
“此人心思之深,倒真是令人防不胜防啊!罢了,如今天色已晚,子规,你先下去休息吧!让我再好好想想这两本帐本的去处。”卞之亮坐在了椅子上,望着屋顶,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
“是。不过属下还是觉得既然大人投了诚郡王,那就把这个烫手山芋一起交给诚郡王吧!到时候,无论诚郡王的选择是徐大人,还是沈大人,大人只要跟着诚郡王走,总是没错的。”看到自家大人如此疲惫的神色,知道自己多说无益,说了这一些他觉得最重要的话之后就退下来。
走出来卞之亮的府中,木子规叹了一口气,希望大人能够听进自己的劝告,而不是老是想着要左右逢缘的好事,广场上,总是要真刀真枪的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