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答案,只令庭羽更一头雾水,他很不满意,但已无办法再继续问了。因为只听到蝶衣的一声惊叫,他抬头看去,只见那漆黑的缺口处,一张巨大的血盆大口俯冲而下,红信如打马长鞭,白牙如柳叶尖刀,大得一口便可以将地上五人一口吞进去!
“躲好别动!”庭羽几个纵身,跳离了他们几人数丈远,立到一块散落地巨石上。
那巨蟒似乎感应到他在动,巨口在空中已改变了方向,直追他而去,一口便夺向他!庭羽在蛇口离自己不过一丈远时,才一个翻身滚落到石头下。
只听噌的一声巨响,蛇牙磕在了石头上,火星迸了出来,石头裂为四五块,庭羽赶紧又飞身闪避。
段恪文看得惊心动魄,喊道:“你不是不招蛇咬吗?”
庭羽两眼盯着巨蛇的动向,仓惶回答:“这条除外,它专只啃我!”
蝶衣见到庭羽遇险,总算从巨蛇的惊吓中恢复过来,急得直喊:“小羽,快躲!”
黄金巨蟒的第二口又已夺了过来,庭羽看准了地势,躲到了中间石台的脚下,只听得轰然巨响,那石台又一次被啃缺了口!
“我来引开它,你们想办法逃!”庭羽在高台上边跑边喊。
段恪文却生怕那蛇咬着了庭羽,喊道:“你顶住,我来帮你杀它!”
此时那蛇的整个身子已全部从缺口处蜿蜒下来,原本空阔的地宫被这蛇身一塞,竟显得有些拥挤了!其中一段蛇身扭曲着,已盘到石台之下,离段恪文不过丈余远,段恪文喊完之后,举起手中长剑,直朝那蛇身刺去!
段恪文用尽全身力气放在剑上,一剑便扎中了蛇身,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却如同扎到了铜墙铁壁,竟是一分一毫也没扎进去,连凹都没凹一下!段恪文吃了一惊,想:这蛇皮难道是金刚铠甲做的?
程霄随后也攻了上去,他高高跃起一剑劈下,月吟剑只在蛇身上迸出一串火星,便崩得他虎口发麻,使出的所有力道,全数弹了回来!
程霄内心感到了崩溃!他整个人被这力道弹了回来,落地后退了好几步。
此时段恪文已收回剑,沿着台阶几步窜上高台,全身力气蕴于劈斩,举剑跃下,再度劈向那蛇!
那劲道,底下便是有一头活龙,也能被他斩下半颗头来!
可是只听当啷一声脆响,他的剑刃从中断裂,已然崩断!
“这蛇是铁做的吗?”段恪文踉跄落地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断剑终于喊了出来!
段恪文这一下没伤着蛇,但那蛇却感觉到他了,忽然就扭身回头看向了他,猩红的信子吐了两下。
庭羽见蛇没跟上来咬他,回头顺着蛇头看去,便发现了处于危险中的段恪文,他想也没想便已运上真气,一跃便跃上了蛇身,沿着扭动的蛇身奔向蛇头,仿佛奔在一条会扭动的山道上!
金剑拖在蛇身之上,一路擦出的也是金属之声,他几步便冲上蛇头,举剑便向蛇头顶上刺去!
程霄看见他此举,心想他那金剑是绝世之兵,理应能够刺透这蛇皮,哪知也只看到庭羽奋力也如同刺在钝壁之上,根本没入半分!
但那蛇却似是感到了疼痛,蛇头缩了一下,用力一甩!甩得庭羽脚下一空就飞了出去,同时也放弃了攻击段恪文。
好在庭羽当时已料着巨蛇会要甩开他,早已借这力飞跃出去数丈,那蛇更是在空中飞追着他的身影,如同蜥蜴伸舌去捕一只逃逸的飞蛾!
庭羽飞身窜到了石柱之后,只差毫厘,便被那蛇一口吞进!
他虽躲开了,那石柱却遭了殃,被巨蛇一口啃去了大半边。庭羽抱着残柱,对几人高声道:“快,都躲进去,别管我!”
程霄和段恪文两人连忙抬着段延杰,拉着蝶衣奔进一个洞口,免得被巨蛇所伤。
几个来回,蝶衣已经不敢直目去看,一颗心都要从口里蹦出来,她转头向玲珑喊道:“玲珑,你快让它停下来!我不走了还不行吗?”
玲珑看到这情形也无计可施,道:“姑姑,大金刚只要见到哥哥就会发狂,完全不听我的!”
“那要如何制服?”蝶衣急问。
玲珑摇头:“没有人可克制它!”
段恪文躲过飞来的一颗石,急道:“想办法呀!这么追下去,会把我哥给累死的!”
玲珑只是连连摇头:“它心性已起,我没有办法。”
说话间,庭羽已被追击得又绕着石台跑了几个圈,光洁空阔的地宫,再一次碎石横飞,片刻间残破不堪。
程霄看着眼前狂扭的金黄巨躯,问:“那你说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我们刀剑都伤不了它?”
玲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来自异界的神兽。凡间之刃,当然伤不了。”
段恪文气得翻了个白眼:“都这时候了,还讲鬼故事?我哥都快被它吃掉了!”
“四季不枯,昼夜无常,这样的春风谷,你觉得是鬼故事吗?”玲珑却转过脸去,看着外面飞窜的一人一蛇,呆呆地说。
外面巨响轰鸣,地动山摇,玲珑的声音不大,几人却听得十分清晰。
一时间,大家都愣在这句话里,谁也没出声。
“小羽要撑不住了!”蝶衣忽然道,她的两手一直紧紧揪着袖口,由最初不敢看悬于蛇口的庭羽,到现在已是目光不敢离开他。
庭羽并非体力撑不住,而是地宫损毁怠尽,他闪避越来越困难,常常被绊到,几个原本可以借力躲避的巨大石柱也已倒塌。而这巨蛇的攻击愈发迅猛,也更加狡猾,起先只是蛇头不断咄击,变成全身扭打盘旋碾轧,一条蛇尾也正伺机移动,无不在置小小的庭羽于死地!
蝶衣刚刚说完那句话,庭羽险险躲过蛇口一击,脚下落着的巨石被蛇身落地时震得滚动,他脚下失了力,整个人向后倾倒,恰此时那蛇尾已然悄悄蜿蜒到他身后,当他听到风声时,已来不及收回身形,只得运起全身内力,来抵抗这一击!
这一击,如同熊掌拍中一只刚学飞的雏鸟,鸡蛋撞上巨石。
“小羽——!”
“羽毛!”
“哥哥……”
在众人惊呼声中,一直成功躲避的庭羽终于被巨大的蛇尾直接拦腰击中,弹向地宫边缘,像一只被人随手抛飞的布偶,连人带剑,当啷有声地摔落在乱石地上,连滚数圈,滑出去两三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