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恪文却已跳起来按住他肩:“得了得了!你还是别去,我怕你还没开说已将柳庄主大揍了一顿!你昨天那般欺负他,我都忍不住要同情他了,好歹你当年也没对我下过这么狠的手!”
庭羽眉毛一竖,拨开他的手:“喂,那你是不是也想尝尝啊?你说怎么办呢?”
段恪文却不管不顾地对那柳丁道:“你放心,呆会儿我帮你和主人说去,银票你收好,先回去吧!”
柳丁想坚持一下,却似乎又极舍不得那些银票,磨叽两三下,终究又走开了。
这时段延俊已托人过来叫他们三人过去,庭羽和小昭的心顿时提了起来:看起来这是要兴师问罪了啊!
果然,段延俊借了一间僻静书房,正在等候他们过来。三人一进去,他便对段恪文道:“此事与你无关,你就不用说什么了,听一听就好。”
他一说完,小昭就已主动认罪,低头道:“爹,这次主要是我闯的祸,二哥是为了救我才去了那里,爹别怪他。”
段延俊却道:“你的事我呆会儿再问。小羽,我先问你,出来前,我有跟你交待过什么吗?”
庭羽尴尬地咬着嘴唇,缓缓地道:“别去宁王府。”
段延俊点点头,道:“那么,我要知道全部的事情。”
庭羽便将小昭不慎落入宁王手中、自己营救以及中毒的事情,全部都讲了一遍,然后加了一句:“爹,是我让小昭一起来京城玩,而且我忘了和她说不能去宁王府。这事儿,还是要怪我。”
小昭没想到他竟将这事往自己头上揽,连忙辩解:“爹,不是的!我是自己偷偷跑出来,然后才遇上他的,他没叫我一起!”
段延俊却望着女儿叹气道:“我自然知道是这样。若真是他让你去,怎么不直接带你一道走?你啊你,手无寸力便敢独自一人出远门,胆子比你娘还大!”
一旁段恪文却是突然来了兴趣,问了一句:“爹,我娘也爱一个人偷偷乱跑的吗?”他问得还真是跑题了!
段延俊心下说:她不乱跑哪里会有你们?面上却是微瞪了他一眼,缓缓道:“住口,我说了你不用说话。”
段恪文只得伸了一下舌头,坐了回去。
趁这时间,庭羽脑子一转,又换了一个说法:“爹,小昭其实跟我说了想来,怕你不同意……”
段延俊道:“好了,你也不用替她掩饰了。还好,这一次你俩有惊无险!”他又问庭羽:“我只是好奇,为什么宁王这次亲自追着你们走?如果是为了你偷走恪文这件事,他大可派人来追堵你们。”
庭羽皱眉,道:“爹,此事事关重大,我暂不能说更多。我之所以要来京城,便也是想要暗中打探清楚这事的缘由。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就与他正面拼上了!”
段延俊便知是与帝王谷有关的事了,于是不再细问。
小昭久不言语,忽然道:“爹,我答应宁葭要将她救出来,我们可以吗?你有什么法子吗?”
段延俊凝眉道:“救那姑娘,也并非不可,只是眼下不行。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再者,得有好时机。”
小昭眼神忧虑地道:“这个我也知道。可是,我不知宁葭还能不能坚持半年。她在那里,一个人孤苦无望,也不知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她忽又抬头望着父亲:“那个宁王,他已坏到骨头里去了,这样的人,我真的……真的不想他活在世上害人。”
段延俊闻言不禁愕然,女儿竟会讲出如此极端之话,实在是他料想不到,问:“你怎会有如此想法?”
小昭眼中透出一股倔强来,道:“那天我掉进了一个地牢,里面很多快要死了的人,全是他用来试毒药,个个都折磨残害得好可怜。那些人,现在也许已经没有活着的了!我从没见过这么坏的人,像恶魔一样,别人被他害得生不如死,他却还是笑着的。”
段延俊听得万心揪心,才几天不见女儿,没想到她竟经历了如此景象。小昭一直是在他呵护下长大,经历数年时间她才走出幼时目睹的那一场残杀阴影,而这一次京城之行,却不想她又独自经历了恐惧。从她目光中似乎可猜出那些人的惨相,其影响恐怕比她自己中毒更甚!他伸手抚着女儿的肩,缓缓道:“我知道了。他加害于你,我也要一并与他算。”
庭羽皱眉道:“爹,如今小昭窥探了他的秘密,他会不会继续对小昭不利?”
段延俊道:“不排除这个可能。但短时间内,他会以为小昭落下山崖,已经没命了。”说到这事,他也难掩心中的郁愤,眼中怒意一闪而过。
段恪文惋惜地一拳砸在手心中,忍不住气道:“唉,可惜昨天让他跑了!”
段延俊问段恪文:“此人如此处心积虑,恪儿你与他相处最久,可知是为了什么?”
段恪文便更加惋惜了:“说来我也真是气自己,那六年我光顾着和他做对,竟没有往深处想!这老匹夫也从不露出心思行迹,心中想什么,估计也没人知道。就像小昭所说的那个地牢,我可是从来没有听人说起过!”
段延俊点头表示知道了,又道:“这段时间,我们要安排密切留意他的动向。”
庭羽接道:“对!这事就交给我吧!”
段延俊却道:“不可。你已与他明着拼过几场,且如今他已对你几重身份都了如指掌,若是一不留神,让他查你查得太紧,此事便可能反应到帝王谷去,那时你自己倒还危险!所以还是用千叶山庄的吧,庄中在京城的眼线还是保留着的。”
庭羽立即觉得父亲所说有理,又道:“爹,我们不可小视此人的野心。我发现了他在觊觎帝王谷,且已经不是一朝一夕了!若是真让他得逞,后果不堪设想。”
小昭也道:“爹,我们怀疑宁葭的母亲就是帝王谷的人,她名字好像无名伯伯!”
段延俊道:“哦?你怎么知道这个?”
庭羽点头道:“此事还是小昭问出来的。而且不是可能。应该说一定就是。到了青城,我一定要写密信回去问此事。”
段延俊道:“你怎会如此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