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文昭喊道:“嘴硬是吧?少爷我今天就打死你!”说着他双拳一架,欺身上前,右拳已然出手,直奔庭羽面门。
庭羽凭着练习中的生搬硬套,赶紧侧身一躲,却不想辛文昭的这一拳却是虚招,等他一闪身的功夫,已经由直拳变成勾拳,一拳便砸在庭羽的左颊之上,庭羽顿时眼前金星乱晃,脚下一绊,险些摔倒在地!但他赶紧稳住了身子,两脚像站桩一样使上了力气定住底盘。然后他看辛文昭一迟疑,便也一步向前,挥拳过去。
这一拳挥出却被辛文昭一手接了个正着,辛文昭毕竟是练了几年,手上的劲头比庭羽大了不知多少倍,将庭羽的拳头攥得死死的。庭羽只觉得这只拳头像是卡在石头里了,被捏得生痛不说,竟然是进退不得,纹丝不能动!
他用上全身力气想把手挣脱出来,原本清秀的脸涨得微红,左颊因为挨了一拳涨得生痛,但他也不管,用力撤拳的同时,两眼死死盯着辛文昭。
辛文昭也较着劲,死死地盯着他,两人手上使力越来越大。
突然,辛文昭把手一松,还顺着庭羽使力的方向上一送,庭羽哪里料到这一着,顿时脚下又失了控,蹬蹬蹬几步向后退去!只听一声巨响,他撞倒了身后的木质兵刃架子,平时供师兄弟们初步练姿势的木剑木刀哗啦一声散了一地,然后庭羽跌倒在这一堆兵刃上。
辛文昭哈哈大笑,拍手道:“唉呀,真是个蠢货!”
这时,隔壁各馆有两三个弟子听到响动,连忙跑来看发生什么事。一见庭羽倒在地上,便过来扶他。
庭羽身上摔得痛,被兵器硌得更痛,再一看辛文昭笑得前仰后合,也管不得什么招式不招式,猛一推开扶他的两人,直朝辛文昭扑去。
这辛文昭到底也是个孩子,一笑一怒都随着性子来,光顾着好笑去了,没想到这么一着,他还在仰头笑的时候,就被庭羽扑得摔了个四仰八叉,幸亏这不是石地板,否则他后脑勺就给磕开瓢了!
混乱中的庭羽坐到他肚子上,照着他脸上左右开弓,就是两拳抡了下去!
这时,又有几名弟子过来了,一看这情形都忘记拉架了,谁都没想到这新来的瘸子居然把一向狂得不行的辛文昭给打了,于是站在周围光顾着看起好戏来了!
辛文昭脑袋醒过神来之后,顿时怒不可遏,一屈腿,一个脚尖便踢在庭羽后脑勺上,庭羽手中拳一停,他便自下一拳砸向庭羽下巴,再一手便想他掀下去。可是庭羽却在慌乱中死攥住了他的衣襟不撒手,竟然没被掀开!两人倒是都滚在了地上,缠在一块,扭成一团,哪里还有什么招式!
滚在地上的庭羽咬紧牙关,不但手上不肯松,双腿也死死绞住了辛文昭的一条腿,辛文昭施展不开,愣是也没从地上起得来,气得哇哇乱叫,腾出手对着庭羽就是一顿乱拳。
庭羽也不示弱,缠住他之后,也是闭眼一通乱打。
一阵天昏地暗之后,两人终于被围观的众弟子拉开。
只见庭羽和辛文昭原本清秀漂亮的两张脸上已是青红紫绿黑,什么颜色都有,头发扯得乱七八糟,白色的衣服上一道红一道黑,都扯成条条缕缕了。
两人被拉开后,辛文昭仍气得直叫骂:“哪里来的野种?哪有你这样过招的?你这是乱来嘛!”
庭羽则盯着他一句话也不说,他站稳了身形,只用手擦着嘴角和鼻子上的血迹,伸手拂开挡在脸前的散发,毫不客气地道:“来啊,怕了吗?要么你认输,不然我愿意跟你打到死!”
说真的,对于他来讲,挨打和受痛这两样,他还真是习惯了,一点都不怕。
这时边上有弟子小声地说:“他俩都打红眼了,我们去找师叔吧?”
却有弟子说道:“师叔来就不好玩了!好歹也让咱们自己练练,他们比试,我们顾场子就是。”
于是,在几个弟子的围观下,庭羽和辛文昭又开始比。
刚开始,辛文昭还是防着庭羽近身,生怕他又缠自己。只不过,庭羽初学武艺,实招对练还是欠缺太多,根本不是辛文昭的对手。且两人在前一场混打中已然见了血,现下更有些发疯的架势,一来二去,两人又还是扭打作一团,比拳脚又变成了摔跤赛。
众弟子真是首开眼界,在边上又是笑又是叫好,时不时地支两招。
庭羽被压得脸贴在地上,辛文昭按着他的头颈大喊:“你服不服?服不服?”
庭羽不住挣扎,倔强道:“服你个屁,你才服!”
辛文昭便继续按着他的头颈,在他背上又给了几拳。
庭羽艰难地抽出两手,伸到自己后脖子,猛地掐住了辛文昭手背上的薄肉,痛得他哇哇大叫松开了手。庭羽反转半个身子一把抱住他的右胳膊,死死把住不松手,附带还在他小手臂上咬了一口。
辛昭顿时痛得直喊:“你这只小狗!你竟然咬人!”边叫边慌乱抽手起身便要跑,哪知庭羽手上不松口也不松,辛文昭挣扎起身不成,又被拽得反身坐倒在地,同时他只听得自己右手臂“咯啦”一声响,一阵剧痛便再也动不了了。
顿时整个大院都听到了辛文昭变调的大叫声:“混蛋,松手!我手断啦!我手断啦!”
庭羽吃了一惊,连忙松了手。
辛文昭跳起来,右臂已然抬不起,剧痛钻心,他发狂大骂道:“小畜牲!小野狗!你拗断我的手啦!”边骂边对着庭羽一顿狂踢猛踩,把他踢得翻了好几个滚。
众弟子一看,赶紧跑上来将两人拉开,可是哪里止得住发了狂的辛文昭,庭羽好不容易爬起来还没站稳,又被他一脚踹在腰眼上,他被踹得站立不稳,连退几步步,却只听众弟子同时惊叫了起来:“小心!”
原来,他已然退到了德修馆的边上,身后有个虚掩的小门,那是德修馆的兵器库,平时练习用的兵刃、石锁收藏于此。这兵器库位置较低,打开门便有一道往下石头梯级,约十来级,里面光线也昏暗得很。
庭羽这一退竟然把那门给撞开了,身后一空,脚下也一空,毫无防备地从梯级上仰面跌了下去!
一阵混乱的翻滚撞击之后,他失去了知觉。
众弟子吓傻了一会儿,忽地赶紧四散跑开,有的跑去叫师叔,有的领着辛文昭去医馆。闻讯赶来的师叔们下到兵器库里,把摔昏的庭羽给抱了上来。
这一晚,帝王谷可算是沸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