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羽一从天恩山查探情况回来后便到处找辛文宣,结果这小子正趴在庭羽的大床姿势恣意地睡着了,怎么叫也不肯起来。庭羽也只得作罢,便拿着一柄剑往程霄房里去了。
那时蝶衣和恪文还都还在程霄房里。
庭羽一进屋便笑着他那张破嘴,道:“程少侠!我来看你啦!”
程霄一听立即窘迫得不行,道:“还是别叫我程少侠吧,羽少爷,听着好别扭!”
庭羽嘻皮笑脸地道:“那你叫我少爷我就不别扭啊?”
蝶衣在一旁也对程霄道:“我听着也别扭。霄儿,你实在是不必这么见外,他们几个都和你差不多大,互称名字得了。”
恪文道:“你就和我一样,叫他羽毛就行了哈!”
庭羽听了作势拔了一截剑,瞪眼道:“羽毛你个头,再乱喊我削死你!”
恪文立即抱着母亲指着庭羽大喊:“娘,你看他就这么欺负我的!”
蝶衣无奈地道:“现在他要是欺负你,你爹都拦他不住了,找我更没用。你别招他生气不行吗?”
庭羽一听这话中有话,连忙合上剑对母亲笑道:“娘,我只是吓吓他的!其实我来是送剑给程霄的。”
程霄一听立即惊得坐了起来,庭羽将手中剑轻轻一抛便掉了个头,将剑柄朝向了他手边,道:“这是我在出师之前用的剑,一百三十年前铸造,剑刃精钢颜色偏白,有如月华;剑身薄韧,见风而吟,因此得名为‘月吟’。现在,它是你的了!”
程霄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剑,其做工、质地和年代均是稀世之宝,立即惊恐地拒绝:“这……这可不行啊!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庭羽淡淡一笑,将恪文拖到自己身边,认真地道:“受得起。世间铁剑千万把,我弟弟的命可只有一条。你今日舍命救他,我可是全看见了。宝剑赠英雄,理所应当!”
蝶衣听了十分欣慰,劝着程霄收下。恪文也是狂点头,道:“快收下啊,笨蛋!这家伙对我可从没这么大方过,到现在为止连根针都没给我过,我倒欠他一屁股债,你知道的!”
庭羽傲慢地瞟了段恪文一眼:“宝剑自然不能送给狗熊!”
程霄在众人劝说下郑重地接了剑,激动都不知道说什么了。长这么大,他见都没见过这么珍贵漂亮的宝剑,更别提有人送给他了!而程霄若是知道这宝剑是出自传奇般的帝王谷,只怕更要紧张得心脏都不跳了!
庭羽笑道:“好好用着,这可是陪了我五年的宝贝啊!”的确如此,庭羽入谷学剑便是配了这柄月吟宝剑,直到前些年出入江湖,在中原镖局走镖,以及那次珠山血战,均是这宝剑随他出生入死。庭羽在年初新换了金剑,这月吟也就搁置在山中,此次辛无名下山来助他时也将这柄剑带来了,他心想着正好可以拿它送给程霄。
恪文眼馋得不行,拉着庭羽的手讨巧地道:“哥,你还有没有其它剑呢?也送我一把吧!”
庭羽摊开手对他道:“我是没有了。要不你自己去问问文宣,他有一把云叹剑,跟这差不多,你要是能哄得他给你就算你本事了!嘿嘿!”
庭羽不由得走神想像了一下恪文碰到文宣会是个什么状况。因为他这么一说的时候,发现恪文和辛文宣的性情竟然有很多相似之处:都是聪明伶俐、天真活泼,犯起傻也是一样地毫不含糊,有时还真搞不清他们究竟是聪明还是愚蠢!
这时蝶衣突然皱了皱眉,起身对庭羽道:“好了,小羽,这里有恪文就够了,我们就不打扰霄儿休息了,走吧!”
说着便带着庭羽走出了屋子,母子俩在花园里走着,蝶衣便担忧地问:“小羽啊,你那剑是帝王谷的宝物,可以这样往外送吗?”
庭羽道:“娘,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就是区区一把剑,放在那里也无用,送给佩得上它的人才是最好!”
蝶衣道:“你说没事也不成,万一你师父他们追究起来可怎么办?”
庭羽不以为然地道:“娘,送出去便送了,我挺喜欢。万一那些迂腐的师父们要追究也担在我头上,和程霄没有半点关系。”
蝶衣边走边叹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地道:“我一直愁着恪文调皮闯祸不务正业,倒没想到你才是个大闯祸精,闷不吭声的闯的全是大祸!”
庭羽听了,停下来道:“娘,你放心!我做过的事情,绝不会连累别人,一切事情自有办法解决。”
蝶衣看着儿子,摇了摇头道:“我不是怕你连累谁,我只是担心你。”说着她伸手抚摸着庭羽的脸,又理了理他被风吹乱的碎发,心里一阵阵地难过,忍不住眼中含满了泪花,道:“娘只是担心你们几个,还有你爹,其它的我都不管。”
庭羽见不得她哭,伸手用袖子替她轻轻拭去泪花,道:“娘,我和爹都在你跟前了,你还担心什么呢?难怪贝蓝人都说女人是水做的,看看,我娘的眼睛又漏水了!”
蝶衣冷不防被他这样调侃,一时没忍住笑了。
庭羽连忙没大没小地用手揽住母亲的肩继续往前走,一边叉开话题问:“咦,娘啊,我的那两个爹去哪里了?”
蝶衣立即在庭羽胳膊上揪了一把,没好气地道:“你哪来两个爹?”
庭羽大叫之后很委屈地道:“亲爹和干爹啊,难道不是两个?”
蝶衣这才想起无名原来还是庭羽干爹,她倒是忘记了,连忙心疼地揉着儿子的手臂,道:“他们俩四处看看去了,好像在后山。”
庭羽立即道:“那我要去找他们。”
蝶衣道:“也好。记得叫他们早些回来吃饭!”
“好!”庭羽应了一声便拔腿又跑。
蝶衣又冲他道:“还有,那个你师弟文宣怎么办呢?”
庭羽回头边退边说道:“他还在学猪睡觉。对了,娘,不用给他另外安置客房,就让他在我房里凑合得了!”
之后,蝶衣便只能看见他飞奔的背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