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延俊顿时头大如斗!十多年前打了庭羽一次,暴君的帽子到现在还没摘掉,现在又打了他一下,只怕永无翻身之日了!
但庭羽忙用手背随便擦了两下,拦着母亲道:“没事没事!一点都不疼。是我该打,谁叫我把爹娘都气坏了呢?”
蝶衣一见他擦得胡乱,急急打下他的手,心疼地道:“还乱擦!小心又弄得流血!”
在这空隙时,辛无名已去到石碑下把辛文宣松了绑,两人一起走到这一家子人跟前来。
辛文宣一过来就对庭羽不满地道:“辛文昭,你算哪门子兄弟?看我绑了那么久也不来松开。挨打了吧?活该!”说着他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庭羽立即眉毛一竖,恶瞪了他一眼,作呲牙状。
辛文宣又道:“还有啊,你把我绑在那么高的地方也就算,还绑了两个时辰,你想吓死我啊?从头到尾我都不敢睁开眼睛,还好后来睡着了!”
一旁的辛无名听得都无语了。
这时蝶衣问道:“这位小兄弟是?”
庭羽连忙介绍道:“娘,这是我的好兄弟文宣,在帝王谷我和他是最好也最讨人喜欢的了!”
蝶衣听了懵懂地点了点头,然后她看见边上段延俊和辛无名两人均是皱着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辛文宣高兴地说:“我知道这是你娘亲!哎,你居然真的找到自己的家人,可真是美梦成真,功德圆满了!”言辞间竟是说不出的羡慕。
蝶衣听了出来,连忙道:“文宣,你要是不嫌弃,就在我们家住着吧,反正你们小哥俩好些日子没见过了。”
文宣听了高兴地道:“好啊好啊,伯母真是太好了,我也不客气了!只是……”
庭羽道:“只是什么?”
文宣看了看他的脸,低低地说:“不过你爹……他武功那么厉害还打人,跟大师父一样,我怕是不敢调皮了!”
他讲得虽然低声,但在场的个个都内力深厚,无不听得极清楚。段延俊脸上略带尴尬,辛无名立即在文宣头上拍了一把:“都多大的人了?还乱讲话?”
蝶衣连忙道:“这个你就不用怕,刚刚你伯父只是一时生气,平时从来舍不得动他们一根手指。他要敢吓你你就告诉我,我来说他!”
说到此,辛无名看了看庭羽,叹了一口气道:“这也难怪段兄生气啊。不过此事说来,我也是有许多对不起段兄和夫人的地方。”
段延俊和蝶衣道:“何出此言?”
辛无名道:“文昭这孩子的事情,我一直都知道。之前两次与段兄相见,我都没有如实相告,有所欺瞒实在是过意不去!”
庭羽垂头道:“这个不是干爹的错,是我不让他说的。”
段延俊道:“辛兄你太过自责了!江湖险恶,那时情势不明,换作我也是一样。”
辛无名道:“还有另一件事,就是当日在千叶山庄,与段兄约战的人其实是我,这场比武也并非是文昭的意思!”
段延俊听倒是非常吃惊,道:“哦?难道那天在庄门口的人竟是你?”
辛无名点点头,道:“我知文昭心中所愿,有时确实会出手相助,时不时地会替他扮一下这个杀手。这两匹狼,也只听我与他的话。不过,当日在千叶山庄约战,我也是临时起意。因为我在山庄见到你,觉得你与十多年前的故人十分相像,便想通过武功来确认是否为故人。因你我同出帝王谷,这场比武又不便为外人所见,所以便没在当日比武。”
段延俊恍然大悟,这才点了点头,道:“原来辛兄早已认出我来!”
辛无名道:“是啊,后来阴差阳错,没过多久文昭竟然带着你一起来到祁连山,与我说了你的事情,我便告诉他你确实非常像他的父亲。为了不致弄错,我便与你在祁连山便已交手过招,由此又信了几成。”
段延俊看了一眼庭羽,庭羽只是默不作声。
段延俊道:“可是,辛兄,既然我们都已相认,今日这一战又算是怎么回事呢?只是为了要告诉我庭羽就是芊眠蛰郎吗?”
辛无名叹了一口气,道:“也不全是。说来此事还有些意思,这几年江湖上确实有人会重金请芊眠蛰郎杀人,他们会将密信和银子存放到西安盈通钱庄一个固定的户头上,不久前这个户头收到一笔重金,上面写着要杀的人,竟然是段兄和文昭自己,于是我便引狼一路潜行,来到这里。”
段延俊和蝶衣则心中明了,段延俊道:“这位事主是大理的高家,对吗?”
辛无名道:“是。黄金五千两,定金已付四千,可见此人真是志在必得。他们这算盘打得是不错,也下足了血本。只可惜,他万万想不到这一回要杀的人,是永远杀不了的了。”
站在一旁的辛文宣禁不住摸摸庭羽的后脑勺,啧啧地道:“啊呀,这个破狗脑袋还真值钱,两千五百两黄金啊!我看你还是自杀好了!”
庭羽一把推开他,很无聊地白了他一眼。
辛无名继续道:“我于五天前的半夜来到此地,与文昭会合,也就想借此机会,将他这层身份告知段兄,毕竟二位是他的生身父母,应当知道这些。”
段延俊心下了然,但仍有一事想不通,便问:“既然如此,你们直接和我说出来便可,又是赎人又是比武,绕了大一圈,弄得一场虚惊,可是急坏我一家人了!”
庭羽听了这个不觉低下了头,辛无名瞄了他一眼,微微叹气道:“因为虽然约比武的人是我,有人却还真的来了兴趣,十分想要和你一比高下。”
段延俊听了顿时明白,转身对庭羽无奈地道:“我看你是真的没东西玩,就玩起命来了?还好有惊无险,要弄出个闪失来,可如何收场!”
蝶衣却后怕地道:“就是!我可是十足十地吓坏了!小羽啊,你竟然看着我们担惊受怕却不肯说出来?”
庭羽无力地笑了一下,道:“只是担心而已,我反正知道咱爹是一定不会有事的。”
段延俊道:“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不会有事,其他人可全担心得快要命了!”
庭羽皱眉不语。
辛无名却叹了一口气,道:“段兄此言差矣,最担心的,恐怕还是文昭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