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踏!
两匹银白色的军马,四蹄扬尘从叶知耻的府中呼啸而出,横冲直撞地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中,惊吓的周围民众怨声载道四处躲避,唯恐成了马蹄下的亡魂。
且看马上之人,身穿一身锦衣华袍,面貌清秀,两只眸子却是漆黑无比,闪着迫人的冷芒,身后的另一匹马则是艰难地驮着一个胖子,路人能清晰地看到奔跑的马腿都在微微打颤,颠簸得马背上的胖子脸色涨的通红,一个正正方方的砖头大脸好像要随时要从马背上被扔出去。
待马声消失后,周围拥挤的路人这才敢小声询问一声:“咦,那不是叶大怪胎和白板精吗,两人急匆匆地这是去哪里,难道又要组团去城外调戏良家妇女去了?听说城外凡是有点姿色的百姓家里都被两人糟蹋的不轻啊。”
人群中一个衣着光鲜的公子哥探出脑袋,一脸淫。笑的调笑道:“哈哈,这次你可猜错了,两人如此急匆匆地肯定是去百花楼,刚刚我可是在百花楼门口看到楚和尚被打的不成模样,啧啧,那血,真是红的吓人啊,叶大怪胎这定是赶去救命呢。”
“啊,百花楼不是个青楼妓院嘛,楚和尚可是寒山寺中的得道高僧,又是当今陛下亲自侧缝的禅师,他怎么会在百花楼门口被暴打呢?”一个看起来比较忠实的农家汉子百思不得其解。
公子哥嘿嘿一笑,故作伤感地长叹一声,道:“还能因为什么,自然是因为女人呗,唉,一代高僧甘为红颜负如来,说起来,我都十分钦佩这楚他和尚的痴情了。”
众位闲客们都愣了:“什……什么!一个和尚爱上了一个婊子?还痴情?”
你妹的,难道这世道变了不成!
一路行来人声鼎沸,两匹军马长啸嘶鸣,踏着快捷的步伐,一直到这座京城中赫赫有名的百花楼门口才停下来。
“叶大少,不对啊,门口怎么会这么安静,楚和尚呢?”金胖子一指这座绣楼紧闭的朱红色大门奇怪问道。
叶知耻斜眼扫了一眼绣楼上横挂的“百花楼”的门匾,一勒缰绳,跳下马来,从马背解下长剑在手,冷笑三声:“走,进去瞧瞧!”
金胖子赶忙下马,紧跟在叶知耻的身后踏上了石阶,至于报信的小沙弥,本来还坐在金胖子的身后,结果一路颠簸早已不知被甩在哪个地方了。
叶知耻一直是百花楼的常客,所以此次来也是轻车熟路,唯一让他感到比较奇怪的便是,本应是声色犬马艳景昭然的百花楼,今日却是如同酒楼曲馆般和谐融洽。
场中大厅摆满了玲琅满目的酒宴,众嫖客齐聚在酒宴四周中,好似斯文公子般摇头晃脑地听曲喝酒,听至兴处还不免拍掌附和,自己自娱自乐,倒是冷落了青楼中的女子们。
在正厅高台中,一个绝色女子正在百花丛中翩翩起舞,柳枝轻摆,勾勒出一具玲珑有致的身材,朱唇轻起,一首行云流水般的词清唱而出,犹如天籁之音,在这喧闹的酒场上依旧让人有一种如雨春风的新意。
场中不见楚和尚,也不见南荣恒,更不见一丝打架斗殴的痕迹,仅是在门槛上还沾染着几点殷红的血迹还未擦拭干净,微微散发着几丝血腥味。
众人觥筹交错间,眼神不时飘向后院柴房一眼,眉目间传递着浓浓的幸灾乐祸的神情,口语中畅谈的也多是关于和尚嫖。妓之类的荤段子。显然,楚和尚中午的所作所为,已经沦为了众宾客之间喝酒的笑料。
至于楚和尚的生死,在这些嫖客眼中,只是多增添了一种跟妓。女调情的话题而已。
“轰!”
一声硕大的踹门声,犹如平地一声响雷,猛然响彻在众人的身后,通体红木所造的厚重大门,直接被踹出了门框,轰然一声倒地!
满堂嫖客皆惊,高台上献唱曼舞的绝色女子也停下了歌舞,美目惊讶地同所有人瞧向了门口。
门口中,背着日光,一个身影闪着白色的光芒,荡漾着长袍下摆的衣角,慢步踏上了百花楼的台阶门槛。
整座百花楼内顷刻间归为寂静,鸦雀无声。
酒席中有几位张狂之人喝醉酒也未看清来者之人的模样,抓着酒壶欲要上前怒斥几声,隔壁嫖客赶忙狠拉一把,悄悄地做了个抹脖颈部位的手势,耳语一番,眨眼间那几人立刻老老实实地坐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叶知耻,虽然被戏称为怪胎,但他也是当今兵马大元帅叶青腾的独子,虽然他并无官职在身,也不会任何武技防身,但是他老爹牛逼啊,手掌百万大军,乃朝堂之上第一武将,就是当今陛下都要对其和颜悦色的说话。
所以叶知耻的身份也随之水涨船高,在京城中一直都是横着走,任何麻烦只要叶大少喊上一句“我爹是叶青腾”,保证没有任何人敢难为他。
百花楼的众嫖客哪个不是人精,一看叶知耻怒气汹汹而来,自然不敢触起眉头,老老实实的不敢乱动弹了。
看着正襟危坐的众人,叶知耻倒笑了:“哼哼,没想到这百花楼几日不来就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啊,嫖客们不嫖妓居然是在听曲喝酒,真让本少大开眼界啊!本少今日来想必众人也都明白,南荣恒呢?他打了本少爷的兄弟,现在该站出来给本少爷个交代了吧!”
众嫖客自然知道南荣恒也不是好惹的主,今天京城两大纨绔就要大战一场了,他们自然乐的看个消遣,所以更是无人回答!
二楼看台上美人靠上垂帘一声轻缓晃动,一道人影缓慢移动,却是无人答话。
百花楼内一个小****见事不好,立刻满脸堆笑地凑了上来,展着笑脸谄笑道:“叶大少消消气,楚禅师无事,现在正在柴房中休息呢,您大可放心。我说叶大少啊,您可是好久不来我们百花楼里了,小的这就请几位姑娘下来好好侍候您消消气可好?”
叶知耻哪有闲心再去叫姑娘,看着满脸堆笑的****感觉颇为刺眼,甩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滚你妈的,拿几个被千人骑万人上的小姐来敷衍老子啊,姥姥,去把南荣恒今晚上要迎娶的小妾叫什么来着……”
“叫秦伊人。”金胖子唯恐大事不乱,赶紧补上一句。
“对,就是那个清倌人秦伊人,叫下来陪本少喝酒,若是喝的舒服了今儿个晚上就让她陪本少睡觉,晚上本少爷多教她几个姿势,明天再去给南荣恒当小妾去!”叶知耻这话说的无限嚣张,大有不容许任何人反驳的意思。
周围的嫖客肉忍不住想笑,这是要正大光明的给南荣恒戴绿帽子啊。
金胖子使劲点着头,大为统一叶知耻的话,接着一指那高台上的美貌女子道:“大少爷,看,那女子便是南荣恒将要过门的小妾秦伊人,楚和尚就是因为她才被南荣恒暴揍的!”
叶知耻细细打量台上的秦伊人,长得确实如清水芙蓉般水灵漂亮,特别是那双眉轻皱间,有一股惹人怜爱的美感,让人禁不住想将她拉入坏中好生慰问一番不可。
金胖子又皱着眉头寻了一遍,接着一指高台下面摆放的一个花轿,道:“大少
,你看这花轿还在,秦伊人也没有被抬进南荣府,我猜他南荣恒一定还在百花楼中,只是不敢下来见面,大少你等着,看我给你把他揪出来!”
叶知耻伸手一摆制止金胖子,他自然知道那南荣恒肯定躲在百花楼中,既然他不愿意出来,叶知耻自然有办法逼他出来。
“金胖子,现在这儿用不着你了,你去柴房看看楚和尚的伤势,这里交给我,他的小妾现在在我手里,还怕他不敢露头吗!”
金胖子眉角一挑,双眼立刻闪着“我懂得”的神色,两眼色眯眯地前后瞧了瞧叶知耻和秦伊人,眸中闪着异样的味道。
威逼不成,那就色。诱是吧?至于色。诱的对象,不用说,一定是南荣恒将要迎娶的小妾秦伊人啦。
叶知耻被金胖子色眯眯瞧着也感到有点脸红,一脚踹在金胖子的屁股上,笑骂道:“快滚,本少爷办事还不需要你这死胖子来出谋划策,快去救楚和尚去!”
“好滴好滴,我这就去救楚和尚去!”金胖子屁股吃痛,赶忙撒腿就跑,跑到一半赶忙又返回来伏在叶知耻的耳边小声低语一声:“大少,这娘们可是楚和尚瞧上的,你可不要玩的太过火啊,不然咱们对他可不好交代哩!”
叶知耻嘴角弯出了一丝别样的味道,摸着下巴几根唏嘘的毛发,一脸淫。荡的模样嘿嘿笑道:“好,放心,我晓得,我玩的,绝对不过火!”
话虽然这么说,可就是傻子也能体会的出叶知耻嘴角的笑意,不是那么的真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