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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已是在医院。张轩的未婚妻定定的看着我。
‘你走吧。’她说。
我笑,‘这一副残破的身体,我该到哪儿去?’
她起身,拒绝面对着我,‘你母亲已入土为安,你去哪里都行,别再回来。’
突然她又笑了起来,‘你知道吗?我真的不知道你有什么值得让他动心的地方。’笑声很苦涩。
‘被人**算吗?’我不回答她的嘲讽。
‘但你起码赢了,你的那一枪,是他为你挡的。’
我起身,用尽最后一丝倔强,‘如有来生,我不愿碰到他。永远也不要。’
喜欢又如何?一个脏兮兮的戏子,他会要吗?如果喜欢带来的只是伤痛,还不如未曾相识。
我用一尺镐素,终于,了结了这磕磕绊绊有肮脏的一生。”
看到最后,以彤泣不成声。
老张下楼,冷漠的看着她,“你该走了。”
“还爱吗?”
他的眼睛闪过迷茫,“这不是你该问的。”
以彤放下书,拿着伞走出了门。只留下最后一句话——“我叫陶华。”
从窗外看去,那妖冶的花瓣格外动人,那天,她纤纤一笑,“桃花,是我最爱的花。”
可惜伊人不在,桃花依旧笑春风,那女孩的梦,老张替她圆了,老张的梦,又是谁来圆?
红尘匆匆人间戏梦,有谁的心,陷在了谁的酒窝里,又有谁的酒窝,泯灭在了人生大道上,如桃花逝了呢?
“前度桃花,十郎能记,若花腐,十郎认否?”一阵阵幽转的唱腔里,老张的泪迷了双眼,仿佛舞台上是她在起舞卷袖。
若有一天奈何桥边见,我一定在你的耳鬓插一朵桃花,风尘中看天下,那是你可能会一笑,“我叫桃。”我也会一笑,“我叫张轩。”
——————————————————长诗《前世旧梦》
孤独的不只是夜,
而是寥落的空城。
悲凉的不仅有月,
还有寂寞的旧梦。
忘忧湖边笑饮,
谁懂这背影凄伤,知多少?
独自一人小酌,
尚忆昔年花落尽,遗辞枭!
谁在笑自己轻狂年少?
谁又道这世间多少?
谁忆昨宵笑谈今朝?
谁靠在冰面上苦笑?
故事又新编了多少?
眼泪还是缺了冷傲。
我千方百计寻不到当年,
我万里千山遇不见昨宵。
我只记得蝴蝶又绕槐树几绕,
我只听见鸟儿又开始啼叫。
记忆随风沙流去,
消散在天边。
青丝由时光变白,
遗忘于眼角。
姻缘树下回头,
你的名字环绕在口边。
菩提桑前眺望,
唯独有山盟海誓一片。
我又忘了奈何桥边等了几百年?
我又遗落孟婆手里汤药多少碗?
我又忍受千锤百炼折磨万千种?
我又忆起生死簿三生三世无缘!
到头来你却告诉我这只是梦一场,
我们的生死都徘徊在梦中。
梦醒时分便会流逝一切,
只听见发哑的钟条切割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