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劳伦西比起帝国经济与文化的命脉,贵族展示特权的罗兰,少了一份雍容和大气;也许劳伦西比起底特律,逊了几分热闹和人气,但哪怕是游历最广泛的流浪诗人,都无法否认,寒冰之城劳伦西索尔是他们见过的,最神秘的城市。
黄昏下,高耸的城墙、穿刺的塔楼、纵横交错的街市显得格外磅礴,似乎每一块砖瓦都流淌着晕开的光。频繁使用形态方向多变的“C”“S”或涡券形曲线、弧线的拜占庭风格建筑,代表哥特庞克式风格的,如利剑刺入苍穹的尖塔运用极致,还有追求古典的亚当风格建筑。
糅合了四种风格的建筑,整齐而古怪的建立在这座城市上,它们也分别代表了统治劳伦西索尔的四种势力。金色与白色的映照下,让劳伦西索尔仿佛化身为身披华美甲胄的骑士,在黄昏中彰显着自己的生命力。
只是,在那金色无法触及的地方,就完全看不到任何一丝光。灿烂的甲胄,在世人面前遮掩住了骑士大部分的深邃黑暗。
被消融的石路有些湿滑,皮靴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连日的风吹,挂在破旧水檐的蛛丝早已被冲刷干净,只有顽强鲜绿的苔藓,沿着老旧的墙角倔强地攀沿。
斑驳的石路与破旧的房屋构成了克泽尔区沧桑悲凉的历史,那些光亮照不到地方,时常有模糊的人影一闪而过,宛若幽灵。
“见鬼,走错路了!”被身后的圆圆压在身下,望着眼前的死胡同,约翰恼火的想。
“小梅,快让圆圆让开,我的腰,你要压死我吗,你这只死怪物,唉哟,你晚上不要吃饭了!”旁边的伯特最是凄惨,圆圆大半个身体都压在他身上。
“不不用挣扎了,等等下,就不用挣扎了。”领头的大光头边喘着粗气,边试图做出狰狞的表情。他从来没见过这么能逃的人,现在只觉得肺痛。
“****的混蛋,好、好辛苦,做佣兵好辛苦。”光头诅咒。
“终于把你逼入绝路了。”光头大汉喘气。
老板邦奇一翻身,他拍了拍身上的雪花,神情严肃:“开什么玩笑,我们是故意跑到死胡同来的。”
“记得要感谢我们哟!”扎着麻花辫的小梅握拳道。
“以为嘴硬就有用吗?”其中一个佣兵显然十分不满对方的【死鸭子嘴硬】:“抱头鼠窜的人还好意思这样说。”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肯定是来探查我们秘密情报的便衣对吧!”
“不想被大卸八块就回答我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一个佣兵掏出了匕首,狰狞的威胁着。
“什么人?”老板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冷笑一声:“没办法,那我就勉强告诉你吧。”
伯特:“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
张小梅:“我们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咕!”
让表情更严肃,让声音更低沉,如同活跃在舞台的艺术家,用咏叹调般的声音述说。
约翰:“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
克拉克:“为了守护世界的和平;”
伯特:“从家务到寻人,样样精通。”
张小梅:“有什么困扰就去找我们咕。”
约翰:“无论是一件事还是一万件事,只要有钱我们就愿意。”
伯特:“可爱又迷人的侦探事务所~~”
“伯特·邦奇!”
“克拉克·奥尔比”
“张小梅咕!”
“约翰·卡尔。”
“我们是君临劳伦西的蛋挞事务所,苍穹,蔚蓝的奇迹等待着我们!”
“呜噜噜~~”
“喂,约翰,我们那套【代表爱的动作】你居然没做!还有!克拉克你刚才死哪里去了?工资不需要了吗?喂!”
“……动作太傻,我做不出。”
“老板,你这样做我会很困扰的,一不小心我姐姐可能会上门来找你的呢。”
“……”
“混蛋!无视我们吗!”佣兵们见约翰他们肆无忌惮的犯傻,连余光也没有瞥过来,不禁大怒:“你们既然是事务所,一定是其他公司派你们来侦察我们的商业机密对吧!哈?快说!”
“原来如此,所以刚才才偷偷溜进我们基地,来我们那里、”光头大汉恍然大悟,随着他一声令下,其他人纷纷掏出了武器。
但此时,一只巨大,有着优雅毛发的金色波斯猫迈着沉稳的步子,慢悠悠的从双方对峙的中间经过,打断了这肃杀的气氛。
“喵~”它懒洋洋的叫唤一声。
“啊,找到了!”还在争吵着【爱的动作】的几人齐齐大叫。
“没错,那就是塔姆夫人家里的猫爱德拉,绝对没错。”克拉克扶了扶眼镜,和老板慢慢走上去。
“来,乖乖,姐姐给你吃汤圆哦。”张小梅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几颗圆滚滚白色可爱的小丸子。
一步、两步。
跳!
比人类敏锐得多的运动神经让这只肥猫千钧万发之际跳开,伯特几人大惊,顺着肥猫逃走的方向齐齐追赶过去。至于佣兵们,则整齐的被他们撞开,全部忽视。
“你只死肥猫,站住,唷!”
“站住!”
“他们……是在找猫吗?”光头大汉气得浑身直哆嗦,刚准备破口大骂几句,他忽然停了下来:“你怎么还留在这里。”
“……”约翰默默的叹了口气,难道要告诉他们自己刚才又犯病了吗?
“老板这混蛋,跑得真快!”
……
劳伦西的饮食烹饪,有“雪地佳肴”之称,因为地临冰雪之地,所以劳伦西的大厨偏重油多和重口味,调味时经常用到酒。烹调讲究鲜嫩,口味较重,选料注重肉类,蔬菜较少,菜量多而足。
烤小牛排,鸡丁沙拉,薯烩牛肉,罗宋汤……都是劳伦西较为出名的菜色。
与之相反,法兰人的饮食烹饪讲究精致,追求奢华。他们往往会用一个小时来品尝开胃酒,然后才是一桌丰盛的菜肴,每吃一口食物,他们都会停顿无数次,一顿法兰大餐,耗时三个小时也算不上什么。
璀璨的华洛世水晶吊灯,镶嵌着珍贵宝石的银餐具,放在餐厅一隅的博尼尔斯大钢琴演奏着法兰作家保罗·莫里哀的《杜鹃圆舞曲》。
“一般。”法兰投资家哈维给出了评价。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哈维用洁白的丝巾擦了擦嘴。他的面前伫立着两道身影,一胖一瘦,一高一矮。
虽然身上堆满的金银首饰,连皮靴上的小链子也是小水晶做成的,但那种与餐厅氛围格格不入的暴发户以及粗鲁气息还是让他们显得格外特别。
“请放心,我的老板,事情已经办妥了。”胖子帕克笨拙的模仿着行礼的姿势:“您的吩咐,是我们的荣誉。”
“希望能成为您的骄傲,就像您是我们的骄傲。”比起同伴,瘦子显然比较精通此道:“您吩咐的任务,我们已经全部完成了,老城区飞角一街的居民已经全部迁走了,那块地已经属于您的了。”
“哦,是吗?”哈维福兰微涩的葡萄酒,血液般晶莹的液体,在高脚杯中轻轻荡漾。
法兰乡村的阳光和温度,让酿制的红酒,成为堪比黄金的奢侈品,哈维注意到,胖子的喉头在揉动。
“下贱的劳伦西人!”他冷冷的蔑视,哈维很讨厌这群粗鲁的汉子,但自古以来。黑帮和房地产商便脱不开关系。作为强势介入劳伦西的法兰商人,在三年内倚靠着雄浑的资金和上头的打点,哈维的流金商行已经成功在劳伦西站稳了。
而老城区飞角一街的那块地皮,可是上头吩咐一定要得到的地段。作为一个有着黑色背景的地产商人,哈维与所有资本家一样,到手的金币沉甸甸的染满了猩红的血液。要是完成不了任务的话……他不敢想象。
“我最近不久还听说了有一户【钉子户】怎么也不愿意离开那里,是这样子吗?”
“您您放心,我们前几天已经让他签字画押了,他手里的房契现在还在我们这里呢。”胖子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份羊皮卷,猩红的指模赫然映在上面,这让哈维脸色稍缓。
“不会出什么事吧,最近血骑士可是把苗头瞄准了房地产商,新来的主审庭长和检控官都是强硬派。你们最好不要搞出什么意外比较好。”
“您放心吧。”瘦子如最忠实的侍者,为哈维斟上半杯红酒:“那个男人天生就是个窝囊废,你打他一巴掌,他都不敢吭声。”
“现在他的工作没有了,妻子女儿也跑路了,我们不用做些什么也不怕他的报复。”
“就是就是,像富宾恩那种废物,还想着去报复……”两人越说越激动,渐渐地声音也越来越大。
“来!”哈维没有在意他们的行为,换上和蔼的面容,为有些受宠若惊的两人倒上两杯红酒。
“为两位干杯。”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