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救过他,那一瞬间的心动,记忆犹新。
是以,陆雨笙不记得他的喜好,他宽容;陆雨笙借着他的名义欺辱楚华容,他亦视若无睹,更甚是从旁协助。
从旁协助……
轩辕禛呜呜一笑,错了,错了,都错了!
她不是她!
陆雨笙不是她!
他一直将陆雨笙捧在心尖上,宽忍她的自私,宽忍她的无情,陪着她去践踏另一个女人的心意。
却原来,却原来……
透明的泪水滑下眼角,轩辕禛痛得弯下了腰,彻骨的悲凉席卷了全身,却不知如何发散。
开始时是无声的哭泣,渐渐的,变成了轻轻的啜泣,再然后,再然后……
“啊——”
撕心裂肺的哭吼声,从那明黄的寝宫传出,如同尖锐的利刃,划破冷漠的夜空,令闻者为之心酸。
若有人敢擅自闯入,必然能发觉此刻的轩辕禛,早已面目狰狞,眼底是如囚笼猛兽般的疯狂。
可惜无人敢闯,就连内地里与轩辕禛最是亲厚的轩辕祺,也只是无措地站在朱红高门前,俊逸的面容一片迷雾。
皇上这是、怎么了?
扯来了轩辕禛的心腹问了几句,也只得了一句属下不知。
轩辕祺茫然。
明黄的御书房内,轩辕禛心痛得不能自已。
他伤了她!
他伤了她!
他竟伤了她!
他怎么能这样待她?明明,她才是冒死救他一命的人,明明,她才是他要珍待一生的人,可他都做了什么,他都做了什么?
“笙儿的脾性不甚温柔,在贵女中并不出彩。”
“笙儿还小,对成为皇朝第一美人遐想万分,很好奇那种受人景仰膜拜的感觉。”
“楚华容,有对比才有好坏。笙儿是个天真的小女孩,本皇子不希望她受到伤害。”
“楚华容,谁借你的胆子,竟敢放狼犬惊吓笙儿?滚!日后不准再本皇子面前出现!滚!”
“既然笙儿邀请你一同出游,本皇子也无话可说……既然笙儿想看困兽斗,楚华容,你进去。”
一句一句,愈是回想,心中痛愈加深沉一分。
轩辕禛呜呜苦笑,面对他无礼的要求,她是什么样的表情,他已经想不起来了,唯有一句话。
“四皇子想要的,华容自然双手奉上。”
唯有这一句话了。
她果真践行了自己的诺言!
骄横跋扈,愚钝无知,她自毁声誉,将自己践踏得声名狼藉,只为满足他的要求,只为满足他想要陆雨笙受万人欢喜的要求。
咚的一声,轩辕禛微抬起头,铁拳重重地捶打在那硬实的书案上,力道之大,竟然那厚重的书案颤动了下。
“皇上!”
听到房内传出的声响,轩辕祺心急出声,却被一道又急又戾的沙哑声制止住了:“不准进来!”
“皇上——”轩辕祺忧心如焚。
“违者、杀、无、赦!”
更是绝情阴狠的话,从御书房里传出,惊煞了轩辕祺,也成功让轩辕祺止住破门而入的想法。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跪地相迎之声四起,一身绮丽朱红宫装的陆雨笙,在一群粉衣宫女的簇拥下,缓缓走入。
“本宫听闻皇上忙于政务,未有闲暇食用晚膳。特意命人做了皇上喜欢的西湖银鱼羹。公公,你去禀告。”
那名被陆雨笙点名的公公为难,尖细着声音说道:“皇后娘娘,皇上这会儿子龙心不佳,恐未有心思接见娘娘,娘娘您看,这……”
“你自去禀告。边说是本宫特意命人准备的,亦是皇上最为喜爱的西湖银鱼羹,皇上听了,便会开心的。”
陆雨笙端起皇后的架子,从从容容道。
先前拒绝通报的公公还未发话,那厢轩辕祺听了陆雨笙的强调,便忍不住嘲讽:“皇后还真是有心。明明是你自己喜欢吃的动心,硬说是皇上喜欢吃。这羮,定是顺便为之。”
“齐王不必与本宫斗嘴,皇上的喜欢,本宫如何不清楚?这喜好银鱼羹一事,还是皇上尚未皇子时,说与本宫听的。”
嗤——
轩辕祺嗤笑一声,双手抱胸道:“皇上尚未皇子时,整个四皇子府的人都知晓,皇上最喜欢的是琉璃珠玑和凤凰趴窝,只有女人才喜欢这种粘稠的羮汤。”
“枉你身为皇上最为正统的妻子,竟连皇上的喜好,都糊涂到这地步,果真是蠢到家了!”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轩辕祺讽刺,好不容易沉静了一阵子的陆雨笙,再次被挑起了怒气,口不择言道:“齐王莫要胡言。琉璃珠玑与凤凰趴窝分明是王妃的喜好。齐王自个儿记混了,也别诬赖在本宫身上”。
轩辕祺还欲再说,发觉出什么,倏然顿住。与此同时,那一直闭门不出的轩辕禛,竟疯狂地冲出房门,双眼充血,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陆雨笙未曾见过这样轩辕禛这样疯狂的眼神,仿佛要将整个人生吞活剥了似的:“什,什么?”
陆雨笙磕磕巴巴道。
“刚才的话,你再说一次,快说?”
愈加狠厉的话,在陆雨笙耳边炸开,陆雨笙惊恐莫名。
“快说!”轩辕禛不耐烦道。
如此急性子,就算是轩辕祺,也是头一次见,本就茫然的心思,更是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被轩辕禛急迫的表情吓到,她急促地呼吸几次,努力回忆自己方才说的话,这才完整地复述了一遍。
“齐王莫要胡言。琉璃珠玑与凤凰趴窝分明是王妃的喜好。齐王自个儿记混了,也别诬赖在本宫身上”。
轻轻的话语,却如雷贯耳,在轩辕禛的耳边轰炸开来,震德他呆愣如木头,整个人如同魔怔了一般。
陆雨笙疑惑,试探着开口问道:“皇上,您这是怎么了?皇上?”
“琉璃珠玑与凤凰趴窝分明是王妃的喜好。”
“琉璃珠玑与凤凰趴窝分明是王妃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