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痣却突然拜倒在地:“大人!”她神情凝重地看着左司马。
左司马大吃一惊,被她的举动搞懵了。
“姑娘这是……”左司马上前搀扶起桃子痣,桃子痣已哭成个泪人,她抽泣不止,情绪激动,左司马一脸疑惑,不知所措了起来。
待到桃子痣情绪稍稍平稳下来。
左司马才敢试探地继续寻问原由。
桃子痣一边拭着泪水,一边抽噎着说:“我是余氏之后。”
“余氏?你是说……”左司马大惊。
“对,唐宗……曾经的左令尹大人……余氏是他的妾室。”
“余氏?”左司马听此姓氏,觉得很是熟悉,他努力回忆了半天,然后一脸惊异地问:“你说的可是我曾祖父堂姐的外甥女,余氏?”
“对,是她,她是我的曾祖母。”
“想当年,您的曾祖父左季为保唯一的血脉,把所有罪责独揽左家,唐家两兄弟一口咬定是受胁迫,左家灭门,死无对证,唐家这才躲过一劫,最终被贬北疆。
可是北疆之行是何等的凄楚,唐府上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就在前往北疆的路上,已经死得死、伤得伤。
到了北疆侥幸保命的,男的充军,女的为奴。
左令尹大人唐宗早已在颠沛流离当中去了半条命。
就那还要被强行充军,我的曾祖母余氏姿色过人,为保左令尹大人,她做了一个瘸腿判官的把玩女奴,讨得了他的欢心,这才让左令尹大人幸免于充军,那个瘸腿判官打发人将左令尹大人安置在一个破窝棚里,缺衣少食的,还不准亲近之人前去探望。”
我曾祖母余氏偷偷送去过几次衣食。
结果被瘸腿判官发现,生生把她打死了。
她死后没出半载,左令尹大人也就一命呜呼了。
左家幸存的那一子还算给唐家带来一丝盼头,他体格健壮,天资聪慧,又能吃苦耐劳,小小年纪便立下军功,历练数十载,才摆脱了耻辱之身,在军中挂上头衔,而后娶了一房娇妻,为他生下一对双生儿。
可他的那对双生儿,同样在满月之时,夭折了一个,而且这一怪诞之事竟然继续延续到了下一代。
直到您左司马大人唐左儒和您兄长右司马大人唐左勇的出生才打破了这一怪圈,唐家也就此东山再起。”桃子痣如泣如诉地道明了这其中的渊源。她的这番说辞来自木叶青的锦囊,锦囊中有关余氏的身世只是个大概,桃子痣根据这个大概然后结合木叶青之前给她讲过的左家和武家之间的世仇恩怨,添油加醋地编造出了这些情深意切之辞。
此刻,她虽在哭泣,可心里头却在暗自窃喜,得意洋洋地想着:“自己的演技要是放在现代,拿个‘小金人’那是绰绰有余。”
“我知道余氏,她算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你说的这些事也确实不假,不过我不曾听说,她有过什么后人。”左司马虽对桃子痣情真意切的哭诉已经有所信服,但他突然又质疑道。
对他的质疑,桃子痣早有准备,她定了定神,一脸伤感地解释道:“的确她与唐宗无子嗣,可您有所不知她和那个瘸腿判官有过一女,因为是女孩儿,不到三天,就被那个瘸腿判官扔掉了,亏得她命大,被丢到荒郊野外硬是撑过了两天两夜,最后在第三天的时候,一个巫蛊族人带走了她。”
“巫蛊族?你是说余氏的那个私生女被巫蛊族的人收养了?”左司马表示难以置信。
“是的,她被那个巫蛊族的人养到了十五岁,后又流落虞国,被一虞国商人收为妾室。直到陈国攻打虞国那年,那商人挟一大家子逃到了应国,更名换姓苟且度日,待到我出生的时候家道中落父母早亡,可怜我孤苦伶仃只得靠点手艺活为生。”
“原来如此,既然你的祖辈由巫蛊族人教养了十五年,那……可曾了解巫蛊族的巫邪蛊惑之术。”
“巫邪蛊惑之术?我闻所未闻。”对于巫蛊族的这套说辞,桃子痣是原封不动地按照木叶青留的锦囊内容来的。对此她也比较好奇,见左司马如此有兴趣,她就顺势问道:“其实对巫蛊族我了解甚少,祖辈只是提说过被巫蛊族教养了十五年,至于这十五年是何经历那可只字未提。大人好像颇有兴趣?”
“也不是有兴趣,只是略听过一星半点的传言,所以就对这个神秘古族比较好奇罢了。”
“神秘古族?”桃子痣一脸诧异,更加得好奇了。
“对,是神秘古族,传言巫蛊族是驩兜的后裔,在帝尧时期,南方氏族部落三苗族中一支以修蛇为图腾的部落联盟,生活在丹水流域,首领为驩兜。它日益强大,经常侵扰中原。尧率中原部落联盟向其进攻,在丹水岸边与之大战,终于击败驩兜迫使三苗求和。尧将驩兜及其部族驱赶到崇山一带,就是现如今北疆国界线以南地区。驩兜幸存族人因名声败落惨遭周边部落打压排挤,迫于生计他们多半只得更名换姓苟活于世,演变至今昔日驩兜后裔以巫蛊族自居。但巫蛊族人擅长阴毒至极的巫邪蛊惑之术因此臭名昭著,只得秘密流窜于各国。”
“哇……”桃子痣不由惊叹一声,她把左司马的一番诉完全是当做了一个颇有神话色彩的故事来听,她听得津津乐道,但突然在想:“木叶青为什么偏偏要选择编排一个巫蛊族说事呢?”
左司马见桃子痣心不在焉地思索着什么,就问道:“姑娘在想何事?”
“没什么,就是刚才听了大人的一番解释对那个巫蛊族倍感好奇。我也从未听祖辈提及过被巫蛊族收养的那十五年都经历了些什么,本想巫蛊族不过是一普通他国人士,可今日所闻不得不让我觉得祖辈恐怕是故意有所隐瞒。”
“姑娘所言极是,对于巫蛊族,各国能识其族人真容的,那是少之又少,可姑娘的祖辈竟被其族人教养过十五年,那十五年的经历定是非同一般,想必姑娘的祖辈有着什么难言之隐,要她至死都不愿意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