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司马与武侯爷骑马并行于队伍的最前面,武侯爷显得若无其事,并没有因为左司马识破了他的身份而有什么异样反应。
这倒让左司马心有余悸,他又反复回想着木叶青先前的玄虚之言,内心更加不安了起来。
但他面上还是摆出一副持局者胸有成竹的稳健样,傲慢十足地对武侯爷说:
“侯爷别来无恙呀,依我看今儿您是无力回天了。您要是好好配合,我呢还可以考虑给您个体面的死法。”
“哦,我倒是想听听,今儿我为什么非得死呢?”武侯爷却满不在乎,悠哉悠哉地问道。
“您集结兵力,私自戒严,全城的百姓都把您的行为看在眼里了。众目睽睽之下,您有兵变谋反的迹象,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呀!哦忘告诉您了,我已经让右司马先行一步面圣去了,当着满朝文武他会奏请带兵讨伐。”
“讨伐?讨伐谁呀?”武侯爷明知故问道。
“当然是您呀,应王陛下本是以庆功礼数要我们相迎,可您却谋划兵变,中途欲要扣押我和右司马,幸得右司马逃脱,马不停蹄赶往大殿,向应王陛下禀明实情,圣旨一下他将带着援兵前来讨伐,到时便可名正言顺地取了您的首级。”左司马得意洋洋地解释道。
“原来如此,左司马大人不畏辛劳折腾了一早上,只不过就是要虚张声势,制造一个兵变的假象栽赃于我。”武侯爷依旧满不在乎淡定自若地说。
“侯爷马上就要人头不保了,怎么还如此淡定,难道是有何对策了?”左司马见武侯爷的言行举止淡然自若,像是有所对策,就试探地问道。
“我能有什么对策,您这么劳心费神的,再说我觉得这计策挺拙劣的,冲着这点,我想应王陛下对此事并不是毫不知情吧?如果是这样,欲要亡我的何止是左右司马大人,看起来我只有坐以待毙的份儿。”
正说着右司马已经率领大批人马/逼/近。
“哎呀,这么快就来了,看来我们得就此永别了。”右司马率领的人马已将此处团团围住,左司马故作谦恭地欠身行了个礼,然后露出一副凶相,挥挥手示意将武侯爷拿下。
“我等奉命讨伐,可就地杀叛贼!”右司马随即拔剑直指武侯爷。
武侯爷环顾四周,丝毫不为之所动,他突然目光凌厉地盯着左司马说道:“大人,别急呀,我想您目前可不能称心如意地杀了我。”
左司马一脸疑惑地与他对视着。
许久后,武侯爷不慌不忙地掏出供事任务腰牌说:
“看看这个,明白了吧,您无权杀我。”
“你到底是谁?木叶青?”左司马看见供事任务腰牌厉声问道。
“这个么……你自己揣摩吧。”
“那我就杀了押回府的那位。”
“那他万一是木叶青呢?”
“你有这个。”
“这个并不代表什么,禘社国内部有办法明确的认定身份,要不然替身任务供事不就乱套了。”
“来人……”
“你真能确定我是木叶青?您可千万别杀错了人。”
“那我还是杀了你。”左司马愤怒地拔剑抵着武侯爷的喉咙。
“可你也不能确定我就不是木叶青。”
“给我玩这套,你以为我就确定不了你到底是谁了?”
“至少现在不能。”
两人的目光再次交锋。沉默了好一阵儿,左司马才收了剑一脸愤怒,咬牙切齿地说:
“好,暂且留住你的小命,不过你这套保得了一时又能保得了一世么?”
“多活一时算一时。”武侯爷淡然一笑,悠悠地回敬道。
“把他给我关进天牢,武侯府的那位也是,记住分开关押。”左司马厉声命令道。
三五个官兵奉命押解了武侯爷。
“这就对了,何必那么着急呢,想杀人可得慢慢来,急不得的,急着杀错了,禘社国那边你可没法交代。”武侯爷却不以为然地笑说道。
“哼,算我开恩,让你多活几天,不管武侯爷还是木叶青我都会让你们碎尸万段。”
“右司马大人,看看你这位兄弟如此决绝。小心着点!”武侯爷在被押走的时候,却转而意味深长地对右司马说。
“这是怎么回事?”右司马显然还没弄明白,他不解地问左司马。
“我一时不能判断他是武侯爷还木叶青,不能草率地杀了他。”
“那多简单两个一起杀了。”
“木叶青虽然只是个准供事,可他毕竟是禘社国的人,随便杀了禘社国的人,那算是结下麻烦了。你这人就是想事情如此简单。”左司马数落道。
“我看他就是武侯爷,只是在耍花招。”右司马自以为是地说。
“你懂什么,已经被押走的那个木叶青行为举止就很古怪,现在这个武侯爷行事做派又异于平常,他们两个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万一杀错得罪了禘社国不说,真正的武侯爷若趁机利用此事大作文章,到时候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的可就是我们,应王那个怯懦种定是摇摆不定,东窗事发他一定会傍着最后的赢家,要是我们失败了,那就反倒被武侯爷和应王联手诛杀了。此次计划拼的就是先机,可如今事态有变先机已经是我无法掌控的了。”
左司马忧心忡忡地说。
右司马对左司马的一番话听得似懂非懂。
左司马愁眉不展地陷入沉思。
过了好一阵子,他突然匆匆寻问起大殿之上的情况,想要确保是否还有什么疏忽之处:
“你给我一五一十的说一说你在大殿是怎么演的这出戏。”
“我按照你的交代,是快马加鞭闯进大殿的,当着满朝文武说武侯爷兵变,中途扣押了你,准备/逼/宫。满朝文武虽有怀疑者,但在我的言辞之下尽显事态紧急,因此应王下旨允我讨伐时,也就没有人敢有所异议。”右司马简明扼要地向左司马叙述道。
“是么,这样甚好。”左司马依旧一脸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