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左右司马就率领北疆精锐之师将侯爷府团团围住。
那个一脸莽夫相,名为挂衔差役,实则监督司的人,急匆匆地来到武侯爷的卧房门前一边敲门,一边火急火燎地报告着:“侯爷……侯爷……大事不好了,左右司马起兵包围了侯府。”
“是么?天都还没亮呢,这精神头也忒大了点吧。”与武侯爷对调了身份的木叶青,不以为然,懒散地伸了伸懒腰,极不情愿地钻出被窝,穿着就寝时的白色衬袍,衣冠不整,睡眼朦胧,一边连连打着哈欠,一边慢悠慢悠地打开门将挂衔差役让进了房间。
“桌上的归你,哎,好困啊,这一时半会儿的,应该也没我啥事,我呀,还是再睡睡吧!”木叶青依旧哈欠连连,他边说边重新爬回到床上,舒舒服服地在被子顶上摆了个大字。
从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挂衔差役的行为举止一下子大变了样儿,整个人显得从容淡定,却又透着几分老谋深算,但也不失随和。他瞟了一眼桌子上的红漆匣子,很不当意地打开,随手从里面拈来一两件玉器摆弄了几下又重新摔回到匣子里,“啪……”的一声重重地合上了匣盖儿,淡淡地说:
“就这点?蒙我呢?我可知道你捞的可不少。说好的三七分,你三我七,难道这就是你给我的七?”
“老人家,别这么贪心呀,只是让您稍稍做了点煽风点火的事,您就坐地涨价,这还怎么能愉快的合作呢?”木叶青一听提到钱的事,困倦全无,迅速翻起身,嬉皮笑脸地说。
“别给我耍嘴皮子,该是多少,就是多少,嫩小子可别在我这老辣姜面前‘玩火’小心自//焚”
“我说您老人家在左司马那里已经捞了不少好处啦,又何必抠着我这点不放呢?我就是一个准供事,还没正式挂牌呢?您这大神级别的何苦为难我一个小喽啰。更何况我真的只有这点儿,我这给您预备的何止是七呀,那是我的全部呐!”木叶青带着哭腔一边叫苦连天,一边走过来将红漆匣子端起来,恭恭敬敬地递到挂衔差役面前。
挂衔差役看都懒得看红漆匣子,他打量了一阵儿木叶青,突然以最快的速度,反手擒住了木叶青的胳膊。
“疼……疼……疼……我的手筋!”木叶青的手,瞬间酸软得失去了知觉,红漆匣子随即“哐啷”一声摔落在地,随即“叮叮咣咣”“哗哗啦啦”金银玉器,珠宝首饰的散落了一地。
“你这个小喽啰,可非等闲,捞你的油水,可比直接在左司马那里循规蹈矩的作任务来得划算。废话少说,赶紧拿来,你要是在给我别别扭扭的,小心我让你小命不保。”挂衔差役一脸淡然,却带着几分戏虐的口吻说道。
“好好,给您给您,饶了我吧,快快,松开……哦……哦……手要断了。”木叶青惨叫连连,忙讨饶应了挂衔差役的条件。
挂衔差役松开了木叶青,木叶青的手还没缓过劲儿来,依旧酸软无力。
他揉捏着手腕,踉踉跄跄地带挂衔差役进了里间的秘阁。
挂衔差役粗略地清点了一下秘阁里堆放着的一大箱一大箱的奇珍异宝,和金银玉器。
“你小子可真行呀,初来乍到,第一次接任务就敢这么大手笔,这油水捞得一下子就家财万贯了。”
“您可真会挖苦我,我这小喽啰只不过是黄粱一梦罢了,您倒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坐享其成,名副其实的家财万贯了。唉,姜到底还是老的辣!”木叶青苦笑着说。
“哎呀,比我预期的要多很多呀,小子有潜力,看在你让我收获不菲的份上,我以后会罩着你的,你的这次任务后头有需要的我可以无偿帮忙。”挂衔差役从其中一个箱子里捏起一两件金银玉器掂量掂量,摆出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架势悠悠地说。
木叶青只得无可奈何地点头应和。
“当你需要择师的时候,要不要拜在我的名下,看你天资过人,到时候我会考虑优先录取你的。”挂衔差役还端上了架子,拍拍木叶青的肩膀头,故作随和的说道。
木叶青撇撇嘴,僵硬地一笑,口是心非地连声说好。
心底里早已愤愤不平:
“拜你为师,我是疯了吧?你这个贼中贼,坑苦了我,这档子任务结了,祈祷咱们老死不相往来。”
“好了,我该走了,钱我就笑纳了。”说着挂衔差役就地画了一个米字形的咒,不一会儿就出现了一扇门。
木叶青清楚的知道挂衔差役画的咒是通门咒,施下此咒就可打开幻构祀架构的所有建筑里的门。
“这个咒不是只有幻构祀能施吗?他为何也会?他到底是谁?难道不单单是我所了解的老资历替身供事?”木叶青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禁暗自揣测着,可是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对于这个挂衔差役他的了解仅限于知道他是一个老资历替身供事,他只接替身任务,他不需要易容祀就能完美的伪装成各类人物,惟妙惟肖以假乱真。
推开门,一排着黑衣罩面纱的财司供事已经恭恭敬敬地候在门口,挂衔差役挥挥手,那些财司供事进进出出地抬着一箱箱的金银玉器和奇珍异宝。
最后只给木叶青留下了两个箱子。
“我说您老人家拿多了吧?”木叶青见状嚷嚷着。
“哦,你不是到时候要拜我为师么?多出来的我就当是你孝敬我的见面礼了。这礼都收了,你就放一百个心,择师大会上我准收你。”挂衔差役好生不客气的就这样将木叶青的家财万贯掳掠无几,而且歪理说的头头是道。
木叶青却只能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
“师傅我,这就要走了,好好干,这次任务结束后,我会向祭祀者们替你多多美言的。”挂衔差役最后拍拍木叶青的肩膀头一本正经地说。
木叶青一脸凄楚,看着墙角仅剩的两箱金银玉器心肝都在颤着痛。
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挂衔差役和财司供事们消失在那扇门里。
紧接着那扇门也消失了,地上的米字咒印随即变成一缕青烟。
“唉,看来好马也有失前蹄的时候。”木叶青只得叹息一声,自认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