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亦晨起身,步履轻迟地走到窗前,看着外面一对玩耍嬉戏的小孩。
以前,曾经有个女孩告诉他,她喜欢听他唱歌,唱的多难听都不会嫌弃。
过了许久,他才重重地舒了口气。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折射在他的脸上,泛着迷人的光泽,他挑了挑眉,语气有些生硬,“你非要知道真相不可吗?”
“嗯。”钟问寻点点头。
韩亦晨看着她那双遗忘一切的眼睛,那里面没有失意,没有痛苦,更没有绝望。他真的不想打破她现在这种平静的生活,过去,对于她来说是种罪恶。
韩亦晨的手插进裤袋里,轻咽了一口气,说:“好,我告诉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从现在起都要老老实实地待在我身边,不许离开我的视线。”他把全部的目光都投到了钟问寻的身上。精致的脸庞上还有道经历过车祸的痕记,韩亦晨心疼的看着她,无论什么时候,这傻丫头就是学不会爱惜自己。
钟问寻的脸庞微微有些泛红,她不敢正视韩亦晨的眼睛,突然,昏迷时的曾经出现在她脑海里的那段场景,现在又回放了起来。
“嘶!”钟问寻只觉得大脑一阵剧烈的痛,眼前一片昏天黑地,之后发生的事她就全然不知了。
一阵微凉的风吹来,牵动着外面的树叶。十一月,不是暖风拂面的季节,也不是艳阳高照的季节,相比之下,它彰显得格外凄凉,在这个季节里,每一个人的心情,都无比沉重。
韩亦晨沉悲地看着眼前的人儿脸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滚落下来,嘴唇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不时发出悲痛欲绝的呻吟。
“韩少爷,再不给钟小姐输血,她会陷入生命危险啊!”安医生急得来回踱步,毫无形象地冲着韩亦晨大喊。
韩亦晨把目光转到安医生身上,眼神空洞地看着他,冷笑着走到他面前,一步一步地逼向他,直至把他摁在冰冷生硬的墙面上,指着自己大声质问:“她痛,难道我就不痛吗?多让她痛一会儿,她才会明白那个男人带给她的痛苦是有多深刻,才会明白他们的爱情故事是有多荒谬!你知道吗!”
安医生显然被韩亦晨的失控吓傻了,过了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可,可当务之急,不是应该先救钟小姐吗?她性命垂危,您可要三思啊。”
韩亦晨再次转头看看钟问寻,她死死地攥紧了自己的拳头,指节已经发白了,并不长的指甲镶嵌进掌心的皮肤里,两滴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下来,绝望的感觉到底有多痛苦?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救人!”韩亦晨冲着安医生吼道,一种说不上来的压抑气息突然蔓延到了整个房间。
安医生诺诺地点点头,然后立马跑到了钟问寻身边。看她的眼皮,测她的心跳,然后推来了输血的仪器,500毫升又500毫升的新鲜血液输入钟问寻的身体里,可是她却似乎没有丝毫好转。
韩亦晨紧紧地抓住钟问寻的手,不让她的指甲刺伤她的掌心,可她的手像被病魔控制了一样,指甲深深地嵌进韩亦晨手背的肉里。韩亦晨咬紧了嘴唇,依然不肯放手,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落下来。
过了一会,钟问寻的情况总算稳定了下来。安医生舒了口气,转而看向韩亦晨。他的额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脸色苍白,手已经血肉模糊了。他吓了一跳,立马拿来消毒药水跑到韩亦晨身边,按住韩亦晨的手,然后把钟问寻的指甲缓缓地抽出来。韩亦晨的嘴皮已经被咬破了,嘴角还残存着点点血丝。他拒绝了安医生给他消毒,起身朝门外走去,因为记得有个傻瓜不喜欢消毒药水的味道。
出门前他侧头看了昏迷的钟问寻一眼,看着那张精致却有着伤痕的脸,不知为何流露出一股莫名的悲伤。
寻儿,欠你的我这辈子都还不完,但是有一个词叫尽我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