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三个人都看着莫名其妙的我。我并没有解释,向院外走去。
走出那个院落,墨非首先打破了沉默:“也不知道会是谁。”
“可是,墨涵这样的举动,他可要伤心了,呵呵。”芮宸说起话来仍是那样没心没肺。
我不做声——沐泽,多希望这个时候有你在身边,坏坏地笑着,然后骄傲地牵起我的手说“她是我的”。我知道有些东西不该过分的贪恋,可是人的心是如此的细微辗转,又岂是一个“不”字就能了结的呢。看不开,放不下,忘不了,我就如同作茧的春蚕,日复一日的缠绕在对你的思念中,终于窒息在自己对自己的束缚里,无法自拔。
我开始后悔今天答应了芮梵的邀约,如果不是我一时头脑发热答应了他们,何至弄到这样的境地。
夜晚,我如常坐在窗前的地板上,望着天上皎洁的一轮明月发呆。沐泽,夜凉如水,思念便如一领轻衫,支持着我在这异地他乡努力地生活下去。你呢?顺承郡王府邸的夜露是否也会在你的徘徊中沾湿了你的衣襟?
没过几天,我刚刚进门便听见家里有客人在。大概是因为父母做生意的缘故,家里总是时常有客人来访。我并没有在意,径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墨涵,来见过费叔叔。”妈妈见我进来,忙拉了我过来——她总是不肯放过我出现在任何一个这样的场合。
最近怎么姓费的人都扎堆出现了呢?我不禁好笑。我承认,几天前去“憩云居”吃饭时遇到的那个男人成功地给我留下了些许印象——至少,我记住了他姓费,不是么?
心中虽如此想,口中却不忍让我的母亲难堪,既然做了人家的女儿,总要遵守起码的孝道和规则吧。我礼貌地在妈妈身边坐下来:“费叔叔……”抬眼看时,那双精湛清亮的黑眸是如此熟悉,我不禁脱口而出:“是你?!”
“怎么,你们认识?”妈妈诧异地看看我,又看看他。
“哦,前天跟哥哥、芮宸他们去‘憩云居’吃饭,是他让了位子给我们。”
“什么他不他的,没大没小!”母亲叱道,然后转头抱歉地看着他:“实在不好意思,我的女儿啊,都是让我家老楚给宠坏了。”
我低头笑笑,没有反驳。也对,这个家的确是爸爸最宠我。
“呵呵,没关系,我对这些并不在意。”他的笑容是了解的,宠爱的,甚至,带着些许纵容的意味。我忽然觉得这样的笑容很温暖,像是谁呢?
“妈妈,你们先聊,我回房了。”这样的情境下,我最好的选择就只有逃走。
探寻的眸子闪出一丝失望,但这小表情转瞬即逝,消失得那么快,快得仿若它不曾出现过一样,以至我甚至怀疑,那只是我的错觉而已。
回到房间,妈妈和他谈话的声音隐约传来——“哦,刚从法国回来啊,难怪这几年只见云舟,都不见你呢……”“嗯,这孩子自从生了一场病之后,就……”“……边芮梵啊,就是边亦峰的儿子嘛,他也刚从法国留学回来的,和云舟雅芙也很熟的……”“听说香侬的生意都做回国内来啦,你们费家这两兄弟真是了不起,生来就是做生意的呢……”我笑着摇头,妈妈永远是这样,不论是家长里短还是谈经论道,她总能找出跟人聊天的话题来。
过了不知有多久,我听到他起身告辞了。不知为什么,心里倒仿佛一下轻松了许多。奇怪,他走不走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人,怎么竟觉得他在无形中给了人太大的压迫感呢。
晚饭的餐桌上,我听妈妈絮絮叨叨地跟爸爸说着今天他来访的事。原来,他是费氏集团的二少爷,长期生活在法国。年轻时才华横溢,却浪荡不羁,现在人到中年,依然不改本性,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法国人的浪漫因子恰恰点燃了他,也成就了他。也恰好费氏集团的产业分布在国内和欧洲,于是兄弟两个各自掌管着国内和欧洲的产业,各司其职的同时也各得其乐,悠然自得。
“墨涵——墨涵——”
“你怎么了?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听见。”墨非一脸抱怨。
“哦,怎么了?”
“你觉不觉的这个费云帆有些奇怪?怪不得那天我总觉得有些面善,原来他是云舟叔叔的弟弟,我竟没看出来。”
“你怎么能看得出来呢?”我心里暗自发笑,拿到名片的人是我,又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