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放课后我又去校场学骑马,我跟着纪子璟慢慢骑了几圈,他让我加速走一圈,我觉得很好玩,跑了几圈,纪子璟让我下马休息,玩了一会儿就各自回去了。
我还是牵着雎鸠去阁楼看会儿书,一行人过去的时候,那里已经打点好了,我抱着汤婆子,去书架上拿了本书,往窗前的踏上一坐,慢慢看着,没有人进来,阁楼是个能令我安静的地方,我一个人在这里的时候,我不喜欢有人闯进来进来打扰我,他们都是在下面等着我。
翻了几页,靠着榻,慢慢向后倒下去,闻着古书的香气,想着昨天来的表姐,想着外祖母与舅父,想着我以后究竟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来这里这么久,也不是没想过,可是随着我越长大,越觉得不舒服,总有一天我会被人安排,嫁给谁,成为某项交易的物品,我有些不愿去想,但是又不得不想。
门口有响声,我把书拿开,看去,小鹭子站在门口,我看着他,说:“干嘛,没事儿偷窥姐姐我,虽然我还小,可我也是如花似玉一姑娘,好说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嗯,我有对自己有信心了。”我摸摸自己吊着的头发,呵呵的笑起来,肩膀抖动把脸埋进书里。
他站在门口还没进来,我把头伸出来看他,他才进来,递给我一个汤婆子,说:“你抱着的那个,已经冷了,我来给你换一个。”我伸出手接过汤婆子,又把手中那个递给他,说到:“也不必真要你来伺候着,过几年舅父就会给你个名号,到时别人怎么说还不知道呢?”
他看看我,打趣道:“你每次都这样说,可每一次让我少做事,我还不知道你,就想让我伺候你。”我拍着榻“像你以前,我说一你不敢说二,我说东你不敢说西,姐姐姐姐的叫着,整天缠着我要听我讲故事,现在长大了,倒是嫌弃我了。‘我伸出手,对着窗口,咆哮道:“苍天啊!还我可爱的孩儿,呜呜....”
他黑着脸,“那时是我年纪小,不知事,才被你骗着喊姐姐的,现在我不会了,小丫头片子。”说完,转身出去了。
我才不与小屁孩都呢,我翻了几页书,起身来到书架前,拿起《大兮记事》,打开,按了按里面凸起的图章,书架下的地板就打开了,我顺着梯子往下走,里面一点也不黑,到处看的清清楚楚的,照明用的是珍珠,脚沾到地,我四处看看,又开口喊道“沿书,沿书”,听到响动声,提脚就像那处走去。
看见地上躺着一人,上前将他摇醒,他睁眼看我,就慢慢转醒,我坐到一旁,看着他,我说:“沿书,好久没下来了,你怎么还在睡觉啊,你是蛇么?要冬眠么?最近来了个木则公主,她看我不顺眼,要与我比赛骑马,明知我最不擅长这些了,不过我也不差她,我在学骑马,对了,教我骑马的那个人是威远将军的儿子,叫纪子璟,他跟我可好了。”
他听我说完,才懒懒的动了动,说:“你多与他们玩耍,是好的,要好动些。不要整日想着,怎样去犯错,丫头,今年生日还没过吧?我也不知今夕是何年了,我有个东西给你,做生日礼物吧!”
他从他灰扑扑的袍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我,说:“你一个人的时候看,不要让别人看见了,谁都不可以。”我看着他,接过盒子,看了一下,收起来了。
沿书身上总是灰扑扑的,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他看起来跟舅父差不多大,可是身上还被一些铁链捆着,这样使得他只能在这个屋子的范围内行动,我曾经问他怎么会被困在这儿。
他跟我说,是因为他犯了一个永远都不能弥补的错,他将自己困在这里,是为了救赎自己的心。
我沉默了一下,就哈哈笑起来了,我对他说,你别想骗我,一般关在这种地方的人,定是某武林高手,而且身上必定藏了武功秘籍,帮在这里,定是你一直没有突出秘籍的下落,哈哈,
他呆呆的看了我半饷,我还一直看着他,等他的回答,他却更加大声的笑道.笑罢,说:“你这丫头片子是哪儿去听得这些,小小年纪便知道这些。”我移了移位置,摸摸头,彼时我才7岁,我听得他的话,又移过去一点,低低的说“敢问大侠,最终极杀招是哪一招?”
他又仔细看了一下我,又伸出手摸摸我的额头,我侧头避了避,听到他说:“没病啊!怎么竟说胡话。”我拍掉他的手,往楼梯上跑,大声说:“你才有病呢!”
后来经常来这里看他,有时候给他带点东西来,跟他说会儿话,我觉得,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要是一个人关在这里,我会疯的。
我拿起小盒子,跟他说我上去了,跟着梯子上了楼,关上地板上的门,拿着小盒子,靠在榻上,大呼一口气,用书蒙着脸,又猛地弹起来坐着,拿出盒子,细细看了一遍,口里念着不是潘多拉,不是潘多拉,闭着眼睛打开了,慢慢将眼睛睁开一个缝,看了一眼,是个散着光的,一下睁开眼,是串珠花啊!
但是沿书叮嘱我,不可以给别人看见,定然是有道理的,我得细心收起来,我将它拿出来,放到贴身的口袋了,盒子放在外面的布袋里,我继续喝着热茶。
看着窗口开得茂盛的梅花,我拿起茶壶,来到窗口,准备对着屋顶上的白雪淋处一朵花地样子,还没画完,茶壶里的水,就没了,我抖抖手,趴在窗子上,看着远处因为失手打碎东西的宫女,被打得很惨,看着远处某个管事太监骂着下面的小太监,看着某个妃子与某个妃子正在恶言相对,我忽然觉得我真的不属于这个世界,他们到底在做什么,怎么只看见他们的脸因为得胜而如花,而输的那个,一眼望去,变化成了灰,人死了,都要化成灰,不是吗?
我回到宫里,外祖母还没睡,拉着倪表姐问东问西,我想她告了声好,边退下来了,回自己寝宫了,我有点难受,我想起以前有个同学跟我说,他是领养的,以前与他母亲的关系很好,读高一了,都还在他母亲身上撒娇,可是有一天,他母亲跟他说她认了个干儿子,虽然他母亲与他解释了很多,可是他再也不与他母亲亲近了,因为他心里觉得不安全,不舒服。我现在懂了这种感觉,我一定要离开皇宫。
我已经躺下了,我睡觉的时候,不喜欢有人睡外间,一个人听着自己的呼吸,久久没有睡着,光着脚丫,到院子里看看,下雪了,雪垫的有点厚,我转着圈一个个,嘴角带着笑,我想回家,我转着,却被一只手拉住,是小鹭子,他提着一双鞋,蹲下身子,给我穿上,我有些不适应的缩了缩脚,听得他说:“疯够了就回去睡觉,明天要是感冒了,会被木则笑话的,会以为你是不敢与她比赛了。”
他说完就走了,我对他跺跺脚,也回屋去了。躺在床上,没有多想什么,没多久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