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是顺着明哥儿所指的眼神看去。
女子正是美丽的年纪,一身艳红的着扮,脸部有过分细细的刻画,像展览室里精致的人偶。丝质的衣裙,纺纱的裙摆,太过突出的琢磨却少了纯粹的美感竟显得得不偿失的滋味了。
那女子也不正眼去瞧沈如是,只问道一句:“名字?”
明哥儿慌慌作答,道:“牡丹姐,她叫沈如是。”
那唤作牡丹的女子这番才扭转过头来,盯着明哥儿道:“我可是问你的名字了?”说着又不去看女子,一点一点涂起手里的指甲,道:“名字?”
沈如是听得,她向来不是什么故作清高的女子,好好打量一番那女子,冷言回答:“沈如是。”
“哈哈哈,倒是会自己回答么,我当是一个哑巴了去。”说着仰头去笑,道:“人也还算标准,入了我们这一行可有什么花名?”
沈如是眯着眼睛瞧那女子,一副悠闲散漫的姿态,她问向女子:“你叫什么?”
“我们‘浮生梦’的招牌醉牡丹你可都是不知晓的!”明哥儿抢答故意斥责的模样。
沈如是一听,依然面无表情的冷傲,道:“你叫醉牡丹,那我就叫金百合了,你是现在‘浮生梦’的招牌,那往后这招牌便是我金百合了。”
听沈如是这般一说,那女子瞬时警惕的瞧向沈如是,这番才好好打量起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来。女子有精巧的下巴,高高的向上扬起,皮肤有些粗糙,面容虽是饥黄,但美人轮廓还是在的。
“嗯?”牡丹轻蔑的哼哼一声,道:“此话倒是勾起了我的好奇了,呵呵,凭你个小麻雀还想出头,还想踩在我的头顶上爬,你当真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了,若不是我让你在我身边做一个小小的丫头,这番你还是在那街上游荡了,没个硬座位倒装了一身硬骨头,我倒要看看你骨头有多硬,看你如何爬上我头顶的。”
这番一留便留出了如今的金百合,当年那个嘴硬却软软可欺的女子到如今的刀枪不入,这世间,没有一夜之间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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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已是气急败坏,当年的无限风光到如今的神色惨淡,确实叫人难以接受。她凝望着所有的风光集聚在金百合的身上,愤恨的气焰高涨,淹没了她还仅存的平静。
金百合偏头答她:“没有你醉牡丹也是会有如今的金百合,但是没有我金百合可就没有现在的醉牡丹了。”
“醉牡丹!醉牡丹!下一个出场到你!别磨磨蹭蹭的,你还以为你是当年的台柱子!别坏了场子生意,要不然有你好受的!”沈如是许他一个经理,当年的明哥儿早已坐上了高高的经理职位,少了当年半怀的善良和温和,学了当年经理的中分发式,连同那经理一般的火爆脾气。
沈如是进得自己独立的化妆间,她觉得一种搅得疼痛的感觉,她不是个恶人,却总要伪装成一个蛮狠无理的恶人模样,若论好坏,她觉得自己已是坏到极致。坏就坏吧,大仇得报下了地狱又何妨。
陆子安走走停停徘徊开来,‘浮生梦’三个大字金光闪闪,悬挂在他的头顶,他抬头向上看去,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那个美丽不可方物的女子在这烟花场所污了身子。
他低下头硬着头皮正要走进去。
“欸欸欸!”有半苍老的声音追赶着响起:“欸!陆少爷!”
陆子安无精打采的回过头去,半分苍老的老头儿着一身深蓝的长袍,迈着小小急促的步子边跑边叫唤:“陆少爷等等老朽啊!”
陆子安站住,朝不远处的老头儿看去,不太长的山羊胡须一愣一愣的翘着,他搜索着脑海里的这号人物却怎的也想不起来。
那老头儿喘着粗气,半曲着身子,半天才慢慢的摸索起来道:“累死老朽了,唉唉,累死老朽了。”
这番正说着,那老头儿的身后也是来了一批气喘吁吁的奴儿打扮模样的人来,边跑边叫唤着老爷小心的字眼。
那老头儿温和的看向陆子安,像是打量着一件绝世的珍宝,眯着眼睛笑嘻嘻的问道:“能在此地遇见陆少爷真真是件幸事,陆少爷怎的有空来‘浮生梦’解闷子了?”
陆子安正要开口询问老者的身份,怎知那老头儿话锋一转,问道:“夫人最近可好?”
陆子安瞬间明了了七八分来,所以的好脾气就在这一刻涣散,板着面孔道:“你是何人?我可不认识你这个号人物。”
“哈哈哈,少爷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老朽去过陆公馆的,少爷可曾记得?”老头儿谄媚。
“少爷?什么少爷!什么陆公馆,我怕是你认错了人吧。”陆子安继续拌起失忆来。
这种让他无数次遇见问题向来是他最觉得厌烦的事,他不愿沾到半点关于陆公馆铁娘子之类的词眼,一直以来这些词眼刺得他没有安身立足之处,十多年断断续续的离家正是为得这些个烦心的事。若可以,他乐意抛掉所有的光环做一个最简单的普通人,但这仅仅只是若可以而已。
“嗤,不对啊,老朽明明记得少爷的面貌怎会认错了去,少爷莫不是觉得这般聊天有个趣儿?”那老头儿不罢休。
陆子安有一种怒火冲顶的感觉,本是为那美女姐姐的事情烦躁着,如今不知又是哪里跑出来一个奇怪的老头儿,若是没有猜错,下一句定是少爷啊,我的陆少爷哟,您要是回家了可要在夫人面前多多帮老朽美言几句啊。
“少爷哟,老朽姓曾,您要是见着夫人可是要向夫人提及提及老朽啊,老朽在这里感激不尽啊!”说着拱手一个作一个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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