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保长说,张贵福今天从地里干活回来还没事,开始他的家人发现他面部有些发肿,大家也没在意。但没过多久,他就说背上样,想让他儿子帮他挠挠,他的儿子没给他挠,过了一会儿他就突然猝死了。
我听到面部发肿,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究竟是巧合还是什么?为什么所有的死亡都与发肿有关?这究竟是什么恐怖瘟疫?
我又对刘保长说:“刘伯,张大叔收敛入棺的时候你在场吧,他的尸体是怎么变成那样的?”我问的自然是尸变的具体情况,我无法想象一个人的尸体是怎么变成那一棺材怪肉的,根本无法理解!
刘保长闻言身体哆嗦了一下,轻声道:“整个收敛过程都是我主持的,我亲眼目睹了整个尸变过程,简直太恐怖了……”
刘保长也知道这些都是需要记录起来的,所以他从头给我讲张贵福的尸变过程,他说:“当时给他净身的时候,我就发现他的尸体上有很多细小的痘症,我怀疑他的死与那些痘症有关,便让大家散开我亲自验尸。”
刘保长接着说:“但我怎么看也看不出那些痘症有什么名堂,当时天已经黑了,只能先给他收敛入棺。但是,刚收敛入棺他的尸体突然发生了变化!开始是手脚面部发肿,一片一片的痘症开始暴露出来!接着连殓服都撑破,尸体不断的胀大,挤满了整个棺材,然后往上胀!最后把整个棺材都装满了……”
我听得心惊肉跳!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人的尸体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呢!根本无法解释。
刘保长说完全身开始发抖,又说:“后来大家都吓跑了,我硬着头皮给他盖上了棺盖就回来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事情,想起那些密密麻麻的肉丁,我就感觉全身发痒……”
刘保长说着挠了几下。说实话,我刚看到的时候也感觉后背发麻。
刘保长又说:“尸体不断膨胀发肿,只见那些尸肉……大片大片的往上拱起来,太恐怖了!此时回想起那一幕,感觉连自己的身体都在膨胀,不断的膨胀……”
我听着刘保长的口气越来越不对,猛然抬头望去,只见刘保长的面部竟然发肿了!
“刘伯你怎么了?”我慌忙站起身来惊问道。
“好痒!好痒……”刘保长慌乱的挠着身子大叫。
场间顿时大乱!刘保长滚在地上连连大叫,身体不断的膨胀,很快就撑开了衣服!大片大片密密麻麻的痘症瞬间暴露出来,刘保长一挠就挠破了一大片!血水横流!
我吓得暴退几步,就听见刘保长的家人从正屋里冲出来大喊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刘保长的家人说着就往西屋里冲进来,我忙冲出去截住他们喊道:“快退!刘伯被怪病传染了!”
刘保长的家人不顾我的阻拦,准备冲进西屋去看刘保长,我忙一把关了西屋的房门大喝道:“不许进去!会染到怪病的!”
“当家的!当家的!”
“爹爹!”刘保长的家人忙扑到西屋的窗子边对着里面大喊。
“啊!!”忽听屋内传来一声怪叫!只见刘保长胀大的身子突然扑倒窗前,那满脸肿大,黄水横流的恐怖模样顿时将他的家人骇得栽倒在地!
只听刘保长痛苦的大喝道:“这不是病!这是诅咒!这是诅咒!……”接着他就说不出话来了,口中发出一串“咕噜咕噜!”的奇怪之声,与当年王麻疯死的时候发出的那种怪声一模一样!
我震惊当场,刘保长为什么要说这是诅咒?难道这真的是诅咒吗?
就这样,刘保长死了,尸体浮肿了数倍!可以说是面目全非,死得惨不忍睹。我顾不得他家人的悲伤感受,忙叫村民们把刘保长的尸体抬去村外烧了,并第一时间着手处理消毒事宜,同时将刘保长的家人转移到了打麦场的空粮仓里暂住。
本村因为遭到怪疫的侵扰,气氛本就处在极度压抑紧张之中,如今再加张贵福的尸变和刘保长的惨死,直接在村里掀起轩然大波!关于诅咒的传言也终于压制不住了,瞬间膨胀爆发开了!
村里人都放弃了房屋的修建,田地里的庄稼也不管了,各自藏在屋内不敢出门半步,生怕一出门就会遭到诅咒而死。
当夜我去拜访了卢老人,我不确定这是否真是诅咒,我一直认为这是某种恐怖的瘟疫,但我没有办法阻止瘟疫的疯狂侵害,它就变成一种无形的诅咒,我就只能当成诅咒处理了。
我想高清楚这究竟是什么诅咒,这个诅咒从何而来,要用什么方法才能解开。
可是卢老人说,这个诅咒就是我们村的宿命,没有办法解开,只有等诅咒自己结束,能捱到最后的人就能活下来,没有任何办法解开!逃也逃不出去,这就是我们六合村的宿命,这就是我们的命!
我自然是不相信的,有始必有终!只是我们没有找到始从何处,因此不知道终于何处。
次日早上,村里又死了两个人,死状与刘保长几乎相似!他们都是先大叫着全身发痒,紧接着长出大片的痘症,最后全身膨胀而死!我只得再次带人把死者的尸体搬到村外烧掉,并把他们的家属转移到我家空出来的粮仓里。
我能做的仅此而已,大家能做的也仅此而已。没有人知道如何解开诅咒,没有人知道如何阻止诅咒!
可是我们刚烧完两人的尸体,村里又接着有人死去!两个、三个、五个、十个……人越是越多,我们烧毁尸体的脚步几乎都赶不上死人的速度!最后终于有人奔溃了,几十个年轻人一同逃离了我们村。
我没有逃走,因为我要等我爹回来。
绝大部分的人都没有走,因为他们也认为是逃不走的,不如留下来,或许能捱过去也说不定。如果最后都要死,宁愿死在自己的家乡,也好过客死异乡。
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有人说这是苗坟子岭的诅咒,所以有人开始组织人马,带着刀枪,一批一批的冲上苗坟子岭!但是他们都没有回来,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
那一天,直到晚上的时候,我记得我亲手烧了四十多个村民的尸体!我不知道我们村究竟死了多少人,加上去苗坟子岭没有回来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吧。
终于还是有人忍不住逃离了我们村,但他们逃出去后,又回来了几人,回来了的人说,所有的人都死了!包括最早逃走的,都死在了我们村几里外的路上,没有人能活着逃出我们村的地界。
这就是诅咒吗?难道真的是所谓诅咒?真的没有人能逃走吗?
隔天早上,当我起来的时候,村里又多了几十具等待烧毁的尸体……
我麻木的带着人烧着尸体,不停的烧烧烧,直到下午的时候,当我回到家的时候,我发现我娘的脸有一点点浮肿!我终于奔溃了,抱着头在家里发疯般的大叫!大骂!
我不知道我在骂谁,因为可能我要疯了。
我疯狂了,村里的人们也开始疯狂了!到处都是大哭大骂的声音,整个村子都即将疯狂了。
就在这最后的时刻,我爹回来了……
我爹说:“不要怕,就会没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