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漉漉的街面带来雨后的清香,不知哪里飘来的幽香悠悠地在粉墙黛瓦间荡漾。
此刻,阿托斯神父几人就正在如此胜景中。连卡尔都为这样与众不同的别致心醉,更别提此刻跟踪在几人身后的托比警官了。
阿莫高的警方招待热情,却并没有给托比更多的消息,托比不得不动用自己的人脉关系查到了形似阿托斯神父的人登上了飞往中国的飞机,紧紧追到了中国。却发现几人不知怎么流连在扬州,倒像来旅游的。而上司却为托比私自离境做出了严厉批评,而且阿托斯神父的地位极高,上司也明令托比不要再紧追着神父。
托比郁闷地吸了口烟,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不是普普通通的杀人案。尽管平常总是懒懒散散的,但是几件大案都是托比找到的主要线索,他的直觉总是能让他占尽先机,而他高人一等的追踪能力也往往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眼前一晃,阿托斯神父和几个人登上了一艘画舫,画舫只能容纳二十几个人,而高鼻深目、身材高大的托比想要不引人注目是不可能的。
不多时,软软地女声断断续续的传来:“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重湖叠瓛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萧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托比的中文还没好到能听明白这词中含义,在船上的几个人也是如此,只有阿托斯神父不知在想着什么,微眯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陶醉在了歌中。卡尔看着阿托斯神父的样子,气的满脸通红,只是碍着来中国之前答应所有事都听阿托斯神父的才勉强忍住。亚瑟才被人杀死不久,阿托斯神父竟然在这欣赏起歌唱来了,丝毫不提查找凶手的事。阿芙、休斯和卡缪尔也感到不解。四周湖光山色,总引人观看,以至于几人都没发现给小费的阿托斯神父在那个歌女手中接过一个小巧的手机放进了怀里。
当几人终于跟着阿托斯神父住在了一个破烂不堪的小宾馆里,看着和民宅没有差别的院落,不时能听见的蝉鸣,卡尔的脾气终于爆发了出来,虽然不敢说出亚瑟的名字,他还是和阿托斯神父大吵了一架,阿托斯神父也不得不避开卡尔的怒气,走出去散步。
一座规规整整的六角亭坐落在水波中间,开阔的视野让所有跟踪化为无形。阿托斯神父拨通了通讯录中唯一的号码,一个沉稳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听说了,亚瑟不在了。居然就在你的教堂杀了他,你能告诉我,你还是那个稳如泰山的约瑟夫吗?”
“当然”两个字阿托斯只在心中转了一圈,但是他明白,那个人是不能容忍任何不实的,即使是对着自己的内心。当那个叫做托比的警察在教堂里露出斗志昂扬的神态时,他就明白,自己已经方寸大乱、破绽百出了。
“至少你还没有愚蠢到欺骗自己,小约瑟夫。那个小警察我已经打发他回去了,明天,带着你那几个朋友来见我,就在老地方吧!”
六月的金山寺草木青翠,悠然宁静。小僧侣带约瑟夫等人进了后堂,上了茶水就自顾自出去了,但是对于卡尔等人却是极其新奇的感受,佛寺、茶水加中国功夫,就像神秘的中国功夫电影。见惯了钢铁和玻璃铸成的高楼,这里的一起都带着古香古色的清新雅致。卡尔和卡缪尔指指点点在堂里转个不停,休斯也不断研究着四壁的古字和佛祖的卧像,阿芙虽喝着茶,也不仅游目四顾。只有约瑟夫则自顾自喝着茶,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个穿着白色太极服的老人走了出来,须发雪白,脸色红润,轻轻地和约瑟夫拥抱了一下。约瑟夫介绍了几人,介绍老人叫做雁南山,大家便分主次坐了下来。
“我看着你和亚瑟长大,没想到黑发人要走在白发人前面。”老人叹息着看着约瑟夫。
“是念狼里的人杀了他,又留下了一个奇怪的符号。”约瑟夫将画了符号的纸递了过去。
老人看了看符号,道:“我们的人在其他的地方也见到了这样的符号,经过分析,我们认为是兰氏家族在威慑不服的人。”
“念狼不是反对兰氏家族的组织吗?”卡缪尔奇道。
“里奥所执掌的念狼的确是反对兰氏家族的,但是亚瑟的死已经证明,念狼已经被兰氏家族所掌控。小家伙,你的老爸还活着吗?”雁南山转头问休斯。
“你原来还认识休斯?”卡尔的大嗓门又响了起来。
“因为他和年轻时的里奥太像了。”约瑟夫答道。
“我也不知道,两年前,父亲让我独自一人到卡缪尔叔叔那里学习,还说,如果我种的麦子没有熟七次,不许回去见他。自那以后,我就没有了念狼里所有人的消息,包括父亲。”休斯想到父亲生死未卜,不由得低下了头。
“好在你的麦子还没有熟七次,不是吗?”雁南山冲休斯说道。
“你是说,我还能见到父亲?”休斯的眼睛亮了起来。
“你现在需要做的是好好和卡缪尔学习,他可是我们公认的电子机械天才,我们原来是称呼他为图灵*卡缪尔。”约瑟夫拍了拍休斯的肩膀,卡缪尔则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那么这位阿芙小姐,能否介绍下你自己?”雁南山向阿芙点了点头。
“我是卡尔的小女儿,原来在阿莫高做品酒师。”
“那么,你是如何认识亚瑟的呢?他为什么要去阿莫高找你,又不见而走的呢?”
“我小的时候,父亲经常带着我去他的家里找他打架,有时候我就和爱莎阿姨一起玩,这样慢慢就认识了。爱莎阿姨去世的时候,我正在她身边,而亚瑟却不在。我想他原本找我是想问问爱莎阿姨的事,也许有急事就离开了。可是我没想到这一离开居然就……”说到这里,阿芙痛苦地捂住了脸。
“那么,我的孩子,你能告诉我,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的亚瑟吗?”雁南山说出的话,令所有人都震惊地看向阿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