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了大半日,观内也差不多可以住人了。郎经天和顾右笙躺在陈旧的床上,累得连连叫唤。
郎经天说道:“阿笙,我便也这样叫你了,你可愿意跟我学习武艺?”
顾右笙连忙答应,并迅速起来给郎经天跪下道:“右笙拜谢师公!”
郎经天做起来哈哈笑道:“做我的徒孙,你可有前途了,如今我只有你这么一个继承人了,我肯定会将毕生武艺倾囊相授,把你变成一等一的高手。”
顾右笙说:“我只求能报的了大仇,其他的我也不贪图什么。”郎经天点点头,若有所思,起身在屋里徘徊。
“我现在虽然不属道教,但身上所怀有的武功却与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道教有七义,你可知是哪七义?”
顾右笙摇摇头,说实话,他从没接触过老庄之教,更不知道什么七大教义了。
郎经天说道:“这第一义乃是敬天,三清即为天,所谓三清,即为玉清、上清、太清……”
眨眼一晃便已八年过去,又到了一年丰收时节,江南鱼米之乡处处收粮繁忙,搞得城内都冷冷清清的。婺州城内,一家名为“杏花村“的小酒楼的店小二倚在门框上叹道:“家家户户收割忙。”——这大概是最朴素简练的讲法了。
这时天空忽的下起了点点滴滴的雨,小二道:”嘿,下雨了!”隔壁的老婆子赶忙出来赶她家鸡群回去,急得一只只鸡“咯咯咯“地叫。店内唯一的顾客——一名俊朗青年走了出来,不禁咏道:”飒飒秋雨中,浅浅石榴泻。跳波自相渐,白鹭惊复下。“罢了哈哈一笑,手里提着一壶酒,也不待雨停,便迎着小雨出去了。这青年读的乃是唐代王摩诘的诗句,他走时衣袂飘逸,好不潇洒!
忽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几个彪形大汉,拦住了这名青年的去路。带头的大汉满脸横肉,一副凶恶之相,他喊道:“敢问阁下可是空手神医吴东岭?”
那青年眉头一皱,答道:“正是在下,不知几位有何事?”
那大汉一听找对了人,哈哈一笑,大手一挥,其余的大汉便扑上来,要将他抓去。那叫吴东岭的青年冷哼一声,翻了个空翻,跳出了大汉的包围圈,便要朝原来的路走去。
说来也怪,这伙人要抓他,他反而不紧不慢,还是照着原来的步子走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那几名大汉满脸通红,便又扑了上来,想要直接将吴东岭扑倒地上,哪知吴东岭只微微侧了侧身,那几名便纷纷倒在地上,没有碰到他一根汗毛。
那带头的大汉见到这般情形,没有办法,这才走上前来朝吴东岭拱了拱手,说道:”吴神医,刚刚多有冒犯,还请见谅,只是我家小姐染了怪疾,试了好多药都不管用,还望神医高抬贵手,救救我家小姐吧。”
那吴东岭瞧都不瞧他一眼,问道:“既然找到我,想必知道我的规矩吧?”
那大汉忙道:“知道知道,只要是神医的要求,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等也会帮您办到。”
吴东岭这才斜着眼看了看那大汉,踢了一脚他的屁股,骂道:“还不快带路,愣着干什么?”说罢,自顾走去了。
那杏花村酒楼的小二见了这一幕,便和隔壁的老婆子嚼起舌根来:“欸,你可知道那空手神医是什么人吗?他可是一个手到病除的神医,据说他看病都不用药材,只凭得一双手,便可‘手‘到病除!”
那老婆子好像不信,说:“有那么神吗,不就是一个江湖骗子吗,还要满足他一个要求,可真够厚脸皮的。”
这时从不远处慌慌张张跑过来一名青年,其实说他是青年倒显得有几分稚嫩,说他是少年却又稍显老成,看着大约二十岁的样子。此人面色红润,气宇轩昂,眉眼间透着一股刚毅之气,一双剑眉直直地立在眼睛上边,比空手神医还要生的俊美。他跑到杏花村酒楼,对着店小二便问道:“店家,请问杏花酿还有么?给我打一壶。”
杏花虽然是春季开花,然而酿到酒里却可以让酒的杏花香保持很多年,具体多少年我不知道,店家也不知道,因为他们往往春天酿一些,卖完为止,到了明年再酿,年年如此。如果有几年卖不完,就留到明年,酒是陈的香,自然也不怕卖不出去,而这杏花村酒楼,就是以杏花酿而驰名。
那店家小二说道:“哎呦,真不巧,最后一坛酒卖给了刚刚那位空手神医了,所以店里已经没有了。”
那少年道:“那可怎么办,师公只喝你家的杏花酿,不行,咱都老主顾了,你得给我出出主意!”
那小二道:“虽然郎老爷子时老主顾了,可是我从哪儿去找啊?”原来这英俊少年便是顾右笙,而他口中的“师公”自然就是郎经天了。
忽然,那小二拍了一下脑袋,说道:“我想起来了,那空手神医走时那坛酒还未喝完,便教他装在葫芦里带走了,你要是要,去问空手神医拿去吧。”
顾右笙常年住在山上的道观里,每月下一次山,只可以待两天,自然也不知道什么空手神医。他跺了跺脚,想:都怪我忙着看街边的斗蛐蛐儿了,才害的酒被卖完了。他问道:“这空手神医人在哪儿啊?”
小二指了指他们去的方向:“刚刚被一帮大汉叫去了,好像是什么他家小姐染病了,教他去给看看呢,哎别怪我没提醒你,那几个大汉倒没什么,那空手神医可不是好惹的,你好自为之。”顾右笙也想不了这么多,连忙追了上去。
小二指的方向是西边,可是顾右笙一直跑着追到了城外也不见人影,四处一望,别说人影了,便是个脚印子都没有。”嘿,真奇怪了,哪里有什么人呐!”
刚想往前走,忽然,顾右笙听见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一阵细微的哭声,他一惊,眼看已经黄昏,光线昏暗,这四周又是荒郊野外,怎么会有人的哭声?虽然有点发毛,他还是循着哭声找去,心里想着,自己跟着师公学了这么多年,一般的人根本不是他对手。想到这里,他也不怕了,大胆地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