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经天对顾右笙说道:“你父母的大仇你不用担心,顾青云既为我徒,我绝不会放任不管的,我早已派你的师叔们追查九龙帮了,只是我这十二年隐居于此,怕是一时半会联系不上他们。这样,你便先跟我回婺州,我也教你些防身的武艺,你觉得可好?”
顾右笙跪拜道:“全凭师公定夺。”
郎经天朗声笑道:“好,我们收拾行装,明日便可动身。”
翌日,天尚未亮,山头便出现了赶路的一老一少两个身影,以及一匹大狼。他们往东南方向走,尽可能想快些到婺州。
到狮子山下时,顾右笙发现一涌清泉,奇异得很,泉水直愣愣地往上扑,奇道:“竟有这般执拗的泉水!”
郎经天笑道:“那便是远近闻名的还生泉,相传能治百病,想来那日汪家小姐也取了一些去给他父亲。”
顾右笙点点头,若有所思。
经过山岭一道又一道,跨过河流一条又一条,那日师徒二人领着大狼来到了一个小山村,天色不早,前头离城里也尚远,郎经天和顾右笙便打算找家农户歇歇脚。
村里头不过二三十户人家,此时夜幕降临,外面几乎见不到人了。顾右笙说道:“这山村倒是凄凉得很。”虽是盛夏时节,顾右笙却禁不住夜里的寒气,打了个冷噤。
郎经天没有说话,领着一人一狼进了最外头的一家农户家。屋里亮着灯,应当有人,顾右笙上前敲门,朗声问道:“请问有人在吗?”没人答应。
顾右笙挠了挠头,又敲门道:“有人吗?”这时屋内有了点儿声响,又过了一会儿,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缓缓地将门拉开一条缝,瞧了瞧外面的两人一狼,吃了一惊:“这、这狼怎么进了村子?”
顾右笙做了一揖,笑着解释道:“这是家狼,性情与犬无异。老人家,我爷孙二人赶路到此,可否请您行个方便,让我们暂住一宿?”老者这才缓缓打开门,示意他们进去,屋外两人行了个礼,将大狼拴在门外,随老者进了去。
老者自称姓伍,是这村中的农户。说着,他泡了壶茶端到桌上,说到:“小山村里没什么可以招待的,两位请喝点山中的野茶吧。”顾右笙和郎经天道了谢,便倒了茶喝起来。
伍老爷子说道:“这附近山上有一群山贼,号称红衣帮,常常三五成群地下山劫掠财物,白天也就罢了,一到了晚上,家家户户紧闭房门。”
顾右笙小声说到:“难道关了门那帮山贼便不敢进来了吗?”郎经天用看了他一眼,责备他说话无礼。
伍老爷子摇了摇头:“确实如此,说来奇怪,那帮山贼既抢劫财物,却也有规矩,偏偏不准他们入室抢劫。说是他们的匪首这么多年来受到乡亲们的恩泽,便立下了这条规矩。”
听到这里郎经天和顾右笙都忍不住笑了,郎经天嘲讽道:“难道有规矩的劫掠便不叫劫掠了吗?”
就在此时,忽然听得远处一阵哄乱,三人连忙出门查看。
只见不远处一处农房烧起了熊熊烈火,一旁站着一群衣衫褴褛、手持大刀长矛各式武器的人哈哈大笑道:“我们将这屋子烧了便没有屋子了,那时随便抢掠也无妨了吧!哈哈哈……”,想来这些便是山上的山贼。一名男子的刀下还胁着一名手中抱着婴儿哇哇大哭的妇人,那妇人好像含糊地哭喊着,三人却能大约听出他在喊他丈夫。这时从大火中跑出一个全身是火、凄厉惨叫着人。那妇人见着那火人便想扑上去,却被身旁的大汉一把推倒。前头的一名大汉举起大刀便要砍下去。
这一边,那伍老爷子竟然吓得跑回了屋去,顾右笙一见,气的大骂。郎经天眉头一皱,见状便一跃跃到最前边的大汉身前,同时抽出晋天宝剑以极快的速度在那大汉下腹划了一剑,那大汉即刻倒在了血泊之中。其他几名山贼见状却毫不畏惧,纷纷面容狰狞地冲上前来,将郎经天围起来要。
郎经天不慌不忙地旋转着跳起来,落下之时,周围十余名山贼都已死在了剑下。最后边那名看着妇人的山贼见状,抛下兵器和妇人,往山上跑去了。
这时,从一旁柴堆里跳出四名身着奇异服装、身负一种类似弓弩的武器的人,其中一名还是十四五岁的少年。那三名成年人取下背上的弩,朝着那山贼射去,虽箭势强劲有力,却七零八落地都都没有射中。
那少年摇摇头,不紧不慢地取下弓弩,朝着仓皇逃跑的山贼只射了一箭,只听“哧”一声,箭不偏不倚的插进了那人的风府穴中,即刻死在那里。
这一举引得那顾右笙、郎经天和那三名成年人的高声喝彩。那三名成年人纷纷朝那少年作揖:“公输公子箭术高明!”
但那被称为公输公子的少年似乎很讨厌这几人,理也不理,便朝郎经天这边走来,做了一揖,道:“前辈好剑术,晚辈佩服。”
郎经天见这少年武艺不凡,也称赞道:“过奖过奖,公输公子也功夫不凡啊。”
顾右笙也跑过来说道:“公输公子?这姓氏倒是挺不同寻常的,武功也是厉害得出奇。”
那公输公子笑了笑,又说道:“在下公输慑,还未请教前辈和小兄弟的高姓大名。”
几人互通了姓名,那公输慑说到:“莫非前辈就是十多年前威震江湖的郎经天郎前辈?”
顾右笙一惊,没想到自己师公竟然这么厉害,竟然连个少年都知晓。
那郎经天也十分诧异:“公输公子直至不少啊,老夫早已退隐了,不想你竟认得我。想来也是,公输公子,想必便是公输门的少主吧,真是少年英才啊。”
原来这公输门乃是公输班,也便是人们常说的鲁班的后人所建立的门派,该派擅于各种机械机关秘术,亦正亦邪,少有人知,是在江湖上鲜为人知却十分厉害的门派。相传在公输门的掌门公输纯手中藏有一套记录机械机关秘术的秘籍《公输秘录》,据说依据该秘籍可以造出在空中飞行的机械鸟或者其他机械兽,厉害得出奇,但也不能排除江湖中人们口耳相传、夸大事实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