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右笙听到这里的时候,便想起了在司马怵家大堂中的桌底下找到的那本“墨子心法”。问道:“公输兄说的可是这本书?”
公输慑一瞧见他手中的这本“墨子心法”,两眼放光:“正是它,不知你你是从哪里寻到的?”
顾右笙便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与他听,公输慑听了,拍了拍脑袋,叹道:“还好被顾兄找到了,不然教一些心怀不轨地人拿去了,便麻烦了。现在好了,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顾右笙这时才知道原来这本心法竟有如此奇效,想来必是墨家心法博大精深,这才可给长生不老奠定淳淳内功的基础。
这时公输慑继续讲述道:“当时江湖上一群人聚集在一起,谋划一起埋伏在令先尊回乡的路上,趁机夺取宝物。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令先尊不幸中了埋伏,生生给他们联合剿杀了。”
顾右笙此时心情沉重,刘沁儿见他脸色难看,心中也好生心疼。
“那些人杀了令先尊,还未找到宝物,自己人却先打了起来,谁都想长生不老,哪里愿意把这个机会让给别人呐?当有人搜查令先尊尸首时,才发现只有‘墨子心法’,却没有晋天宝剑。谁也不知道究竟是宝剑被藏了起来,还是被人趁乱时拿了去,所以这事后来也就不了了之。”
顾右笙强忍内心悲痛,问道:“公输兄可知那些杀我父亲的奸贼是谁?”
公输慑叹了口气:“这些人名义上都是九龙帮的人,然而据家父所知,这些所谓的九龙帮帮众,其中掺杂着大量的名门正派人士,这其中就包括我先前所杀的武夷山主谢尚武,还有救了你性命的司马怵和他的朋友魏淘沙,还有我之前杀的石笛等人。”
顾右笙对公输慑其实一直抱有疑问,他凭什么这么帮自己复仇?他和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忽然他想到之前公输慑在司马怵屋内留下的纸条,说道要去取药派掌门唐苏和的性命,想来他也是这件事的参与者之一了。顾右笙问道:“为先父报仇的事真是麻烦你了,不过杀父之仇还是由我亲自来报比较好,还请公输兄将涉事的人统统告知与我。”
公输慑笑道:“不必如此客气,家父与令先尊曾是好友,说是良朋知己也不为过,得知噩耗,家父也难受了半月有余,知道前年他告诉我他的心愿,便是帮助令先尊报仇,我得知事情始终,才知原来我少时偶遇的顾右笙顾兄弟竟是家父的故人之子。此次南下,一是为令先尊报仇,二是寻找顾兄弟的下落,得知顾兄一切安好,家父必然十分欣喜。这剩余的杀害令先尊的人,就目前所知,除了药派的唐苏和掌门以外,还有一位便是九龙帮的帮主风雷了。”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想来这九龙帮主风雷,可真是一位谜一样的人物,见过他的人少之又少,更不用说了解他的人了。九龙帮,除了帮主,有九大护法,这九大护法个个都是江湖上一顶一的高手。唉,想来这九龙帮的壮大好像就在一夜之间,好似专门为了凑夺取宝物得时机一般。”
顾右笙心里想着,凭自己现在的武功,别说唐苏和唐掌门了,便是这死去的药派蒙面高手都赶不上,复仇,无异于自寻死路。
这时公输慑想到了什么似得,问道:“不知晋天剑是否安然无恙?”顾右笙这才想起来,师公自己跑到洞口和蒙面人拼命,定是藏好了晋天剑,若是不出意外,应当藏在原来那个他熟知的地方。
想到这里,他说道:“公输兄,请随我们回去瞧瞧晋天剑是否安在吧。”公输慑点点头,转身去乘木鹊,而站在一旁的沁儿听得顾右笙将他们称为“我们”,显然将沁儿当成了自己的家人,心中又羞又喜,满脸红晕。
回到三清宫,顾右笙地窖靠洞口一侧摸索一番,果真找到了一直长麻布袋子,他从中抽出晋天宝剑,所幸完好无损。顾右笙将它取出,背负在身上,这里怕是不能再留了,万一再来个高手,恐怕就难以保护剑的安全了。至于离开婺州去往哪里,顾右笙心里也不清楚。
公输慑道:“原来这便是晋天宝剑,见到剑安然无恙,我便也放心了,顾兄今后作何打算啊?”
顾右笙看了一眼刘沁儿,眼中的神情不知是柔情还是苦涩:“只有离开此地,练好武功,方能报仇。”
公输慑笑道:“药派杀了郎前辈,唐苏和掌门又是你的杀父仇人,我必会助你报了此仇,只是向九龙帮的风雷报仇一事,还得从长计议,不可冒险。我这几日便要回青州公输门总舵复命,不如你随我一道回去,家父必当十分欣喜!”
顾右笙心里觉得公输慑心地不坏,但公输门的门主却不甚了解,如果对方有意夺剑,到那时入了虎穴,还能不交出宝剑吗?于是他笑笑:“多谢公输兄好意,只是我还有点私事要办,就不前去打扰了。”公输慑见他不肯随自己北上,便作罢,稍稍聊了几句,便自己乘木鹊飞去了。
此时暮色落下,天边一朵朵紫云映着残阳,显现出美妙绝伦的景色来。山岭上一直“长尾巴”从远方一处树枝飞了出去,又落在另一处树枝,好似在炫耀它那尾巴的艳丽色彩。顾右笙和刘沁儿倚坐在屋外一处台阶上,望着夕阳缓缓落下,竟有一种时光停滞的错觉。在那么一瞬间,顾右笙觉得心里很安适,如果没有那些大仇要报,自己只想坐在这里,伊人相伴,夫复何求?
顾右笙觉得自己大仇在身,却要连累刘沁儿陪他一起受苦,颠沛流离,心下好生内疚,问道:“沁儿,此后你若要跟着我浪迹天涯,怕是少不了苦头吃。我苦些便也罢了,倘若你愿意,我便想办法将你……”他原本想说给她找个好人家,省的跟着他受苦受累,但不知怎的,他却怎么也接不下话了。
“沁儿的命都是顾大哥救的,吃苦也是沁儿自个儿愿意的,哪里说得上连累?况且,如果能一直陪在你身边,什么苦我也吃得。”话语间,朵朵红晕飞上沁儿的脸颊,在夕阳映衬下,更显得美艳绝伦。顾右笙心中又是感动,又是内疚,又是欢喜,却觉得没有什么言语能够表达,看着沁儿通红的俏脸,不由心中一动,紧紧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