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姬平听到身边这位乾罡门的一位长老说话了,脸色露出喜色,转身对着这位大长老道:“萧长老,按照周礼,传嫡不传庶,传长不传贤,本殿下为先王定下的太子,燕国内乱,齐军败退,复辟之后,本就应该是我姬平做君王,姬职抢夺了本殿下的王位,决不能饶过,萧长老,姬职若死在军中,燕国王位,必然是本殿囊中之物了。
萧长乾心想:最是无情帝王之家,为了王位,同父异母的胞弟,相互要置对方死地,不过这些他不在意,王权虽大,但是圣地超脱俗世,修习剑客之道,即使面对君王,利益使然,也要拔剑而起,这样乾罡门就能通过姬平来接触燕国社稷神器,左右战国大势了。
萧长老点头道:“放心吧,他能来,就别回去了,城外就是他葬身之所。”
“有劳长老了。”
萧长乾微微点头,转身离开,走下了城头,出去布置了,月色下,身影孤寂,如同一把利剑古朴沧桑,充满锐气。
………
翌日清晨,辽源城外,燕军排兵布阵,数万人马,旌旗飘展。
中军秦开从草原上带来的重甲骑兵,他们跨骑的马匹高大雄峻,足足五千人,端坐在雄健无比的高头大马上,甲胄鲜明,鞍环整齐,鞍侧之前挂一面黑色生漆牛皮骑盾,绘着猛兽图案,右手红缨长漆枪竖指天空,那枪杆儿都有鸡卵粗细,枪尖一尺有半,血槽宛然,映日光寒。
大军前沿是弓箭方阵,足有六千弓箭手,弩机手,还有数十钢铁弩车,对准着城头,杀气腾腾。
今日辰凌亲自前来阵前要与城内姬平交涉,三万禁卫军也带来了,俱披铠甲、威武雄壮,红缨枪、佩刀、箭壶、弓袋、骑盾、长枪、马槊……各色武器一应俱全,甲胄鲜明,军威十分雄壮。
以秦开带兵的眼力,只是轻描地扫上一眼,从这支队伍在神色、肢体、面部的细微变化,从他们行进前彼此协同呼应是否流畅,对他们的战斗力就能估摸个差不多,对这支队伍,他是很欣赏的。
秦开在王驾前,双手一拱道:“大王,禁卫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如果囊括进来,围城的人数就能达到七万,号称十万大军不足为过。”
辰凌哈哈一笑,说道:“这三万精骑,是百里挑一的京营禁卫精锐,大多都是从各路军中选拔出来的,一直训练不辍,不过也有很多新军,没有参加过几场大战,他们还需要在这里多加锤炼才能成大器呀!”
秦开点头道:“大王说的极是,没有实战磨练,难以成为百战之师!”
“不错,今日围城,正好磨练一番,传令,开始与城内叛军对话吧——”
“遵命——”秦开与诸将一起拱手接令,然后派出旗牌官,与城头喊话。
过不多时,姬平在一批武将簇拥下,走到城头上,与下方的燕王对话交涉。
姬平看到城下大军威武气势,整齐雄壮,心中就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应该他做君王,无奈燕国内乱,他被赶出了燕国本土,无缘夺嫡之争,如今大势将去,怒喝道:“二弟,你我同父,共为燕王之子,论资排辈,本殿下为太子,乃父王指定的嫡长储君,当日燕王被奸相子之胁迫,被逼禅让,现在祸乱被平定,阻抗出齐军,理应按照父王之意,由本殿下登基为燕王,你姬职如何能擅夺王位?”
辰凌冷笑道:“王兄与奸相子之攻伐,祸乱百姓,致使齐军践踏燕国山河,百姓民不聊生,百里浮尸,枯骨遍野,幸亏上天有好生之德,寡人回到燕国,承担起复国大业,赶走暴虐的齐军,革新国内的废政,一片生机盎然,此乃上天之赐,江山社稷,实不敢让之。”
姬平怒极笑道:“虚伪!这江山本就是本殿下的,自然要夺回来,何况你在国内进行一些狗.屁不通的变法,杀害不少老宗族,还废除了勋戚爵位,触动国之根本,是对祖制的祸乱,违背祖礼,将会把燕国引上邪路,罪不可恕,这王位绝对不能让你继承。”
辰凌冷冷道:“道不同,不相为谋,王兄执迷不悟,引叛军谋乱,滋扰边疆,如此谋反大罪,即使你为皇室宗卿,也不能如此造次,来人,攻城——”
秦开一拱手,满身威严之气,拿起令旗一挥舞,喝令道:“三军听令,四面合围,全力攻城!”
铮铮铮!
弓弦猛烈振动,箭矢骤雨密集,投石机、弩机、冲车、云梯等再一次朝着城池凶猛进攻,阳刚血气顿时迸发,如决堤的洪水从四面八方一起卷向巍峨的城池。
这种攻城战,骑兵已经失去优势和作用,不过秦开久在东胡草原,对于草原骑兵有很大的重视,即便此刻不用于攻城,却抽出数百骑在阵势的两翼处,绕圈而跑,不停地原地旋转,不一会沙尘就卷起一股烟尘,直上云霄,马蹄声震天动地,威势大增,气势雄浑壮大,给大军徒增不少士气。
眼前原本是一座雄伟的城池,城外旌旗如云,战鼓如雷,城池四面,都有无数战士在厮杀着攻城,箭矢来往如乌云密布,近百架抛石机抛掷的巨大石块如流星雨轰击着大地……
万千士卒呐喊厮杀,荆燕作为先锋大将军,指挥大军,正在狂攻,千百名勇士在他身前挥舞着刀剑,抛洒着敌人的鲜血和头颅。
辰凌坐在王驾辇车上,远远观望,城如孤岛,万千军卒,犹如一群群蝼蚁,曾经,在河东战场,他还不知道自己身份时,也是这些蝼蚁中的一员,如今,他已裹上黄袍王服,成为一方诸侯君王。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不管他情不情愿,这帝王路充满荆棘和血腥,双手必须间接染上那些鲜血,只因他是君王!
俯瞰着眼前摇摇欲坠地辽源邑,城池就像是滔天巨浪中地一叶孤舟,随时会遭到覆顶之灾,却总是重新出现在浪尖上。
此时城上姬平面露震惊之色,满脸的紧张,不断呵斥着诸将,带兵阻挡城下燕军的围攻,由于城内只有两万多守军,因此每座城门及这一片的城墙上,总共也只有五千多战士,每战死一个,就少了一个,撑到最后,将卒阵亡殆尽,就是城池失陷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