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错的都是他,不是她变化无趣,是他给她筑起的依靠太单薄。
“王爷……”老桐见主子又神游象外,不由低声轻唤。
“哦。”铎乾蓦地恍回心神。因为听说太后娘娘对小两口印象甚好,还命庚武满百日后把媳妇带来京城,便劝自己暂时忍耐。叹一口气,复又笑道:“如此我便不再多留你,你随我走一趟,下午就出发吧。那丫头随了她娘,旦一爱上便爱得死心塌地,你要记得多让着她,不要于她之外再生旁枝。”
必然是方才一幕叫两位大人误会,庚武应了声是,并不再做多余解释。
几人上了马车。
此刻正是早市开启,京中大街上人影阑珊,经过一家戏园子门口,门前牌匾上书“瑞安”二字。微风把车窗帘轻拂,听见里头铿铿锵锵喧嚣热闹。铁打的戏台流水的花旦,荒了十多年的场子又捧出新角儿,如今谁人还记得昔日旧人颜?
铎乾马步坐姿,眸中略过几许寂寥。人在一定的年纪,并不知道拥有和离开意味着什么,都须得等到许多年后,方才能明白当日那一抬头与遇见、那一转身与别离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老桐指着戏苑的匾额道:“丫头的娘从前就在里头唱戏,风光比如今盛多了。自她走后戏园子便荒废,近二年忽然来了个“小柳春”,这才又红火起来。我们王爷倒是有一十多年没再进过戏院。”
庚武至京城数日,只听说端王爷与王妃是夫妻典范,但见铎乾此刻表情,又觉得甚是落寞。不知他心中到底把两个女人如何摆放。
顺着老桐方向看去,看到那戏子被众星捧月一般上了马车,十六七岁年纪,螓首蛾眉、皓齿红唇,怎生得竟有几分与秀荷、与子青相似。便微一愣怔道:“不去也好,免得扰乱了心绪。”
正说着,忽而到得一处幽静的胡同。路有三步宽,砖石上爬满青苔,却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应是不多人居住,走进去里头清幽幽,有岁月弥久的寂寥味道拂面而来。
在一处茶色院门跟前停下,老桐举手叩门,一名中年微胖的妇人把门打开:“王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