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这样吓她,我挑了予你们看就是。”庚武清润嗓音含笑,凝着秀荷两手交紧的帕子,晓得她正自害怕,便把一杆铜黄小秤接至手中。
秒秒一滞,忽而扬起。
那大红喜盖下的金钗朱颜,顿时赫然曝于众目睽睽之下。
叫新娘子抬头,羞也不能不抬。秀荷揩着帕子徐徐仰起下颌,看见庚武刀削玉凿般的清隽脸庞。他应是被灌了不少青红,英气的眉宇间依稀有微酣,道不出一股萧萧男儿味道。
见她红红娇满,忍不住想起那梦中一幕,叫她一声:“秀荷。”连声音也都是柔情与野性并重。
“诶。”秀荷应得小声极了,颔首把头低下来。
这丫头先前没少把庚三少爷干耗,几时见过她这样羞慌?弟兄们心里替大哥高兴,当下可不轻饶。一颗小汤圆非要叫小两口分着吃,一不小心嘴便碰到了一块,那柔软与刚毅相贴,目光对视潋滟,怎样都再移她不开。众人看了,又闹着要新郎官与新娘子亲嘴儿。
秀荷低着头不敢。庚武却把她的下颌抬起来,目中尽是柔情与鼓励。秀荷脸红红的,便只得垂下眼帘,静谧中对上庚武精致的薄唇。
“听着,她关秀荷,从今天起便是我庚三郎名正言顺的女人!”庚武把秀荷拦腰抱起,隽冷的面庞像那傲立于沙场的狼王。
“哈哈哈哈,好个痛快!”一众兄弟热闹起哄。
秀荷脸儿烧红,只是埋在庚武的颈间不敢抬头,暗暗捶着他肩膀:“快放我下来啦,别乱说,你喝醉了。”
庚武却不肯,偏又把她重重一啄,薄唇噙着一抹坏坏的不羁:“爷没醉,一会就让你做成我的女人。”
坏极了,才拜过堂,就已经这样霸道到不行。秀荷忍不住嗔恼,轻咬住庚武胸前的衣襟:“听不懂,不认识你。”
“好了好了,散了散了,良辰美景,不耽误新人们的好事。”庚夫人晓得自个儿子的心,便笑笑着把众后生劝出门去。那夜里头冲凉的日子,听在做母亲的耳里不晓得多少挂虑,好在他痴念的媳妇终于抬进了门,今后都不用再遭罪。
“吱嘎——”一声门扇阖起,不大的屋子顿时安静下来,天地间只剩下一红一黑两个新人影。
“傻女人,一生只得你一人为妻,又如何舍得不疼你?”庚武嘴角噙着淡笑,偏把她的下颌扳回来,迫着她与他对视。喝过酒的他,侠气中又平添出几许少见的霸道与倜傥,让人怕,却又忍不住被他的气场沦陷。
“看,三叔羞羞脸。”
“他们两个一起羞羞脸。”
“嘻……我们是猫头鹰。”
“嗨嗨,快过来,倆捣蛋儿,今天是你三叔的好日子,可不兴过来搅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