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娘吾妻,一别数月,为夫实为挂念。昨得手书,反复读之。闻汝在家中一切安好,岳父岳母身体康健,为夫深感欣慰。吾督办打造兵器之事已到了紧要关头,兹事体大,弗能分心。否则真想插翅飞到夫人身边,一解相思之苦。我能食善饮,睡时鼾声如雷,夫人放心就是。手书昨日深夜接至,今兹略闲,率写数语。夫炎宗亲笔。
倩娘腮边挂着泪水,读到“能食善饮,睡时鼾声如雷”一句,“旋即“扑哧”一声被逗得笑出了声。
她将信笺捂在胸口,夫君夜以继日为蜀国打造神器,而自己却在家中安享幸福,不能替夫君分忧,让他一个人独自承受这份压力,想到此,倩娘的心开始隐隐作痛。
整个下午,倩娘将自己关在房中,晚饭也没有吃。她拿着赵炎宗的来信,痴痴地站在窗口想着心事。
月亮已然悄悄爬了上来,时不时隐于云朵后面,好像不忍心打扰倩娘的思念。
知女莫若母,周夫人见倩娘如此,心疼不已。她轻轻推开倩娘的房门,走到倩娘身后,温柔地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孩子,想他就回去吧!嗯?”
倩娘将脸靠在母亲手臂上,摸了摸右脸上的蓝蝶,摇了摇头,泪水模糊了双眼。
“唉!”周夫人叹了口气,将女儿揽到怀里,伸手擦掉她脸上晶莹的泪珠。
这时月亮完全将脸露了出来,洁白的月光照的大地一片明亮,天空中的银河雾蒙蒙的,看的如此清楚。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她的心事从口中幽幽飘出,周夫人不由得使劲揽了揽她的肩头。
是夜,倩娘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她将赵炎宗的信放在枕边,时不时地抚摸着,泪水滑落下来,打湿枕头。
不知过了多久,倩娘忽然看到赵炎宗缓步走来,来到了自己床边,冲着自己微笑。看到自己的夫君,倩娘开心极了。他好像消瘦了,皮肤也更加黝黑,想必是打造兵器耗费了他太多的精神。倩娘伸手去牵他的手。突地,赵炎宗的身体却剧烈地颤抖起来,倩娘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下了一跳,赶忙收回手,一脚踢掉被子,从床上蹦起来,想将他搂到怀里,然而无论如何努力,竟碰不到他的躯体。
“夫君,我怎么抓不到你?”倩娘急得汗水、泪水一起落了下来。
赵炎宗突然冲着倩娘诡异地一笑,身体抖动地更加厉害,全身的血管猛然爆裂开来,似一朵巨大的血花绽放,他顿时成了一个血人,温热的血液溅了倩娘一脸一身。
“夫君”,倩娘狂呼一声,睁开了双眼,全身已经湿透,原来是南柯一梦。
倩娘坐起身子,捂着胸口,呼呼喘着粗气,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无端会做这样的噩梦?难道是炎宗出了什么意外?
倩娘的眼睛空洞地望着身上的锦被,使劲摇了摇头,喃喃自语,“不会,他不会有事的。”
一连几日,倩娘都没有出门,饭菜由冬梅送到房中,但每次几乎都是原封不动地被端了回去。
见女儿心事重重,周夫人心揪的生疼,她几次三番催促周海去万妖谷找舞坛神医。
“唉,夫人,不是我不派人去,我已经连续派多人去的万妖谷,可舞坛老人不在谷中。你也知道,这个神医神龙见首不见尾,上次医治倩娘的瘟疫也是机缘巧合。这次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只能耐心等待。”周海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