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到床上,上官翠倚拉过被子将头蒙上,任由眼泪横流,枕头很快阴湿一大片,这种屈辱的日子不知何时才是头。
李存勖的众多姬妾也明白了他对上官翠倚的心意,因为太了解李存勖的脾气,所以没有人敢再来招惹上官翠倚,她倒是一下少了很多敌人。在丫鬟们的精心照料下,脚伤也慢慢好了起来。
又过了几日,一天中午,李存勖再次来到了上官翠倚房中,这一次依然带了东西来。
他迈步进屋,左手之上托了一个黄绢包裹的盒子,不知道盒里盛着什么宝贝。
李存勖大步走向桌边,先把手中的包裹轻轻放到了桌上,然后自己才坐到了椅子上。
“上官姑娘,你快来看,我这次与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上官翠倚凄然一笑,“亡国之人,什么都不需要,多谢尊驾好意,还是请带回吧。”
这次李存勖没有生气,他站起身来,走到上官翠倚身边,右手抓向她的左手,上官翠倚本能地想往回缩,但还是晚了一步,柔若无骨的小手已经被李存勖牢牢地攥在了手中,任凭怎么挣扎也挣不脱。
李存勖拽着上官翠倚来到桌边,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他自己则坐到旁边的凳子上,他看着上官翠倚,脸上爬上了一层浅浅的笑意。
“哼!”上官翠倚把头扭向了一边。
“上官姑娘,我今天要给你看一样好东西。”李存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桌上的包裹。
包裹一打开,屋内的十几个丫鬟不由得嘿笑出声,“这也算宝贝,黑不溜秋的,比起上次的珍珠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上官翠倚侧身而作,眼睛的余光也撇到了桌上的东西。
“呀!”她在心底暗暗叫了一声,“这不是澄泥砚吗?”此砚有两个手掌般大小,上面精雕细刻一辆马车,车上端坐一人,看神情、样貌,倒像是孔老夫子。人物的须发皆雕刻的栩栩如生,上官翠倚的眼睛里不由得有了光泽。
“上官姑娘,此砚雕琢精细,泽若美玉,储墨不耗,积墨不腐,冬不冻,夏不枯,写字作画虫不蛀,可谓墨中极品,不知道姑娘对这份礼物可还满意?”李存勖望着上官翠倚,笑吟吟地说道。
“这个……”这是难道一见的好砚,上官翠倚的心微微动了一动,“砚确实是好砚,然则这么名贵的砚台小女子更是无福消受了。”
上官翠倚站起身,慢慢踱到了窗边,树上的一片黄叶飘进窗来,她一伸手接在手中,凝视着它愣愣地出了神。
“你,你,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
“啪”!桌上的澄泥砚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霎时四分五裂。“哐当”,李存勖又飞起一脚,把桌子踢翻在地,“噼里啪啦”,桌上的茶壶茶碗散落的到处都是。
一干丫鬟吓得大气不敢出,跪了一地。
“明天我就杀了你!”李存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桃儿将这个好消息带给徐美人,徐美人乐的在屋里不停地转圈,“老天真是开眼哪,就让王爷明天就杀了这个贱人。桃儿,给我继续盯着点儿。”
屋内的上官翠倚心如止水,并没有因李存勖的震怒而惊恐。
她缓缓站起身,“谁也不许跟着我。”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向着花园的方向走去,不远处,一个人影尾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