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夫人哀声道:“我女儿一日未有消息,我便一日不得安宁。我与夫君商量过,再过三日,若还是没有惜影的消息,我便与夫君分头去找。我丈夫继续留在相府,相助相爷,我便再去别处!”
徐温微微一叹,说道:“如此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只是夫人你要去何处寻找呢?”
牟夫人叹道:“不得已之下,我便去求我娘家,让他们代为寻找!”
徐温并不知牟夫人娘家是谁,然而牟英权却一直认为自己的岳父,乃是江南首富沈家老爷。她说去求助娘家,自然便是去求助沈老爷了。只是自从嫁与牟英权之后,牟夫人已经有二十年未曾与家人来往,这次前去相求,只怕委屈了妻子。
赵炎宗退出去后,绕过回廊,往自己房间走去。
经过东边厢房的时候,忽然觉得十分亲切,心口隐隐一阵疼。这间房是当日他住在相府的时候,与牟惜影成婚时候的婚房,所以记忆深刻。忽然间,他又觉得这相府也十分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但是又想不起来。
他望着东厢房,痴痴地站了许久,竟然不知不觉落下泪来。
谭铮此时正好经过,远远看见赵炎宗神情呆滞,双鬓有泪,觉得好奇。看了一阵子之后,才慢步上前,走到赵炎宗身边,叹道:“将军是不是因为思念故国,以致于感伤落泪?”
赵炎宗听到声音,背过身去,擦去眼泪,然后回转身,慨然长叹,说道:“许多往事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其实他话中大有深意,谭铮却并未在意。只是叹道:“当今之世,风云变幻,国破家亡乃是寻常事,将军应早点释怀!”
说话间,两人互通了姓名。赵炎宗忽然又问道:“为何我总觉得与谭大人似曾相识,莫非我们之前在哪里见过?”
谭铮也有同感,却摇头道:“在下从未去过南平,应该不会相识吧。不过我倒也觉得与赵兄弟意气相投,本想与赵兄弟结义,但是赵兄弟乃是赫赫有名的战将,谭某只是寂寂无名之辈,又怕辱没了将军!”
赵炎宗摆手道:“兄长说哪里话,我现在已经是一个落魄江湖之人,还谈什么战场威名。我若真有本事,也不至于南平被灭!”说完,神色黯然。
谭铮说道:“赵兄弟此言差矣,南平乃是小国,兵力不足沙陀部百分之一,纵然是天神下凡,也难以力挽狂澜,并非将军无能!”
说话间,牟夫人忽然从身后走来。
谭铮赶紧闭口不言,赵炎宗却处于礼数,想牟夫人略施一礼。牟夫人还礼之后,笑道:“我看这位将军威武不凡,不知道可否叩问姓名?”她刚才在徐温那里见到赵炎宗,便觉此人非同一般,说不定是徐温请来相助破沙陀的能人,于是前来询问。
赵炎宗正要开口,却被谭铮拦住,说道:“牟夫人何以对战场将士这么有兴趣呢?”
牟夫人心中发怒,但是不露声色,反问道:“又不知谭大人在此所为何事呀?”
谭铮微微一笑,说道:“我现在正跟赵将军结为异姓兄弟,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赵夫人看一眼谭铮,又看一眼赵炎宗,忽然一笑,说道:“如此说来,祝贺两位!”说完之后,转过身去,悄然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