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茫地胡乱走着,秀眉上有淡淡焦躁,眼睛四下打量,琢磨着是否可有些机会。
“咕咕”虫吟延路响着,似乎小鬼一般缠身,可就不知在哪里发出,牟惜影心里嘀咕,不禁惧怕了几分,想她一个青春姑娘,独自行走,不免引得他人邪念。走着,又遮了自己半面脸,想来这艳丽脸蛋,平时争光不少,这时倒成了祸害。
正在她心悸之时,一座佛塔似凭空而出,变在了她眼前。牟惜影寻着塔身往下望去,确是一座佛寺。那佛寺半片门倒在地上,还有半片斜在一边。门里黑得无底,似有些鬼怪住在里面。牟惜影刚起的暂住念头顷刻被吓退了一半。但还是拗不过心里的焦急,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佛寺里并不似她想得那般黑如碳默,院里有些许的月光,虽不算亮堂,倒也看得见地上和四周的东西。
庙堂里积满了灰尘,佛像是斜着的,看起来已荒废许久。地上有几堆凌乱的干草,想来应该是路经此地的旅客留下的。牟惜影走进堂内,小心地四下打量一番,解了行李放在草上,她亦是坐了另一堆草。门窗上透着冷光,看着四下凄色,不禁寒冷。便想升堆火来取暖。
想起刚在院子里看见的一些干柴,她捋起袖子,走出门,捡了些看似中烧的抱了回去。
火光起了,她对着火堆坐了下来,随手从包裹中取了半块饼,细细吃着。心里想着:不知韩力现在怎么样了,乱世多舛,性命如同儿戏,怎的也叫人担忧。
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命不由己,爱恨又有何用,只是添了自己的心绪愁容。想着,清丽的脸连同整个魅力不减的身段一起失了方向。人何尝不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爱的人。只是现在看来,这一切都变得远了。
见柴快烧完,牟惜影又出去捡了些,拨弄了许久才睡了过去。第二天早上,为了防认出她,她在自己的头上包了块白色头巾,打扮也换作一套普通的妇人穿着,手里拎个竹篮,见了差人寻问,便回答说是来寻个亲戚。
她不久便离开了村子,继续向南走去。她自认为徐温在哪里,她便背着走就是了。
又走半天的路程,确实行得累了,牟惜影拎起袖口,擦了擦额头汗水,一路上没见着人家,四周又草木茂盛,不得不继续赶路。正当她欲起步时,两侧的山坡上跳下数个人来,个个手拿长刀,凶神恶煞。
牟惜影惊叫一声,转身欲跑,但在身后不知什么时候也出现了数名大汉。牟惜影退到路旁大树前,目中惊慌,手中死死的抱着包裹,若有可依靠的男子她定也是死死抱着。
“你们要做什么?”牟惜影惊慌地问道。
领头是个穿灰麻衣的高瘦男子,脸上被一层黑布蒙着,只露着两只眼睛,但这双眼睛却不似他身边的那些人凶横诡恶。相反倒有些友好恭敬的意思,他拱手一礼道:“姑娘莫怕,我等只劫个财,只要你留些值钱的东西便可以走了。”
“我…我没多少钱。”牟惜影暗想,若是钱财被劫了光,自己可不要饿死了。看这领头还好说些话,不如做些计较。
那头领微微感到意外,这么多年来,被打劫的人对他们都是惧怕之极,要多少他们就给多少,不想今天一个柔弱姑娘竟要和他讨价还价。当下挥起大刀,往下一掷,“锃”一声,半节刀都进了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