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乙鼎道:“我何尝不想杀之而后快。但是今日我若杀他,他日有谁还敢与我犬戎结盟?今日我不杀他,可以向天下昭示我的仁慈。待他日时机成熟,我欲踏平中原,开疆扩土之时,如果有一部分国家因为我的仁慈而愿意主动屈服,与我结盟,岂不妙哉?如此,我们便可各个击破,让南方中原各国分崩离析,我们也会少牺牲许多兵甲。我是万万不希望南方各国因听闻我之残忍和嗜杀,而精诚团结,众志成城,与我为敌的。今日我们虽然大败这幽王,然而,据我所知,南方中原各国均是兵强马壮,富庶寥廓。我们在此扎根未稳之时,仍旧需要谨慎行事。镐京地理位置显赫,我欲在此屯兵操练,等待时机,出兵中原,万不想中原人闻我之残忍,而自发结盟主动与我为难。想必今日我犬戎大军攻克镐京的消息,很快便会传遍中原。中原各国亦会对我之军威所慑,他们欲保全自己之安慰,是绝不敢轻举妄动的。我希望他们观望的时间越久越好,如此我便可充分准本他日便可一举攻克中原。今日纵然申侯杀我一万精兵,我亦愿留他性命,正是此理。“
“如若申侯回国,纠集人马,来镐京报仇,又当如何?“乙速孤六根继续发问。
“今日申侯已经臭名远扬,任他如何这般神通广大,料也绝无此种可能。“吴乙鼎沉着答道。
是夜,话说乌落兰颇多和吐罗且生擒了幽王姬宫湦和褒姒王后,回到镐京城内已是子时夜半,吴乙鼎早已歇息,无法当面请功。只得关将起来,吩咐左右好生伺候,严加看管。千万别让他们有机会寻短见,上吊自杀,他日变成了死尸,少领了许多赏钱封地和牛羊,更少了那加官进爵的大好机会。
乌落兰颇多和吐罗且二人着实是多虑了。
话说幽王和褒姒被软禁在紫兰宫的一间密室内,早已吓得站立不稳,心乱如麻,哪里还有心思寻死。
况且二人均是贪生怕死之辈,又何来勇气自己寻死。
幽王担心自己时日不多,已经惊恐得屎尿不能自己,还在捉摸着明日如何在犬戎首领面前求饶不死。
而褒姒也少了刚才在车碾里的凌厉,坐在卧榻旁只顾啼哭。
翌日,已近巳时,天空中仍见不到一丝阳光。镐京上空似乌云密布一般,黑压压笼罩万里天际,景象甚为诡异。
犬戎兵甲依旧在清理成堆的尸体,清洗被鲜血覆盖冰冻的道路。于城外深挖了无数壕沟,每个都十丈有余,将一车车无辜百姓妇孺的尸体埋起。
而对于己方的士兵尸体,他们则架起干柴,泼上油脂,焚烧干净。几万具尸体埋了七日,烧了七日,才处理停当。
还说翌日,吴乙鼎于岐殿内坐定,众将齐呼万岁之后,便见乌落兰颇多和吐罗且迫不及待地将幽王和褒姒二人押解入殿。
姬宫湦和褒姒跪在殿下,哆哆嗦嗦,不敢抬头,亦不敢发一语。
再细瞧二人,由于担惊受怕和连日来的惊慌逃亡,俱是神色黯然,憔悴至极。
吴乙鼎望着殿下跪着的幽王和褒姒。良久,故意问道:
“殿下所跪何人,姓甚名谁?“
幽王哪敢半点怠慢,立即回答,道:“哎…哎…启…启禀大王,殿下所跪姬宫湦。“答罢,转眼望着褒姒,示意她也赶紧回答,莫要怠慢了吴乙鼎。
褒姒故作镇定不语。
幽王怕惹怒了吴乙鼎,引起杀身之祸,赶紧用肘子轻击褒姒,又一次提醒她快快答话为好。
褒姒仍旧垂头不语,脸色十分难看。
幽王赶紧替褒姒答道:“我身边这位名为褒姒,是我的王后,哦,不不不,已经不是王后了,是我的妻子。她受了惊吓,所以不敢言语。”幽王此刻鼓起勇气,满脸堆笑的看了宝座上的吴乙鼎,旋即又将头深深低下,补充道:“嘿嘿,还…还请大王饶恕她的不敬。”
吴乙鼎见此情景,又一次,故意说道:
“让褒姒自己答话。”
哪想,褒姒突然从地上站起,指着宝座上的吴乙鼎大吼一声,道:“要杀便杀就是了,何来这许多羞辱,你身为堂堂男儿,尽是这般无聊至极。既已战胜,却如何要拿战败之人取乐耍弄。”说罢,愤怒的将脸扭到一边。
见此情境,幽王赶紧赔罪,道:“大王息怒,褒姒无礼,一时冲动,言语冲撞了大王,请宽恕她的鲁莽。”幽王言罢,使劲拽着褒姒衣角,示意她赶紧跪下求饶。
这一拽不要紧,褒姒反而更怒。
她手指幽王,双眼环睁,道:“你身为大周君王,那宝座上坐着的人应该是你。如今,让那野蛮人做了你的宝座,你却无半点愤怒和骨气,只顾求饶恕死,简直让天下人耻笑鄙视。”
褒姒岂不知幽王也是满心愤怒,但是无奈,本性驱使他的求生之心早已胜过荣辱。
然而,褒姒亦是个外强中干之辈,此一时愤怒指责,实在是觉得横竖都是死,不如博他一把,兴许敌人会念在自己有骨气,饶了自己一命,无非套路和幽王大相径庭罢了。褒姒内心奸诈,早已想好退路。心想,倘若此番表演之后,加使敌人仍要杀她,就顾不得许多颜面了,就真的要像幽王一样跪地磕头求饶了。而且,她知道自己还有一件宝贝没有使用,那就是自己的天资美貌。褒姒非常自信的知晓,自己的花容月貌极有可能为自己换的一条性命,甚至是新的荣华富贵。她心里像明镜似得,通晓男人的本性都是好色的,这宝座上方端坐之人,虽然摆出一副冷酷无情,泰然自若的样子,但是心肠中没准儿也隐藏着狂热的浴火,只是掩饰的更好罢了。那幽王昏聩无能,胆小懦弱,在这生死攸关之际,哪里像褒姒这般有如此多的心眼子。
褒姒果然是个聪明狡黠的女人。
再冷静聪明的吴乙鼎,终究是个男人,逃不过女人这一关。
俗话说万物相生必定相克,谈的大概也就是这个道理。此刻,吴乙鼎已经是个年方三十的男人,虽然身高八尺,生得浓眉大眼,俊俏标志,英毅非常,但是,为了完成内心图定中原的野心,一直以来,他从未碰过任何女儿身。
正常的犬戎男子,十六岁即可娶妻生子,繁衍后嗣。然而,他却一直鉴定的过着禁欲节制的生活。
部落其他长老也曾多次劝他挑选中意的女子,都被他干脆拒绝。
话说吴乙鼎自从八岁开始,每日刻苦坚持,从未间断。在管理部落,带兵打仗之余,就是勤于锻炼身体,精习武艺,研究召唤神兽玄物之术,苦于读书和思考,让自己变得冷静睿智。他的生活每时每刻都充满了斗志,充满了激情和雄心,每年每月都是积极向上毫不懈怠的。可是,这样的生活无疑是单调的。
正常的男儿身,每个人的心中都藏着对女人的深深渴望,只是有的热按捺不住,有的人藏得极为深刻,压抑的极为厉害而已。吴乙鼎无时无刻不在压抑着内心的这种正常的渴望的原始火种,从未轻易表露。
今日这褒姒的出现,似乎将吴乙鼎的这颗静静地原始火种轻轻吹动了一下。
此刻的褒姒虽然窘迫落寞,但是姿色难掩,活脱脱一副娇花欲语,脸衬朝霞,唇含碎玉模样。那俏丽脸庞上衬托着憔悴桃腮,更是让人万分怜惜疼爱。再看身段,腰肢袅娜,丰韵异常。真似海棠醉日,梨花带雨,不亚九天仙女下瑶池,月里嫦娥离玉阙。
吴乙鼎看在眼里,表面上装作无比平静的样子,其实心头的涟漪早已一朵一朵散开。他起身走下殿来。缓步来到褒姒面前,仔细打量褒姒,见其肌如瑞雪,脸似朝霞,樱桃小口,香脸桃腮,光莹娇媚,色色动人。见到犬戎首领正盯着自己仔细打量,褒姒继续假装愤怒状,其实她已经能够从眼睛的余光中看出吴乙鼎已经对自己的美貌产生了兴趣。
话分两头。纵然吴乙鼎如何聪明绝伦,他也是无论如何看不出褒姒假装愤怒的心计的。从古至今,女人的心思,有几个男人能够洞悉。然而,在吴乙鼎看来,褒姒的这种愤怒却让她平添了几分可爱和生动。
当着将士的面,吴乙鼎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更不能表露出自己对褒姒美色的喜爱的。于是,他假装戏谑的说道:“这位大周王后倒是有几分气节!”言罢,他望着两侧的兵甲,嘴角闪过一丝笑意。兵甲们也知趣的赔笑一番。
整个骊岐殿的气氛此刻稍微活泼了一些。
听到吴乙鼎的话,褒姒仍旧装作愤怒状,她知道自己的招数已经奏效,内心那块儿悬着的石头早已放下许多。
吴乙鼎转身望着幽王,语气一转,厉声问道:“姬宫湦,我且问你,你觉得本王坐在这骊岐殿的宝座上否合适啊?与你比之如何?”
幽王姬宫湦一听此话,头都不敢抬,立即答道:“合适,合适,甚为合适,大王您英明神武,威风八面,我与您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言罢,幽王忽然又觉得有什么地方没有表述清楚,慌忙补充道:“哦,哦,我是地上,您是天上。您是天上。”
听到此番答话,吴乙鼎脸上却闪过一丝不悦。
他继续厉声问道:“现如今,你已成为我的阶下囚,我再问你一遍,你是愿意苟且求生,还是愿意有尊严的求死?”
吴乙鼎变得更加严肃。
幽王姬宫湦一听此番问话,惊吓的又一次小便失禁,汩汩尿液将他跪的地方湿了足足一大片。
乙速孤六根起哄道:“快看,快看,这胆小如鼠的鸟皇帝又吓的湿了裤子。“朝堂两侧的犬戎兵甲也都将此景看在眼里,个个是哈哈哈哈狂笑不已。
就连一向谨慎冷静无比的吴乙鼎此刻也将脸扭到一侧,表情中充满了鄙视和不屑。
幽王姬宫湦哪里顾得了这许多嘲笑,立即声泪俱下,求饶道:“请大王看在我曾是一国之君的份儿上,放我一条生路吧。呜呜呜…呜呜呜…”
幽王此种不断的求饶之举,让吴乙鼎早已生出许多厌恶,杀他之心早已定下。遂厉声喝斥道:“你这无能之辈,今日倘若你不像我求饶,想一个真正的男人一样,铁骨铮铮,视死如归,我还会念在你曾是大周皇帝的份儿上,饶你不死。今日不想你竟这般贪生怕死,毫无任何尊严的求饶。我吴乙鼎此生最看不起你这种懦弱无能,毫无骨气之辈。既然你从未有过骨气,今日我就替你争取一回尊严和骨气,让你死在这华丽的骊岐殿上!“
吴乙鼎一出此言,幽王立即被吓得昏阙过去。
吴乙鼎命兵甲将一盆雪水朝着幽王的头泼将上去,幽王这才惊醒。
然而,幽王的第一反应却仍旧是求饶。褒姒此刻也早已吓得浑身哆嗦,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
随即,吴乙鼎大喝一声,道:“乌落兰颇多接剑。“忽然,疾风劲急,铮的一响。原来,吴乙鼎已将太阿剑连剑鞘一起飞出,只待乌落兰颇多接去,对幽王姬宫湦行刑。
乌落兰颇多应声接住飞过来的太阿剑,单膝跪地,道:“遵命,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