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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魔鬼“三兄弟”(4)

电报拍到最后,粟林诗兴大发,连作3首,其中一首写道:“敌仇终未报,此身弃野原。但愿生七度,执戈再当先。”3月21日,粟林率领剩余的350名日军,高喊“万岁”进行最后一次冲锋。直至第二天,这股日军方全军覆没。

硫磺岛的战斗持续近一个月,美军兵力尽管占有绝对的优势,仍伤亡3万多人,飞机损失60多架,坦克300多辆。

日本所谓的本土保卫圈被打破,4月4日,内外交困的小矶国昭内阁向天皇提出辞职。4月7日,年近80的铃木贯太郎海军大将出任新首相。他清楚知道,日本无力挽回败局,但他不敢公开宣称失败。因为军部的东条英机和陆相阿南等人一直坚持把圣战进行到底。所以他在组阁后发表讲话表示:“我将站在一亿国民的最前面,如果光荣牺牲,确信诸国民必能踏着我的尸体,为打开国运迈进。”

铃木上台的时候,冲绳战斗已经打响了。1945年4月1日,美军开始攻打冲绳群岛。经过激烈的拼杀,美军于6月25日完全取得胜利。在战斗中,日本又一次运用最卑鄙的自杀攻击战术,用自杀艇、自杀飞机大量打击美军。许多日本中学生高唱着“在天空中捐躯、在海洋里玉碎,帝国青年最光荣”的丧歌,奋不顾身地向美军的军舰、坦克扑去,给美军造成了严重的损失。在战争高潮时,一些日本妇女也投入战斗。另外,由17岁至40岁的男子,还有一些男女中学生组成的义勇队,参加了战斗以及通讯、卫生、后勤等各项工作,数万名日本平民卷入到战斗中,支持日军作战。

据战后的统计,日军死亡约9万人,象征日本民族之魂的“大和”号军舰被击沉,这艘军舰长263米,排水量6万多吨,发射的炮弹每枚重1吨半,舷侧钢甲厚半米,被称为“永不沉没的大和”。美军出动近200架飞机,经过三波攻击,轰炸了3个小时,才把这艘军舰炸沉。在攻占冲绳的战斗中,美军损失近5万人,美军舰沉没36艘,伤368艘,司令官巴克纳中将阵亡。

面对日军疯狂的抵抗,美国人愤怒了,于是,空军向美国总统罗斯福发电报,请求对日本开展“无限制轰炸”,也就是说,轰炸目标不再局限于日本的工厂等军用设施。因为日本的工厂比较分散,轰炸效果很不理想,而日本是个多地震的国家,民居多用木头和竹子等轻巧的易燃物质建成,燃烧弹很容易发挥威力。特别是日本在对重庆等中国城市的轰炸中,大量使用了燃烧弹,早已公然践踏国际法,应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罗斯福同意了空军的这种建议。

1945年3月,334架B-29轰炸机冒着凶猛的防空炮火,低空飞临东京上空。午夜时分,它们到达拥有大量竹木房屋、人口稠密的东京心脏地区。零时左右,2,000吨燃烧弹呼啸而下,每架飞机都是一条流动的火线,东京很快变成了火海。

据悉,最后一批返航的机组人员竟能闻到烧焦的人肉味,有人禁不住呕吐起来。

在空袭中,有9架B-29轰炸机被击落,有5架被迫降在海面上,42架负伤返回。东京市区约有41平方公里的土地被烧成废墟,22个工业目标被焚毁,26万幢建筑物被烧毁,100万人无家可归,近9万人被烧死,10万多人烧成重伤。在日本国内,空袭之后人们见面寒暄的第一句话便是:“还没有被烧坏吧?”

继东京之后,名古屋、大阪、横滨、神户等城市也相继变为火城,美军不再分军用和民用目标,一概把它变成焦土。以前,美国多次真诚地反对屠杀平民,但在1945年,很多美国人都认为,对日本不能讲人道,他们偷袭珍珠港,制造了一个又一个暴行,落在他们头上的炸弹是他们应该得到的结局。《时代》杂志甚至宣称:“要把日本的城市像秋天的落叶那样烧掉。”一位牧师在《纽约时报》上说:“上帝给了我们武器,我们就用吧。”

从6月份开始,对日本的空袭进一步加剧,日本的一些中小城市也遭到燃烧弹的袭击。至7月份,空袭更是达到了高潮。持续不断的空袭把日本支撑战争和生存的根基完全破坏了。

尽管败局已定,但狂热的军国分子不甘心失败。他们准备把全体日本国民都推向绝路,不断叫嚣进行本土决战,希望以流血震惊美国,争取在有利的条件下结束战争,决不可无条件投降。从1945年春天开始,日本就进行军事动员,降低征兵年龄,扩大征兵范围,并从占领的中国、朝鲜等地向本土调兵。到了7月,全国已经实行了三次动员。日军人数已经达到了720万,比上一年增加了一倍,飞机也达到了7,000架。

日本实行决战的指导思想,就是要在海上、空中和陆上都实施不断的特攻作战。所谓特攻作战,就是用自杀的方式消耗敌军的力量。用神风突击队去炸毁美国的舰艇,用士兵的血肉之躯去炸毁坦克。

6月6日,日本召开最高战争指导会议,提出了今后实行的战争指导基本大纲。大纲确定的方针是:以誓死尽忠的信念为动力,借助地利人和的优势,坚决把战争进行到底,以维护国体,保卫皇土,确保民族将来发展的根基。大纲提出,在国内方面,为适应举国一致的皇土决战,应健全贯彻国民战争精神的各种体制。其中,尤应以组织国民义勇队为核心,以便更加巩固全体国民的团结,充实国家物质力量,特别是确保粮食及特种武器的生产,以此作为国家各项政策的重点。

梅津参谋长在发言中充满信心地说:“本土作战与冲绳、硫黄、塞班等孤岛作战根本不同,特别是能对敌军的登陆地点,机动地集中全部兵力,以巨大的纵深兵力进行持续强攻。而且能够得到地利和全国国民无比忠诚的协助,这是本土决战必胜的基础。也就是说,过去在孤岛及远洋作战,我军孤立无援,只能以当地兵力承当全部敌军的集中攻击。而在本土作战,这种情况将会完全改变。一旦我军对登陆部队发动攻势,则将贯彻不成功便成仁的信念,发挥帝国陆军的传统精华,我们确信是必胜的。而且,我军独特的空中及水上特攻战术,自莱特岛战役以来,曾给予敌人以沉重打击,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和体会,用于本土作战,必将取得更大战果。”

6月7日,日本召开内阁会议,通过了由日本政府和日军大本营所采纳的“基本大纲”。铃木宣布,要有信心和敌人作战,直到敌人失去战斗意志为止,并要求内阁成员以高度的责任感,抱着杀身成仁的态度来实现这一基本大纲。

种种迹象表明,日本这个恶兽,是不会放下屠刀的。美军认识到,除了进攻日本本土,没有更好的办法来结束这场战争。尽管美军在太平洋战场上采取越岛战术,不断取得胜利,但美军同时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所以,在雅尔塔会议上,罗斯福向斯大林提出,希望苏联出兵,以减轻美军的压力。在美军内部,对苏联出兵是有争议的。多数海军和空军官员反对苏联参战,因为这样会大大加强苏军在远东的影响。他们也反对直接进攻日本本土,主张通过封锁和常规轰炸结束战争。作战部长欧内斯特·金海军上将强调说:“不论苏联参战的愿望如何,苏联是靠不住的,美国不应请求苏联参战。尽管击败日本的代价可能是巨大的,但美国能够单独完成。”以格鲁为代表的一批国务院官员,主张修改无条件投降原则,以政治手段解决日本投降问题,重申苏联参战的条件。

由于军方和国务院在远东战略上存在分歧,杜鲁门在6月18日召开会议,讨论结束远东战争的计划。这个计划的设想是:加强海上和空中的封锁,加强对日本的空中密集轰炸;预定于1945年11月1日以76万人的总兵力进攻九州,1946年春攻击本州,1946年秋结束战争,为此需动用500万军队,并鼓励苏联进攻中国东北。会上还讨论了是否可以通过常规武器进行封锁和轰炸打败日本,陆军参谋长马歇尔指出,这是不可能的。纳粹德国受到那样猛烈的轰炸,一直没有停战。直到盟军攻入和占领了德国本土之后,德国才停战。另外,日本的工业和德国相比比较分散,轰炸更为困难,日本的防空力量很强,这会给美国飞行员造成重大伤亡。

正当与会者收起文件,正准备离席时,杜鲁门注意到陆军部长助理麦克洛伊一直沉默不语,便让他谈谈看法。麦克洛伊征得史汀生同意后,便说:“那好,我确实认为还有一个选择,而且我认为这是一个值得探索的选择。除了常规进攻和登陆,我们还可以谋求其他方式结束战争。”接着,麦克洛伊谈到修改无条件投降原则和原子弹问题。他指出使用原子弹前应警告日本,这样可以使美国获得道义上的优势。但会场上有人提出,假如警告之后,原子弹不爆炸怎么办?这对美国的声誉会产生何种影响?反对意见越来越强烈,杜鲁门请麦克洛伊对最后通牒这个问题再考虑一下,至于原子弹,现在还是不公开提为好。

7月2日,陆军部长史汀生在前两周讨论的基础上给总统写了一份备忘录,全面探讨了政治解决日本问题的方法。备忘录认为,进攻日本本土的战争将会十分惨烈,远远超过对德战争。因此,建议在进攻日本本土之前发出警告,力争以最小的代价结束战争。应由美苏英中四国对日本发出警告,要求日本投降并允许盟军占领,并使日本彻底非军国主义化。只要不威胁战后和平,允许日本发展经济,可以不取消天皇制。

这份备忘录构成了波茨坦会议的基调。7月17日至8月2日,苏美英三国在德国柏林郊外波茨坦举行会议。除了处理德国和欧洲的一些问题外,会议还讨论了日本问题,并通过《波茨坦公告》,要求日本政府立即宣布所有武装部队无条件投降。由于苏联当时还没有对日宣战,这个公告以美、英、中三国名义对外公布。

7月27日上午6时,东京的“海外放送受信局”收听到了《波茨坦公告》。在东京政府看来,这项公告中,盟国的立场与以前相比有些松动。苏联没有签署公告,似乎仍保持着中立的立场;同时,盟国放弃以前绝对无条件投降的主张,转而提出了同日本建立和平的八项特殊条件。下午,日本政府召开内阁会议,讨论是否在日本国内发表《波茨坦公告》,争论相当激烈。

最使大臣们感到不安的是通牒中没提到天皇,但也许这是在暗示天皇的地位将维持不变。投降是很可怕的,但这次公告只是要求日本所有武装力量无条件投降,而不是像1943年开罗宣言那样,要求日本国投降。更令人振奋的是,苏联人没在公告上签字,这意味着苏联仍保持中立的地位,可以从新开始谈判。最后,主战派和主和派达成了一致意见,暂时不对公告发表评论,等待苏联对天皇的调停要求作出答复。但对公告,决定予以发表,至于公告中一些可能挫伤国民战斗意志的词句(如允许军队解甲归田和无意奴役日本民族等条款),则予以删除。另外,各报刊登时要用小号字体印刷。

第二天清晨,遵照内阁的方针,各报发表了有关消息,没有刊载社论。但《每日新闻》用大字标题宣称,这个公告是十分可笑的;《朝日新闻》刊登了首相对记者的讲话,铃木贯太郎表示:“除了完全不予理睬这个《公告》,并坚决把战争进行到胜利结束,并没有其他道路可走。”

从7月27日到8月1日,美国每天都出动飞机在日本各城市上空散发波茨坦公告和传单。传单警告说,如果不接受波茨坦公告,他们将会受到更猛烈的空中轰炸。每次传单散发之后,紧接着就是一次普通炸弹的猛烈轰炸。日本政府对此无动于衷。

杜鲁门和军方已经认识到,要使日本接受公告的要求,必须用猛烈的打击来证明美国有能力摧毁日本帝国,原子弹就是最佳的武器,能以极小的代价来结束这场战争。

No.2 神秘的509混合大队

马里亚纳群岛位于西太平洋,它是由星星点点的列岛组成的,其中有一个叫做提尼安的岛屿,名字虽然不为许多人知道,但它当时已成为美军在太平洋最大的空军基地。基地有西、北、南3个机场,各种设施十分齐全。美军轰炸日本的飞机有相当一部分是由美国大陆转场至提尼安岛,然后由提尼安岛飞向日本的。有时候,近1,000架的B-29大型轰炸机以仅仅15秒的间隔,从60条跑道上起飞,去轰炸数千海里之外的日本城市。这些战略轰炸机往往施行一种称作“地毯式”的轰炸方法,日夜不停地对日本的目标进行轮番轰炸。每当飞机临近时,东京的防空警报就尖利地呼叫着,一时间,8,000米的高空中,数百架美国飞机扔下重达7吨的炸弹,或者抛下250公斤重的一颗颗燃烧弹。驾驶员透过飞机的舷窗,可以看到爆炸和爆炸后的废墟,以及浓烟和浓烟下的火海。自然,京城皇宫不见得比民居好多少,同样被炸得七零八落,天皇也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躲进地下防空掩体。

当然,美国的轰炸机群并不一定都能安全归来,日本的防空炮火非常猛烈,有时还出动飞机进行拦截,因此,空战伤亡相当惨重。有些美军飞机直接被炮火击中,有些虽然带伤脱逃但却在往返途中坠毁。至于在机场起降时失事,更是经常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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