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府庆贺小孙女满月,在王府花厅里摆了宴席,邀请了许多亲朋好友前来做客。溪月的父母和姐姐、姐夫也从钱塘赶来。齐王府的常客郗子祈夫妇、谢惠芝夫妇、卫玠夫妇等人一同前来道贺。凤藻作为齐王府未来的三儿媳,也跟着二哥二嫂到齐王府来。众人在花厅里坐了,其乐融融。
溪月本在竹雨斋哄孩子睡觉,长公主命人让她抱着孩子去花厅,说是众人都想看看孩子。溪月犹豫片刻,只得吩咐奶娘和婢女将孩子穿戴一新,抱着到花厅去。女人们看到孩子,纷纷围过去看。孩子长得十分可爱,众人不住的称赞。
惠芝抱着孩子,向溪月笑道:“这孩子长的可真像你,尤其是眼睛,水灵灵的,一看就是美人胚子。嗯,鼻子有点像你夫君。你可别忘了那时说过的话,咱们两家要订娃娃亲。”她给孩子的见面礼是一对小金镯,塞在孩子的襁褓里。
“孩子起了名字没有?”卫玠夫人笑问。溪月道:“还没有正式起名,只取了个小名叫月牙儿。”“月牙儿,好名字。这孩子面如新月,名字取的十分贴切。”卫玠夫人赞叹的说。溪月和宇文长风对视一眼,夫妻俩均有些笑意。
凤藻见众人说的起劲,也凑过去要抱孩子。溪月把怀里的孩子抱给她,谁知她竟踉跄了一下没有接住,孩子眼看就要落在地上,好在菊夫人手快,及时的接住了孩子。菊夫人把孩子交给溪月,凤藻被晾在一旁,满腹的委屈。见宇文逸风愤恨的看了自己一眼,凤藻差点要哭出来。颖夫人见场面要僵住,忙打圆场道:“磕磕碰碰,平平安安。大家都别站着了,入席吧。”众人这才三三两两坐下。长公主摇摇头,叹了口气。
宴席散后,凤藻和郗子祈夫妇一同坐马车回郗府。郗子祈道:“妹妹,你今天怎么那么不小心,差点摔了人家的孩子。”凤藻委屈万分:“哪里是我不小心,我刚要上前去抱孩子,有人在我脚下一绊,我才没站稳。”郗子祈叹了口气:“你还没嫁过去,就差点惹了麻烦。真要出了事,宇文家的人不迁怒你才怪。”
萧氏看了凤藻一眼,向丈夫道:“好了好了,凤藻妹妹心里也不好过,你就不要再责备她。”郗子祈当然知道凤藻心里不好受,可是他也看到了宇文逸风看凤藻那深恶痛绝的眼神,暗自替妹妹的未来担忧。尚未嫁到夫家,就已经遭到对方的讨厌,她吃苦的日子还在后头。郗子祈忽然有点后悔,觉得自己那时不该极力促成这门婚事,只怕自己一时的好心反而是办了坏事。
很快,三个多月过去了。入秋之后,天气转冷,孩子适应不了季节交替时的多变的天气,生起病来。这一日,宇文长风回到府中时已经天黑,刚转进竹雨斋,就看到小蝶匆匆往内室里去。“小蝶,慌慌张张的做什么?”宇文长风问了她一句。
小蝶见是他回来了,停住脚步,脸上带着一丝焦急:“公子,你可算回来了。少夫人正要差人去找你呢,小小姐病得比昨天还重,一直发热咳嗽,大夫看后,说是要出疹子。”“啊!”宇文长风心里一急,掀开水晶帘,快步走进内室。溪月正跪坐在孩子的摇篮边,轻拍着孩子小小的身子。
一转眼看到丈夫进来,溪月的眼中有了一丝泪光:“月牙儿有点发烧了。”她无助的看着他。他看了孩子一眼,见她小脸微红,像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心里也是疼的一紧,温和的问:“大夫怎么说?”“大夫说,孩子太小,脉象不准,看这样子像是要出疹子,让我们好生看护,不要让病情加重,一旦转成肺病就不好医治了。”溪月哽咽着说出这些话,显然心里担心的不得了。
宇文长风搂了她一下,劝慰道:“你别太担心,咱们的女儿福大命大,一定会平安无事。母亲派来的李嫂能干心细,让她帮着照看一会儿,你去喝点粥。”溪月摇摇头:“我喝不下,我要看着月牙儿。你累了的话,先去休息会儿吧。”她看着丈夫的脸,他的脸上有疲倦之意。宇文长风理了理溪月的秀发:“我不累,我陪着你。”他低头看着摇篮里的孩子,心中也担忧不已。
到了夜间,孩子果然出了疹子,小小的脸上起了许多红点。大概是觉得痒痒,孩子用小手不停地抓脸,溪月见此情形,心疼的直掉眼泪,把孩子抱在怀里,轻柔的握着她的小手,不让她继续抓脸。李嫂端来药,让溪月喂给孩子喝下去。溪月道:“这么小的孩子,她能喝得下这药吗?”李嫂道:“不喝也得喝呀,小小姐出疹子这是肺热,必须喝药才能压制。”
两人往孩子嘴里喂药,孩子根本喝不下去,李嫂轻轻捏了下孩子的小鼻子,孩子这才张开了嘴,药汁得以灌到她嘴里。药太苦,孩子喝了以后大声哭起来,溪月只得抱着她不停的哄她。她到底不会带孩子,孩子哭得越来越厉害。李嫂从她手里接过孩子,轻轻的摇晃了几下,孩子的哭声渐渐小了,终于睡着。溪月这才松了口气。
“少夫人,你先去睡吧。小小姐有奴婢看着就行。”李嫂见溪月一脸倦容,劝她去休息。溪月仍是摇头,李嫂道:“长公主吩咐过了,让奴婢尽心看护小小姐,少夫人还是多去照顾公子吧。”溪月这才想起来,宇文长风和她一样,一晚上什么也没吃,忙吩咐妩儿去热一碗桂花燕窝粥。李嫂把孩子抱到另一室,放到床上,静静的守护在孩子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