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时候,我们通常都会急于找出毛病,而且几乎总会得到这样自以为是的回答:“他不喜欢我的想法。”或“喔,天啊!他已经决定要拒绝我的要求了!”其实我们大可不必如此悲观地下结论,而应该回想整个谈话的过程,仔细找出对方开始显现不合作态度的原因。有时我们实在很难相信自己竟会是那么不讲理性地受一些小缺失的影响,实际上,注意的人能够从鸡蛋里挑出骨头,看见任何瑕疵。他会注意到对方将手臂交叉起来,是在某一段陈述、某一句话或某个表情、态度时出现的动作。如此,他很容易便可以避免掉这层障碍,而重新使对方恢复到原先的合作态度。当然,我们最好还是事先预防,不要让任何这种由合作转为不合作的情况发生。我们可以借由观察对方的动作来推敲他的反应,在他发出第一个不表同意的讯号时,便重新评估自己的言行。下面是几个我们该注意到的,表示愿意合作的姿势:
坐在椅子边上。若这个动作和其他一些表示感兴趣的姿势一起出现的话,则无疑地这是一种愿意合作的讯号。举例来说,当推销员把东西卖掉时,他与对方签约的姿势往往是大半个身子不在椅子上,全身重量都移到椅子前端,显出极为热切的样子。
手放在脸颊边。这个姿势代表的意义很多,从表示无聊到评估对方,都是采用这种姿势。由于评估之后他或许会对你有好感,因此这也可以被看作是一种表示某种程度合作的姿势。如果十个人都坐在椅子上,腿都翘起来,其中五个人手挨着面颊,通常多数人都会认为那些手挨着面颊的人是比较愿意合作的。
外套不扣扣子。这样的姿势不仅表示对方已敞开胸怀愿意接纳你和你的点子,而且他正注意倾听你的陈述。
以官衔称呼。这表示对方对于你所说的很感兴趣,有合作的可能。他并没有拒绝你。
8.挫折的姿态
如果你打开电视看橄榄球赛,经常会看到一些很熟悉的镜头。譬如说,后卫闪过人,一个妙传给前面的队友,结果他那队友失误了,球落入了敌队脚下,错失了大好良机。这时,那个失误的球员最常出现的情绪化反应就是跺脚、踢地、拉扯自己的头盔,然后对着天空咒骂两句。若是棒球赛中失误的球员,则他常会脱下帽子来,用手把头发往后一掠,抓抓后脑勺,然后踢起尘土(或任何脚边可踢的东西)。
那些急于做成生意,全力向顾客保证货物已如期交运(“出手了”)的贸易商也常会出现这种抓头发、搔后脑袋的动作。如果他是在打电话,他的另一只手常会不自觉地玩弄着一支铅笔,甚至把它折断了。
呼吸急促。有些动作和声音常会一起出现。牛一生气就会呼噜地大声从鼻孔里喷气。人一紧张也会变得呼吸急促,弄得空气从鼻孔中咻咻作响地进出,颇像牛在喘大气。在悲伤的场合中,感情激动的人常会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地吐出去,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呼吸声在表达焦虑或讨厌的讯息中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譬如说海伦刚被老板叫去办公室挨了一顿官腔,责怪她屡次犯错,提高客人收费。海伦的顶头上司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我警告过你多少次,别再犯这种错误了!”海伦于是解释说她承认自己的计算能力不佳,若有部计算机,一切会顺利得多。但她的老板却将这种建议看成是对他这个人小气的变相讽刺,于是呼吸愈来愈急促。这种急促的呼吸声正在对海伦显示一个讯息:“我真的要发火了!”如果海伦机警的话,她就该在老板开口前赶紧闭上尊口。她再说下去,得到的回答八成是:“现在,你给我听着,我们是在讨论你的工作,可不是要你来干涉我管理公司的办法!”咱们大多数人这辈子大概或多或少地会遇到过这种困窘的情况。幸好,我们可以靠着注意对方的呼吸声而及早提高警觉,紧急刹车,以避免雷霆大怒。
“嗤!”这个声音常被用来表示谴责或厌恶。马歇洛·马斯楚安尼在电影《意大利式离婚》中,和太太吵架时便是以“嗤!”表示他的厌恶和无奈。这个字若在叙利亚人中可是很容易遭误会的,因为在他们的语言中,这个音是表示“不”,是日常生活中经常用到的字眼。当然,有时一个人刚吃完一顿大餐,正龇牙咧嘴想把牙缝弄干净时,你也会听到他发出这种声音。
注意这种“嗤!”声。若你的生意对手、配偶或朋友发出这种声音的话,你要当心点,不会有好事的。除非他是刚吃了一顿大餐,否则你最好赶紧注意是什么惹恼了他,特别是当你发觉他是有意发出这种声音时,尤其不可掉以轻心。
一个交叉着双手十指的人,说话很难打动别人。有时,当一个人十指交叉时,不论手是放在桌上或腿上,他常会将两个大拇指互相摩擦或互绕着十指交叉紧握小圈子。我们相信这种姿势是一种寻求保证的表示。这种姿态代表一种不确实,在做最后决定前需要对方再次提出保证的讯号。
双掌交握是一种和十指交叉相对的姿势。讨论会中众人注目的焦点人物常采取这种姿势,当有人要求他回答一连串棘手的问题时,他尤其会采取这种姿势。在加利福尼亚州的一场竞选活动中,选票器突然故障出,负责人在向选民们解释这次的故障时,被拍下了照片,他当时正是采取双掌交握的姿势。
双手紧绞在一起的人常是精神紧张而难以接近的,遇到这种人应该设法使他放松。使他放松有一种颇有效的小技巧,便是在谈话时略微倾身向着他。例如在一个上司和下属的谈话中,下属常会对上司的态度心存疑虑。只要那顶头上司坐在大桌子后面,从眼镜片儿上看人,那可怜的小伙计必定会绞紧了双手。但是,只要那上司走到桌子前,靠属下坐的地方,略微倾身向他表示信任,那下属的一双手便会立刻分开,表现出一种自信的态度。
握拳的姿势。一篇名叫“拳头”的报告中指出,这种握拳姿势常在双方都无意识的情况下传递了讯息。其中举例说,一个人只要握紧了拳头来加强自己的语气,便能够影响对方的反应。有时人们也许并不在乎别人看见自己双手握拳,但通常他们都会下意识地把握拳的双手插在口袋中,藏在交臂的腋下或放在背后。握拳基本上是一种暴力的姿态。因此通常很少看见妇女在谈话中采用这种姿势。
在《人类与动物的情绪表现》一书中指出,握拳的姿势代表一种决心、愤怒,也可能是种含有敌意的行动。更进一步地,当注意到一个人握紧拳头时会在他周围引起连锁反应,使对手亦握紧拳头,这种情形发生在一场激烈的争吵中时,当然会引来一场真正拳头相向的肉搏战了。
原始民族常以握拳表示挑战,而美洲印第安人在战舞中也多握拳。人们以握拳来强调加重自己的立场,有时这种姿势还会转为敲击桌子或其他身体上的动作。现在这种姿势已被广泛地运用于政界以表示一种确定的言词。
竖起食指。正如牙买加的格言所说:“竖起的指头从不说看这里,而是说看那边。”
多数的时候,我们都不喜欢任何人拿指头直指着我们。尤其如果是在军训课时更是讨厌教官拿你当傻瓜似地伸手指着你问道:“明白我的意思吗?”在激烈的争辩中,人们用手直指对方的情形更是屡见不鲜。有些人更惯于使用眼镜来加强他那伸出的手指手势,以表示申斥、警告或加强语气。由于处于困窘之境的人通常都比较难以和他人合作,因此,除非对方已明显表示出敌意或拒绝,否则最好不要以手指指人以免陷对方于困窘之境。通常除非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否则最好不要采取这种姿态。不用这种姿势你仍然可以有效地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且可以避免引起对方的困窘难过。
当一个人手指一群人时,差不多每个人都会认为他指的是自己隔壁的人而不是他自己。在家庭中,如果父母责骂子女时采用这种姿势,则子女们也会如法炮制指着小宠物或娃娃破口大骂——标准的身教胜于言教的例子。
任何养过小宠物的人都知道这种以手指直指的手势在命令或指示动物的行为上有多大的效力。虽然有些动物能听懂简单的字句,但手势和姿态却能更有效地传达你的指示。
手放在颈背上这种姿势,称之为“防卫式的攻击姿势”。《新科学》中说:“在需要防卫的情况下,人们的手常不自觉地放到脑后去。但在防卫性的攻击姿势中,他们伪装是在防卫,但手却是放在颈后而非脑后。”女人尤其擅用这种伪装,她们伸手向后,撩起头发,而且还相信自己这种动作是因为“他老是碰我的头发。”当我们说:“那人简直是叫人颈背发酸”,大约正是在说明这个姿势的真正含义。六岁以下的小孩不懂得使用这种姿势来掩饰他们的侵犯意图。在这个年龄的团体中,小孩们就直截了当地举起手来一把抓住对方的头,整个手掌到对方小孩的脸上乱抓一把,手指有时弯曲但并不紧握,然后他的对手就被击败了。
下次你开车时注意看后照镜,或许便会有机会看到这种手放在颈背上的姿势。当你超车到另一辆车前,而且很快地转入他面前的车道中,被你超车的那位驾驶员就会出现一种仿佛“后领子上很热”(怒不可遏)的姿势。这种感觉很快就变成了颈背发酸的感觉。体育活动中的运动员或经理人在第一局结束时,脱下帽子或头盔便常出现这种姿势,有时当他情绪更激动时,甚或会愤怒地将帽子或头盔摔在地上。
踢地或任何幻想的对象。当你觉得生气、受挫、或困扰的时候,是不是会有想去踢门的那股冲动?我相信你多半是踢过的。你曾否轻踢着土地以无声表达你的需要?你曾否已经举足准备用力踢一样东西,然后又收了回来没踢?这些都是很平常的动作。但是有另外一种轻踢地面的姿势与代表生气厌恶的轻踢是不同的,有些人在考虑一件事情时,常会轻踢着地面,就像我们说的:“想把事情踢皮球似地踢掉!”
“鼻孔朝天”似乎在世界各地都是用来形容一种不高兴或拒绝的姿态。即使连小婴孩也知道要别过脸去以表示拒绝他不喜欢的食物,而且他们会尽量把头向后仰,以致鼻孔朝天似乎在躲避那种他所讨厌的味道。伴随着这个动作出现的常是一种被形容为“从鼻孔下面看人”的低垂眼神。
9.充满信心的姿态
信心可使人产生自制,反过来说,自制也可使人产生信心。
有信心的人说话时并不喜欢遮嘴掩鼻及搔头等手挨脸的动作,因此在判断出有信心动作时,必须注意与感觉正好相反的怀疑或否定的姿态是否出现。有成就及有目标的人往往摆出一副骄傲、挺立的姿态,这也是一种信心十足的表示。因而我们常劝年轻人抬头挺胸站直,这不仅对身体有益,而且也无言地传达了自信心。我们有一位同事道行更高,他宣称仅仅以挺胸及挺直腰杆的动作,即可使自己由沮丧的感觉转变成充满决心。有信心的人时常正视对方,而且正视的时间也较长,而缺乏信心或鬼鬼祟祟的人则往往相反。有信心的人眨眼的次数也较少,因此看起来似乎是较好的听众。传达信心的姿态如下:
尖塔的姿势。这是把两手指尖合起来,形成一种“教堂尖塔”的手势。这是一种有信心的动作,有时也是种装模作样、主教式的、自大或骄傲的动作。它即时传达出其人对自己所说的一切十分肯定。
尖塔姿势有公开与隐蔽的形式。(及164)即两种不同的尖塔姿势。一般妇女常用隐蔽的形式,即一种低姿态的尖塔动作,她们在坐着时把手搁在膝上,职员、律师、学院院士等处理行政业务的人。往往摆出尖塔的姿势。而且根据的资料统计,自视愈高的人,尖塔姿势的位置也愈高。有时甚至齐眉,从手缝中看人。这是上司与属下关系间一种十分普遍的姿势。
另一种较优雅的尖塔姿势是两手掌合,以肘为其尖塔姿势的两手紧合,以肘为其尖塔姿势的基点。这是表现信心的一个普遍的姿势。
权威的姿势。两手在背后相握,下巴抬起。这种姿势常常可以看到,好比巡逻的警员、检查行李的海关、对下属说明公司重要市场方案的上司。许多当过兵的人可能回想起第一次看到上司的情况。他把双手搁在背后,昂起下巴,摆出一副墨索里尼的姿态,趾高气昂地在新兵面前晃来晃去,绝对不会有人对他的指挥地位有所怀疑。如果把这些姿势换成语言来表达,等于是说:“我知道你们之中不乏资质优异的大学毕业生,不过我的臂上有几条杠,所以我是上司。”
父母都告诫他们的女孩子不要把双手放在背后,因为胸部挺出会引人遐思,并且告诫男孩摆出这种姿势时,下巴必须要收低,否则会显得太没礼貌。
姿势可表明领域权、支配或统御。在《裸猿与人类的动物园》一书中,解释雄性的动物宣布其领域权时,往往以小便或大便来表示其范围。我们本身的观察亦显示出,把一只脚伸出椅把,拉出抽屉把脚搁在上面,或是把一只脚或两脚放在桌上或椅子上之类的行为,皆为表示领域权的一种姿势。
每个人在看完老式家庭的相片簿时,可能常会发现主人靠着汽车的照片。时至今日,仍有许多人在拍照或在谈到他们的财产时会抚摸或倚在自己的汽车上,同时他们也发现要在离开时不多看汽车几眼有多困难。同样地,在社交的场合中你可轻易地在人群中看出那些结婚多年的夫妇,他们十分了解彼此吸引对方的地方,而对大家显示出一种非言辞的拥有权的姿态,例如搂住对方的腰,手牵着手,或以一些别的触摸方式来表达为其所有。
有时人们也会伸展自己的领域权,即把各种私人的东西——外套、皮包、书、报纸等放在能想占据的空间里,希望不会被他人侵占。做学生的在图书馆看书时,常把自己的东西散放在四周,希望别人不要靠近。看电影的人,看见有空位子时,把外套放在前面的椅子上,以免别人坐去挡住了视线。还有,人们在进入电梯时,会象职业拳击手一样分别站在不同的角落,也是出自同样的心理。
抬高自己。这也是传达统御或支配权利的方式。在很早以前,众神皆住在高处,如非海拉或是奥林匹斯山上。法官也都坐在高位上,因为在判决法律下,他是权威与审判的象征。最高统治阶级被称为陛下,以我们今天的话来说就是“仰望他”,“高高在上”,或“贵族地位”的意思。
无论在何时你若想传达对某人的支配或统御,只要在坐下来时身体比他高,或让他坐着你站着就可以了。就是不懂得非言辞传达的人,也会立即感觉到你在“向下对他说话”。不过,一旦你消除这种假装的高位而接受他,或许他会在提到你时说“他和我平起平坐”。避免在谈判中抬高自己或以别的方式在自己与对立者之间树立藩篱,更重要的是应该消除藩篱,与那些意见不合的人更为接近。只有这样才能达成一种互惠互利的谈判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