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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古堡之夜

米勒叹息着说:“天星城里危险重重,如果大家想活命,只有寻求庇护。”他想了想:“第一处,那就是天星城主府,想来天星城主手下不会缺少高阶的轴师;第二处,就是飞沙堡,只是它远在阿曼达山之后,我们活着到达的机会不多;第三处,就是失败者大教堂。疯子国王格瑞森虽然一天中有半天是疯的,可是他心地很好,他有能力保护我们。”

安东尼听到格瑞森这个名字就来气,他觉得格瑞森欺骗了自己,“哼!我都不是轴师,根本就不应该卷进你们的事情里。抱歉,告辞!”说完气乎乎的走出雪松公园。

下午时公,塞琳娜公主坐在城主府里,优雅的举起一杯咖啡,放在嘴边抿了一下。在公主对面,坐着一个长着两撇小胡子、一双小眼睛滴溜溜转着的男子——他就是天星城主布鲁斯·布莱恩。

布鲁斯盯着美丽的公主,脸上的表情非常紧张,“是的,你离开雪松公园之后,那里发生了轴师之间的争斗。不过霍夫曼大师曾经立下规矩,通常轴师不能介入普通人之间的争斗,我们这些普通人也不能管轴师之间的事情。”

公主把咖啡杯放在桌子上,沉默了好一会儿,“这就是霍夫曼的想法,轴师是超然于普通人之上的存在。哈!”她冷笑一声,表示对这个想法的不屑。

“还有,你看中的那个青年——”布鲁斯为难的说:“他把你写的推荐信撕了。”

塞琳娜公主不由大怒:“你说什么?”

布鲁斯有些胆怯的缩了下脖子,“总之他不会来找我的。”

公主的声音明显变得尖锐,“他就是个乡下小子,看上去呆头呆脑的,靠给人画肖像为生。我给他的机会他凭什么不要?”

布鲁斯挠挠头皮,“可能他也觉得,轴师是超然于普通人的存在吧!轴师都是些骄傲的家伙。”虽然城主留在雪松公园里的探子回报说,那个少年自己承认不是轴师,可是这样的话他怎么敢和塞琳娜公主讲?

公主站起身来,在城主府的小客厅里走来走去的,似乎在想什么为难的事情。突然间她站住了,“珍妮特,珍妮特!”

那个侍女小跑过来,“公主,您有什么吩咐?”

塞琳娜说:“你说,那个安东尼接下来会干什么?”

珍妮特小心的说:“我想,现在天星城已经不安全了。他可能会离开天星城吧!”

塞琳娜拍了下手:“对!我怎么没有想到。他是个轴师,亲眼看见对轴师的刺杀,他是个乡下小子嘛,肯定吓坏了。”

珍妮特说:“公主真是聪明。他曾经说过,他有一个心愿未了,就是没能听到墨拉提蒂唱歌!所以……”侍女偷偷的打量着公主的表情,没有说下去。

“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公主说:“我早该想到的,他唯一的心愿就是听墨拉提蒂唱歌!在离开天星城之前,他会到哥剧院去一次。所以——”她看着布鲁斯,“你立即下令,歌剧院照常售票,但是,今天不准墨拉提蒂唱歌!”

布鲁斯为难的咬住下嘴唇,但是很快就点头答应:“好!我这就去下命令,我亲自去!”他起身之后,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啊,我想起来了。我的表弟欧立克·布莱恩也是一个轴师,他非常风趣,人也长得很帅。”

塞琳娜公主微笑起来,自以为高明的说:“去办事吧!不要想着在我身边安插人,这没有用。”

在城主大人出门之后,公主下令,“套上马车,我们去歌剧院!”

坐在马车上,塞琳娜公主小心的从车窗里看着阴沉沉的城主府:似乎那个管家向马车这边看了一眼,公主立即放下车窗帘子,紧张的靠在坐椅上。现在她有些害怕了,这个城主似乎有很多事情瞒着自己啊!

来到天星城之后,她的随从在城里遭到刺杀,可是城主却解释说:“这只是偶然事件。”她还通过一些渠道了解到,天星城里有专门针对低阶轴师的暗杀,但是布莱恩却说:“天星城里治安非常好,百姓都安居乐业。”在这个城主的描述里,天星城简直就是世外桃园,一块未被王室关注的乐土。说真的,塞琳娜公主宁愿相信《凯旋书》里的故事全部是真的,也不会相信这个城主的话。

不过想到安东尼,公主又觉得稍微心安。这是一个单纯的男生,单纯得像清水一样。他看到自己后的震惊,他那颤抖着的声音都表示,这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年。可是偏偏这样的家伙自己也控制不了。

“还是那样吗?”珍妮特低着头,非常温柔的问,“也许他不是轴师呢。”

公主的思绪被打断了,不满的看了眼她的侍女,“我说他是,他就是。我非常想拥有一个只忠于我的轴师,为了这个目的,牺牲一点有什么?”

歌剧院位于紫藤街的中段,是一座非常宏伟的建筑。在歌剧院的前方,就是为了满足城里富人们饮水而修建的巨大的饮水渠。它灌溉了富人们的花园,清洗了富人的地板之后流出富人区,成为横穿整个天星城的臭水河。

安东尼现在正从歌剧院前的一辆马车上下来,本来他是山里人,已经习惯了到哪儿都走路,可是今天对他来说非同一般,他第一次坐了象征身份的马车,甚至为今天买了一条新裤子。因为今天,他确实想到歌剧院听墨拉提蒂唱歌。

他身上穿的,是在失败者大教堂得到的灰色皮衣,并且在脖子上围着那条獾皮围巾。他像一只上了岸的鸭子一样大摇大摆的向歌剧院那高高的台阶走去,引得路人纷纷侧目。而他更觉得自己了不起,差点像螃蟹那样横着走路了。

这时,一辆停在街边的豪华马车打开了门,一个美丽的少女一边忍住笑,一边装出温柔的声音叫:“安东尼,噗!”这姑娘还是没有忍住,终于笑出声来,喷了一正凑过去的安东尼一脸口水。

“对不起,对不起!”美丽的姑娘连忙道歉,并且拿出一张丝巾给安东尼擦脸。丝巾带着少女特有的香味,少女的手柔嫩得像婴儿一样。少女的手一碰到安东尼的脸,隔着丝巾也能感觉到他的脸烫得像烧红的火炭一样,吓得手一抖,丝巾从手中滑落。

安东尼一把抓住丝巾,“我自己来,我自己来。”拿着丝巾胡乱的在脸上搓了两把,掩在鼻子上“呼”的吹了个鼻涕泡泡,“好了,还给你。”他把丝巾递给少女。

这少女自然就是塞琳娜公主,现在她像看仇人一样的看着她的丝巾,只要一想到安东尼吹的那个鼻涕泡泡她就浑身鸡皮疙瘩,“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公主为了表明自己的话是真的,还严肃的点了个头。

安东尼正折着丝巾呢,塞琳娜公主一把将他拉上马车,“快点,我有重要的话儿对你说。”

马车里充斥着非常好闻的气味,而且垫子非常柔软。安东尼深深的吸气,缓缓的吐气,主是想多闻一下车上两个少女的味道。

车窗的帘子放了下来,马车开始出发,车里一下就黑了。在黑暗中,塞琳娜公主插在头发上的那把镶着宝石的梳子,六颗宝石中有三颗发出蒙蒙的光芒。

安东尼的目光被塞琳娜公主头上的梳子吸引住了,他想到这梳子与自己在玉泉村时见到的另外一件东西非常相似:那是鲁赤温手里的黄金棍子。

“公主,梳子。”侍女珍妮特说了一声。塞琳娜取下头上的梳子,小心的用布包好,现在马车里更暗了。

“其实我一见到你,就已经喜欢上你了。”公主轻声说,并且用膝盖轻轻碰了下坐在对面的安东尼。

安东尼没有跟姑娘打交道的经验,猛的向后一缩,说:“这样不好,这样……”公主轻轻的掩住他的嘴,“我就要这样。”

安东尼没有再说什么,他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只是小心的看着公主。

公主顺势坐到安东尼的身边,抓住安东尼的手指,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紧紧的握着。

安东尼没有挣扎,因为车厢里空间狭小,他正好不知道手往哪儿放呢。

马车驰得很快,车窗帘子不停的摇晃。偶尔有光一闪,照亮了珍妮特那张平静的脸,有一滴泪水正滑过她的脸庞,但是安东尼没有注意到。

安东尼觉得自己的右手都麻了,但是那种幸福的麻,没有一丝的痛苦。

塞琳娜公主试探着说:“你们轴师,平时的训练很苦吧?”她了解轴师的生活,只要安东尼回答错误,她就会立即翻脸。

安东尼说:“我很苦,可是我也很努力。”他说的是自己的生活,不过塞琳娜公主满意的笑了。

马车终于停下来,塞琳娜公主松开安东尼的手,把嘴附在安东尼的耳边说:“我的身份不同,要维护形象,你懂的。”

安东尼一点也不懂,不过他也不敢主动去抓公主的手啊!公主整理好衣衫,这时珍妮特已经躬身站在马车边,伸手扶她下车了。

这里是一座古堡,也是布莱恩家族的发源地。堡里有历代布莱恩的画像,还有从阿曼达时代保留下来的一些古物。

公主的随从坐其它几辆马车,不过现在他们先进古堡搜索一番,然后守在古堡大门外。

公主带着安东尼侍女走进古堡——这是一座石制的建筑,一到晚上难免有些阴森。堡里照明用的是烛台,这些铜质的烛台都镶在墙壁上,长长的烛泪点点滴滴,显得有些脏。而那些挂在墙上的历代布莱恩的半身像则有玻璃保护着,倒干净得出奇。

进了古堡的大门后,侍女珍妮特就先告辞了。塞琳娜公主与安东尼说笑了一会儿,然后依然拉着他的一个手指,引他向二楼走去。她推开一道虚掩的房门,领着安东尼进入一间漆黑的房间。

“哎呀,”安东尼似乎猜到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公主,这个不对。”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毯,安东尼可走不惯,他松开公主的手,摸索着往前走,“这是不对的,你在哪儿?”

一个少女抱住他,吻他,差点让他透不过气来。

“这是不对的,”安东尼想制止那个少女,但是少女像一条温暖的蛇一样缠了上来,安东尼喘着气说:“是你先错的,不怪我!”于是他也犯错了。

而此时,塞琳娜公主已经来到古堡的顶楼上,手里举着那把梳子,对着天空看着梳子上的宝石。现在依然只有三枚宝石在发光。“父亲啊,为了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我已经做出很大的牺牲。”

嗯,她的牺牲真的好大,她牺牲了珍妮特的色相。

古堡的那个房间,有个地道通出来。塞琳娜一带安东尼进了房间,立即松开了少年的手,从地道溜了出来。早就等在房间里的珍妮特立即迎上去,缠住了安东尼。

不过塞琳娜一想到自己竟然跟那个乡下小子同乘一辆马车,就觉得自己吃了好大的亏。“男人都贱,只要给他们一点甜头,他们就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你,甚至为你付出生命。”塞琳娜喃喃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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