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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那一年,记忆里的深处的开始

在记忆里的深处,所有记忆的开始。

那是在一九九八年八月末的一天上午,李哲铭跟着太婆从老屋下来,走进他细爷爷家的大堂里。李哲铭的太婆名叫叶麦婆,是这个家族里辈分最长的人,已经七十有四了,但身子骨很硬朗,虽然与长子李昌仁及三子李昌淮住在家族的老屋里,但生活起居都是自己料理,从不麻烦她两个儿媳。而李哲铭的爷爷奶奶便是叶麦婆的三子李昌淮及赵三妹,而李哲铭的细爷爷李昌安便是他细太公李贤旭的小儿子,是他爷爷的堂弟。

两人走进大堂后,大堂里已经围着不少家族里的长辈,这些长辈们都在不停的说着话,也不停地擦着额头上流着的汗,而房梁上的吊扇已经被开到最大地不停的转着,以最大的风力驱散着大堂里的热气及众人身上难闻的汗味。

这时李哲铭看到,在大门外,他的细爷爷已经在准备放鞭炮了,而他被太婆拉着,不让他乱跑。只见李哲铭非常好奇地探着头望着大门外,当然他不是对这些家族长辈好奇,因为他在老家呆的这两年里,已经非常熟悉家里的这些长辈,尽管有时喊起爷爷奶奶来会让他有些头晕,但每次他都不会喊错人,这也是那些长辈对他最为津津乐道的,更不是对那鞭炮好奇,因为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偏偏就怕那噼里啪啦的鞭炮。在这一刻,令李哲铭好奇的是大堂之外的那个与他同年出生,而他却从没见过的堂弟。

李哲铭很早就听太婆说过,在他出生的那一年,家族里前后出生了八个小孩,除了一个外姓自家人的霍玲玲,还有便是李哲新,李哲涵,李雨桐,李哲文,李哲方,李哲川六人,当然还有他自己,他在八人中排行老二,而在那七人中,只有一个是他未曾见过的,那就是比他小一个月的堂弟李哲涵。

这时,随着大堂外的一阵鞭炮声的响起,当鞭炮声停止后,在那还未散去的有些刺鼻的硝烟里,李哲铭还来不及松开捂着自己耳朵的双手,他便看到在两个他不认识的大人身后跟着一个跟自己一样大的男孩。李哲铭一看就知道,这个男孩便是李哲涵,那个他未见过的堂弟,而那两个大人便是李哲涵的父母,他的叔叔婶婶。

在李哲铭第一眼见到李哲涵的模样时,李哲铭就觉得他特别可爱,也在那一刻,他便从心里喜欢上了这个堂弟。因为李哲铭觉得李哲涵与自己完全不同,他长得一副非常白净的模样,而且还是带着婴儿肥的那种,看起来肥嘟嘟的,非常可爱,他的穿着也非常好看,他穿着蓝色牛仔短裤配白色米奇老鼠图案的蓝色短袖,脚下还穿着一双白色的波鞋,而李哲铭此时却穿着灰色短裤配绿色无纹短袖,脚下拖着一双并不怎么合脚的拖鞋,李哲铭面带笑容地看着刚刚踏入大堂地李哲涵。

李哲铭见到李哲涵在踏过门槛后,他妈妈便教着他怎样称呼家里的那些长辈,只是长得白净可爱的李哲涵非常惹人喜爱。李哲铭见着,李哲新的奶奶李秀花,李哲方的奶奶许凤,李哲铭他自己的奶奶,李哲新的妈妈杜贵英,雨桐的妈妈万蓉芳,哲方的妈妈曹葛妮,几乎每一个人都用手去摸李哲涵的脸和头,虽然李哲涵有些不情愿,但又不好意思闪躲,只好脸色有些僵硬地任凭那些粗糙的大手摸着他白嫩的脸蛋。而站在一旁看着的李哲铭见到李哲涵的那般的表情后,早已忍不住地笑了。

只是当李哲铭还在笑时,李哲涵跟着他父母已经来到了太婆面前,当李哲铭注意李哲涵在看着自己时,他看到李哲涵的脸上也露出了微微的笑容,在那白净的脸庞上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李哲铭看着,然后笑着伸手去摸着李哲涵那露着酒窝的脸庞,只是当他的手在碰到李哲涵脸的那一刻,李哲涵的笑意一下子就消失了,脸色也变得紧张起来,他看着李哲涵的表情,再次忍不住的笑了,而且他的手还在哲涵的脸上摸着。

这时李哲铭听到李哲涵妈妈说:“哲涵,这是太婆,叫太婆!”

李哲铭看着李哲涵慢慢抬起头望着太婆,嘴里小声地喊了一句太婆,然后便又低了下来,他看着李哲涵那样,还是忍不住地笑了。

这时,李哲铭听到太婆的声音:“铭崽,叫婶婶!”李哲铭立马抬起头,大声地喊了一声婶婶,在他喊完的后一秒,他便听到李哲涵妈妈笑着地说:“真乖,小家伙真胆子大。”继而,李哲铭又听到李哲涵妈妈的声音:“奶奶,这孩子是跃东的孩子吧!”

这时叶麦婆笑着回道:“可不就是了,这家伙就是一混世魔王,那些玄孙辈里就他最皮了。”

这时,李哲涵的妈妈说:“这孩子可真有出息,一点也不怕生,不像哲涵,哲涵那孩子就有点怕生,见到陌生人都不愿意打招呼。”

叶麦婆说道:“孩子还小,怕生很正常,大了就好了。”

李哲铭看着李哲涵听着太婆与李哲涵妈妈的谈话,过了一会,李哲铭对着李哲涵说道:“我叫李哲铭,我问了太婆,我比你大一个月,我是你哥哥。”李哲铭见了哲涵只是笑了笑了,便问道:“你是不是叫李哲涵?”而李哲涵还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时,李哲铭听到太婆说道:“雪娟,你还没见到你婆婆吧!她现在在厨房忙着了,带着涵崽去看看!”

李哲涵的妈妈笑着说:“那我去了,那待会我带着哲涵回老屋去看您。”

话音刚落,李哲铭便见到李哲涵被他妈妈牵着往厨房走去了。之后,李哲铭在大堂陪着太婆坐了一会,但他觉得实在无聊,便说:“太婆,我去玩了。”

叶麦婆说:“去吧!别玩得太疯了,阿涵刚回来,你可不能欺负他。”

李哲铭笑着对太婆说:“太婆,你放心了,我不会欺负他的,我会这一辈子都把他弟弟对待的。”

只是李哲铭还未说完,李哲涵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此时,在李哲涵那白皙的脸庞上浅浅地露着淡淡地微笑,只是这突然的出现倒是把急忙转身的李哲铭吓了一跳,李哲铭先是看着李哲涵,定了定神,然后便拉着哲涵往大院走去。

在楼房前的大院南面墙角处的那棵大樟树下面,已经有五个小孩子在围在一块玩耍,李哲铭拉着李哲涵走了过去。

几人停下来看了看,这时,李哲铭指着一个长得白白净净,穿的斯斯文文的男孩说道:“李哲新,大爷爷的宝贝孙子!”继续指着一个肌肤如小麦色般的男孩说道:“李哲方,四爷爷的孙子。”接下来指着一个有些婴儿肥,扎马尾的女孩说道:“李雨桐,大爷爷的宝贝孙女。”

李哲铭继而指着一个皮肤黝黑、穿着有些破旧的男孩说道:“李哲文,咱们家的头号臭屁虫。”然后指着一个长脸短发的女孩说道:“霍玲玲,四爷爷的外孙女。”

最后,李哲铭接着指着李哲涵说道:“李哲涵,五爷爷的孙子。”这时李哲铭继续对着李哲涵说道:“我们几人都一年出生的,而且都是在咱们家的那栋老屋里出生的。”过了一会,哲铭对着哲涵继续说道:“还有一个,哲川,你奶奶的宝贝孙子。”

李哲文说道:“我们都知道我们是一年出生的。”

李哲铭说道:“我是说给哲涵听的,哲涵肯定不知道,哲涵,是不是?”

李哲涵听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时李雨桐看着李哲涵说道:“你从哪回来的?我是前几天从广州回来读书的。”

李哲涵细声地说:“上海。”

李哲文打量着李哲涵说:“那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李哲铭说:“太婆跟我说了,说哲涵从小就去了上海,就一直没回来过,今天是第一次回来。”

李哲方说:“我也听我奶奶说了!”

李哲文说:“又是一个从外地回来的,我都还没去过外地了。”

李哲新说:“这有什么,我和哲方、玲玲也都没去过外地啊!”

霍玲玲低声说:“其实我挺想去外地看看的,我爸爸妈妈和妹妹们都在外地。”

李哲方说:“去外地有什么好玩了,再说了,以后我去外地一定带上你。”

几人就这样在你一言我一语中,很快地熟悉了起来,在一起玩着,至于那时玩了什么,李哲铭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但他记得那是他们七人第一次在一块玩,而且很开心。

在那之后,他们便开始了他们一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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