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天一直将张天远送出了府衙,这才翻看手里的救灾手册。救灾手册中的各种灾前预防、灾害处理及灾后重建的知识让薛天大开眼界,恨不得一口气读完,不过想到大堂里还有诸人在等待,只好将书揣入怀中,满脸郁闷的向大堂走去。
经过张天远的一番打扰,大堂内的众人在赈灾救灾的态度上明显有所变化,薛天回到大堂后只是简单地说几句,几个平时和薛天关系还不错的缙绅还有几个受不住压力的小地主当即便表态可以借给官府一部分粮食,另一些缙绅和乡绅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是也都说回去商议后会尽快给官府答复。
如此一来,薛天终于看到了平息灾民暴动的希望,对保住自己的官位也多了分信心。回到后堂后不顾一天的劳累便急不可待的打开了《救灾手册》仔细研读起来,越是研读内心越是震惊,赈灾救灾自古以来已经形成了基本的套路,可是这本手册里却出现了很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新措施、新举措,尤其是在对瘟疫的防控上,很多知识如果没有一定的医学基础的话根本就理解不了,薛天真没有想到王开玉尽然会有如此的本领,看来此人能够这么快的高升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王开玉要是知道薛天此时的想法,估计也只能含蓄而无奈的一笑了,这些事情连去辩解都不好意思辩解。
不提薛天这边忘乎所以的研读《救灾手册》,直说张天远这边领了薛天当堂出具的命令后,便带着大家出城甄选难民去了。
城外难民几乎都是乱糟糟的挤在一起,如果张天远直接去城外说我要领五千人到青县去吃饭,估计自己这五十几个人瞬间便要被灾民们淹没了。所以张天远只好拿着薛天的手书,找到在城外值守的沧州卫官兵。
此时当值的是沧州卫的一名千户,名为赵靖。在城北方向草草地扎了一个营寨,张天远让人通禀后,便被带到了营地中间的大帐里。在路过一处营帐的时候,张天远居然听到了一声女人压抑的**声,张天远开始还以为是错觉,不过在路过第二个营帐的时候再次听到了女人压抑的**声,张天远没想到这个千户赵靖居然这么大胆,白天便敢召女人进军营**。
“赵大人,我受同知王大人所托前来沧州了解灾情,现在正准备返回,不过有一事还需王大人协助一番。”张天远见到一脸胡子的赵靖直接说道。
“哈哈,好说,好说,不知需要本官做些什么啊?”赵靖虽然长得很是威武不凡,可是作为大明世袭多年的千户,其唯一还保持军人形象的大概也只有他的这一副皮囊了。
“是这样,按照同知王大人的命令,河间府所属各州县均需前来沧州分流难民到各县就食,此次,我便是代表青县前来分流五千难民到青县就食,这是知州薛大人签署的公文,还请赵大人协助一下。”张天远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们去领上五千人,我这边给你们放行便是。”这赵靖一听说是公事,顿时兴趣乏乏,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
张小牛见了赵靖的这副嘴脸,顿时心头火起,踏前一步就要理论,张天远见了赶紧在后面抓住张小牛的胳膊,将其拖到身后,这才上前继续说道:“哈哈,赵大人带着兄弟们在此执勤,多有操劳,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请大人和兄弟们喝杯水酒。”
张天远说完便从怀中掏出事前已经准备好的五十两白银塞到了赵靖手里。
“哈哈,张庄主果然高义,这见面胜似闻名啊,果然不愧是皇上钦封的义勇庄庄主。”赵靖见了银子后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去把王胡子叫来,让他带上他的人随着张庄主取领人,要是谁敢乱动,就让他吃刀子。”
感情这个外表长得很豪放的千户居然有一颗玲珑心,什么事情都是一清二楚的,也真是难得他居然如此长袖善舞,长了一脸的胡子也不剃一下,估计就是为了遮盖自己的脸吧,反正对于他这样的人这脸要不要的也是无所谓了。
“大人,王队长还在那边享受呢,听说这次可是一对母女!”边上的一个亲兵一脸猥琐的上前低声说道,那神情哪有一点掩藏的意思。
“这个混蛋,居然被他想出这么个新鲜玩法,不过这些难民一个个都瘦的皮包骨头的,骑起来都隔人,还不会叫光知道拼了命的吃东西,哪有什么情趣!”赵靖听了亲兵的汇报后不屑地说道。
“那是,那是!这些难民牲口般的东西,哪能进得了大人的法眼,小的们也就是找个乐子,不然这天天巡逻的也乏味的很不是!”两人当着张天远众人的面竟然就如此毫不在意的闲聊起来。
原来这些千户所的士兵被安排到城外布防值守,又没有多余的银子可拿,一个个的都是牢骚满腹,满口怨言,于是就拿那些不听话的难民出气,城外那两个人头京观就是他们的杰作,后来这些人又想出个新的玩法,那就是以食物换女人。愿意的女人或者被他们看上的女人便会被她们带到自己的营地,在床头放上食物,在千户所士兵开始在他们身上发泄的时候,她们便可以吃床头的食物,要想吃的多,被蹂躏的时间便也只好延长,如果让千户所的士兵高兴了,走的时候便可以带上两个馒头,很多男人和女人为了那一口吃食,都不情愿的自愿而来,这些士兵们玩了几天玩腻了,没想到又想出新的玩法,那就是找年轻的母子或者姐妹一起行乐。
张天远实在没想到这些朝廷的官兵居然在难民身上还能压榨出如此多的乐趣,双拳紧握,双眼几乎喷出火来,死命地压抑着自己胸中的怒火,半天才呼出一口长气说道:“赵大人,我等还要赶回青县,麻烦赵大人尽快派遣些兄弟帮忙。”
“哦,好吧,去把王胡子叫来,就说一刻钟的时间如果还不到的话,我就废了他下面的那个骚根。”赵靖听到张天远的语气不善,害怕张天远在王同知面前说什么坏话,所以也不好太过分,便对自己的亲兵吩咐道。虽说现在已经呈现乱世景象,武将地位已经大大提高,但是文官治武的大趋势依然没有根本转变,所以赵靖内心还是有所顾忌的。
不一会,便看到一个同样满脸络腮胡子的官兵边系腰带边从边上的一个临时搭建的营房里跑了出来,脚步虚浮中间还摔了一跤,看来真是出力不少啊。
“大哥你找我,什么事啊这么急,你不知道这娘儿俩一起伺候的滋味果然其乐无穷啊,哈哈。”王胡子跑到赵胡子边上一脸回味的说道。
“行了,叫你来有正事,你带上一百个兄弟随这这位张庄主去难民里划出五千人,让他们带走,记得不要引起骚乱,要是有人敢闹事的话,就把他的头砍下来,奶奶的。”赵靖看到已经一脸铁青的张天远也不好再拖沓,打断了王胡子的胡言乱语后赶紧命令道。
“是,大哥。”王胡子看到自己的大哥赵靖一脸严肃,又看到边上还站着一帮人,尤其是张天远和何文星都穿着文士服饰,便也收起了嬉笑之心。
“哈哈,如此多谢了赵大人了。还要烦请王大人费心啊,打扰了王大人的雅兴,我等真是罪过啊,事后王大人如果有暇到了青县,我张家庄一定好生招待,我等这便先过去选人了。”听了王胡子的话后,张天远忽然一改气愤的模样,满脸笑容地说道。
身后张小牛、何文星等人听了张天远的话也是诧异不已,不过想到张天远这样做肯定有他的想法,所以也都强忍着不再说话。
“哈哈,张庄主客气了。王胡子快点,别让张庄主久等了。”赵靖看到张天远忽然改变了语气也是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过看在五十两白银的面子上还是催促了下王胡子。
“赵大人,告辞。”张天远微笑着拱了拱手才带着张小牛、何文星等人出了军营。
“大哥!”张小牛刚走出军营便忍不住喊道。
“小牛,不必多说了,对于一个死人,我们还计较那么多干什么!”张天远冷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