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烈辩安排守门的几个帮徒回来告诉烈辩,落子先生离开江海汇已经有三四个时辰了,烈辩就感觉很不高兴。况且派出去皇城的信使一点音讯都没有,烈辩认为落子先生就算想要放松放松,也不应该选择这个时候出去闲逛。
再加上风云城的信使刚刚从江海汇经过,居然没有一个人拦得住他,江海汇是从风云城去往皇城的必经之地,本来雄风云一有行动,烈辩可以及时拦截的,只是江海汇那么多人,竟然都拦不住一个小小的信使……
烈辩再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那个小小的信使为什么会突破他的重重防线?当然不可能是他自己闯过去的,肯定得有人帮他,这个人既然能帮他还能不使双方动手,肯定是烈辩极为倚重的一个人,那这个人是谁,自然不必言说。
皇城的城门会在申时两刻关闭,在第二天辰时才会打开,而且进入皇城身上不能携带任何可能威胁到别人安全的利器,哪怕是医师携带的针灸,都得经过盘查方可入城。只有皇亲国戚,或者是在江湖上有些名气的杀手、仙师、道长之类的人,只要说明身份就能正常通行。不过也有那些冒充别人身份进城的人,有一部分的人不是被别人揭穿,就是自己嘴笨暴露身份,但是剩下绝大大部分都是可以瞒天过海的。
风云城的信使因为有落子先生帮忙,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到了皇城,刚好赶上申时,守门盘查的那些军士见他风尘仆仆,神色疲惫,既不像什么有皇上御赐令牌进城的人,也不像那些独霸一方地头蛇,只当他是平常老百姓,快关城门了,也懒得盘查,干脆不让他进城了。
信使是按照雄风云的吩咐来皇城“伸冤”的,尽管说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最好是快去快回,免得耽误其他的事情,这下信使被拦在城门外面进不了城,只能再折回离皇城五里外的驿馆住宿,第二天一早启程,可是如果这样的话,耽误的时间就真的是太多了。
信使看着天色不早了,进出城门的人少多了,知道不久就要关城门,正想再和守门的军士协商一下,旁边正好也有一个人被拦住,那人却冷声道:“再不让开,你就死。”
军士吓了一大跳,看清面前的人不过是个十多岁的白衣少年,嬉笑道:“有本事你让大爷死呀,大爷我活了这么长时间,还不知道死是什么滋味呢……”
信使只觉得这人的声音有点耳熟,来不及细想,见剩下的军士都捧腹大笑,放松了盘查,趁机溜了进去,没有引起别人多大注意,而且不过是个平常人,放进去又有什么大碍呢!
那个嬉笑的军士才笑了两声,便感到胸口处一阵透心的凉,惊恐的低下头,还没有看清楚,便仰面倒下了。别的军士倒是看得分明,那个军士是被另一个人用长剑从背后贯穿胸口的。
白衣少年看似气息有些凌乱,诧异地望了一眼来人,也不说什么便要往里走,其他平时跟那个军士关系好的军士拦住少年,少年却道:“郑……严世惊,你跟着我做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
其中一个军士已经不耐烦了,这些人每天守在城门边,只不过是敢欺压老百姓罢了,如今碰着两个这么强硬的人羞辱他们,还敢杀人,自然是恼羞成怒,只想着把面前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少年千刀万剐,然后再去找另一个。
少年注意到那个军士手中的刀,双指夹住刀刃,没有把刀刃撇断,但是却使这一刀砍不下去。
此时不知道哪一家死了人,漫天飘的都是白纸做的冥钱,还有一些符纸,少年随手捞住一片,仅用一张白纸,切断了刀刃,手一抬,断了的刀刃径直插入执刀军士自己的双眼中。
其他的军士见这个少年这么不好对付,弹指间用最残酷的手法杀了那个军士,毫不夸张地说,那个军士不是瞬间毙命的,而是痛死的。
少年冷冷道:“还不让开么?”
军士纷纷闪开一条路,严世惊出声阻拦道:“你现在进了皇城,无异于送死。”
夏霜冷笑:“仅仅因为当年那个人也在皇城?”
“已经有人去处理那件事了,你再去,只能是多此一举,让他怀疑你的身份。”
夏霜扭过头,不作理会,还没有进皇城,一个貌似是统领的人带了一对人往这边走过来,看到城门两边死了人,目光在那些低着头不敢说话的军士中游走一阵,盯了一会儿夏霜,最后定格在严世惊脸上。
严世惊心中蓦然腾起一种强烈的不详之感。
那人几乎整张脸都被头发遮着,唯独露出一只泛着绿光的狼眼和嘴唇发紫的嘴,嘴角上扬的弧度既有些夸张,更多的是诡异。
“……你是……郑泠决。”